第7章 糜芳反了?
關翊強忍心中殺意,領著兵馬小心翼翼的跟隨在糜芳的軍隊身後。
由於關翊的三百軍隊實在太少,所以並沒有引起糜芳軍隊的注意,只是親衛軍華麗的魚鱗甲,引來不少羨慕的目光。
關翊很快發現了這個問題,於是讓關皓等親衛軍躲入刀盾手中間,這樣,勉強擋住了旁邊軍隊的目光。
此時麥城外,集結了數萬大軍,這其中,大部分是東吳軍隊,還有一部分,則是荊州降兵。
由於荊州兵初降,也沒有時間更換戰甲,因此,此時的麥城外,如關翊這般身著荊州兵衣甲的軍隊,多達萬人。
「少將軍,我打聽到了,方才突圍的,是軍中主簿廖化,廖主簿往西北方向突圍,應該是前往西城求援去了。」
蘇異悄悄從人群中走出,他剛才成功混入荊州降兵中,打聽到了深夜突圍之人的身份。
「廖化?那個蜀漢無大將,廖化做先鋒的廖化?西城,莫非是要去找劉封求援?」
關翊心中默默地想到,此時的關翊,雖然擁有後世的記憶,但也只能記住個大概。
再加上書上所記載的東西也未必準確,因此,關翊也不敢完全依賴自己那殘缺不全的記憶。
「等等,既然關羽還沒有突圍,那麼,我就應該想想,怎麼救他們出來了。」
關翊有些後悔自己的衝動,在烏扶邑得知麥城有人突圍,就下意識的認為是關羽突圍了,結果急匆匆的帶著軍隊就來到了麥城外,可現在深入敵人腹心后,接下來該如何行事,關翊反而沒有了主意。
看著周圍毫無防備的軍隊,關翊心中,突然湧出一個念頭。
此時的東吳軍隊已經將麥城團團圍住,並且安扎了簡易的營寨,或許是自信關羽兵少,所以這些營寨都十分簡陋,連最基本的鹿角、拒馬都只是稀拉拉的豎了幾道削尖的木樁而已。
「關皓,蘇異,你說如果我們現在火燒連營會怎麼樣?」
關翊叫來關皓和蘇異,低聲說道。
「火燒連營?」
蘇異眼中閃過驚駭之色,對關翊的大膽感覺到了震驚。
「少將軍,我們可就三百多人,雖然你麾下的這些軍隊都是精銳,可是……敵人可是有好幾萬啊。」
蘇異語氣顫抖的說道,三百對數萬,這根本不可能有絲毫勝算。
關翊此時卻顯得很冷靜,他看了看四周,說道:「不,誰說我們只有三百的,只要我們放火燒營,敵軍定然大亂,到時候那些投降東吳的荊州兵,定然無法分辨我們,到時候一亂起來,我們就不止是三百人,而是上萬軍隊。」
「上萬軍隊……」
蘇異咽了咽口水,聽完關翊的計劃,蘇異竟生出了一種刺激的感覺。
天空中,淡淡的星光閃爍,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支三百人的軍隊,居然能夠做出如此大膽的舉動。
糜芳坐在營帳中,他感覺到有些心神不寧,關羽一日不死,糜芳就始終感覺自己的脖子涼嗖嗖的。
沒有誰比糜芳更明白關羽的強大,現在的糜芳,就連睡覺,都必須安排數十個親信守在床頭,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辦法安心入睡,一有風吹草動,糜芳就會被嚇得惶恐難安。
「關羽匹夫,是你逼我的。」
糜芳的手微微顫抖著,他本是劉備的姻親,原本,是萬萬不可能背叛劉備的,可關羽數次藐視於他,讓糜芳心中逐漸生出了怨恨之心。
可縱然如此,糜芳也沒有想過要投降,直到關羽北伐,讓糜芳負責整頓糧草輜重時,糜芳因為醉酒,燒了軍中糧草,被關羽當眾責罵后,糜芳又恨又怕,終於,生出了反意。
「醉酒燒糧。」
糜芳的嘴角,露出一抹苦笑,他哪裡是醉酒燒糧,他是故意一把火燒了糧倉,因為糧倉里的糧食,大多數都被他換成了乾草。
糜氏是商賈之家,他的兄長糜竺曾是徐州首富,為了資助劉備,糜竺散盡家財,更是將妹妹嫁給了劉備,就為了能夠由商入仕,成為真正的世家。
跟隨劉備二十餘年,糜氏兄弟也算是任勞任怨,可隨著糜夫人的逝世,糜氏兄弟的地位,慢慢發生了變化。
糜竺空有高位,卻無實權,糜芳被安排在關羽身邊,雖有監軍之名,但關羽是何等高傲的存在,就連劉備的命令他也不一定遵從,更何況他糜芳,因此,糜芳的日子,慢慢變得艱難。
既然沒有了權利,糜芳決定干回老本行,那就是利用自己的身份,做些小生意。
讓糜芳沒有想到的是,他的生意居然異常的順利,他輕鬆以高價,將荊州的糧草,販賣到了江東、交州,賺取了大批錢財。
可民間的糧食又怎麼能夠滿足糜芳的胃口,於是慢慢的,他開始染指軍糧,由於行事隱秘,一直以來,都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這次由於關羽的突然北伐,糜芳貪墨倒賣軍糧的事情險些暴露,為了防止暴露,糜芳只能假意醉酒,一把火將糧倉燒了,勉強矇混過關。
但糜芳知道,糧草的事情關羽一旦詳查,肯定還是能夠發現破綻的,所以,他怕了。
惶惶不安的糜芳在收到東吳送上的勸降信中看到那些自己和江東、交州來往的信箋時,糜芳終於明白,自己其實早就落入了東吳的陷阱中。
一直以來和自己做生意的,原來竟是東吳呂蒙,是他們,故意用高價購買自己的糧食,讓自己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糜芳沒有怨恨東吳,他只是怕這些信箋一旦落入關羽手中,以關羽的脾氣,他糜芳唯有死路一條。
糜芳降了,他不想死,所以他獻出了江陵城,並且勸降了那些平日里從他手中得到過好處的荊州官員。
「關羽匹夫,你這次,死定了,死定了。」
糜芳握緊了拳頭,口中喃喃道。
突然,耳邊傳來嘈雜的聲音,糜芳下意識抓起身旁的佩劍,在親信的簇擁下,走出了大營。
熊熊大火焚燒著營寨,恍惚間,糜芳聽到了讓他戰慄的聲音。
「荊州軍的兄弟們,吳狗欺人太甚,奉糜將軍之命,我們反了。」
「奉糜將軍之命,反了。」
荊州兵們原本就與東吳兵馬互相看不對眼,若非事出無奈,他們也不會投降。
如今得知糜芳再次造反,再看著一些穿著荊州兵戰甲的士兵正在四處放火,一時間也沒有時間去確認真假,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兵器,參與了暴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