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互助友愛
總結會結束之後,時間也快到九點了,何文沒有說別的安排,唯一的安排就是讓他們全體回去宿舍睡覺。
何文臨走時還警告他們說:「這個訓練基地是軍事化管理的,十點半睡覺之後就不要亂走,不要說話,走廊里會有人巡查,如果發現誰不聽話……」
後面的懲罰何文沒有說出來,事實上他這樣不把後邊的話說出來讓人感覺更為威脅性。別人還覺得沒什麼,馬揚舟本人一聽何文這樣說,他立馬就發揮了他那發達變態的神經給腦補了一大堆內容。
「這什麼訓練基地後邊不是個山么,聽說晚上不睡覺被抓到了就要被扔到山上過夜。」馬揚舟一邊往回走,一邊煞有其事地說。
走在他旁邊的凌奕很想問他,那個「聽說」是從什麼地方給聽說的,今天從早到晚他就沒跟馬揚舟分開超過十分鐘,哪裡聽說了這麼一回事。
結果還沒等凌奕疑惑完,另一邊的羅小斌冒了頭,同樣一臉正色地點頭,「沒錯,我都聽說了,這個基地以前真的有部隊給駐紮過,後邊那個山頭上面就曾經做過靶場,聽說那時候每年死了不少人。」
而羅小斌剛說完,程曉帥就很認真地抖了抖,這認真程度讓凌奕都覺得很吃驚。不過基本上被人看出來他在「認真」地抖著,這舉動就怎麼看怎麼怪異,怎麼看怎麼虛假了。
羅小斌又說:「聽說從那時候開始,犯了錯被罰半夜上山就已經是傳統了,又能鍛煉膽量心性,又能體罰犯錯的人,比什麼關小黑屋,寫檢討,做訓練項目之類厲害多了。」
馬揚舟又嚴肅地說:「不錯,聽說有幾個膽子小被嚇死的,從此之後大家晚上睡覺都極為安分,連常年夢遊啊說夢話啊一夜七次尿什麼的都治好了。」
凌奕這下終於找到個機會問:「你們都是從哪裡聽說的?我怎麼就一句都沒聽說呢?」
他這一說完,馬揚舟、羅小斌和程曉帥就用一臉看白痴的表情看他,眼中都是憐憫。
如果換了個人,面前對著三個人都這麼嚴肅正經地用眼神批評指正你,告訴你你是個白痴,說不定就得認了自己孤陋寡聞,乖乖認錯,虛心向上地跟這些人請教請教,好提升一些自身水平。
可惜凌奕誰啊,千千萬萬人在他面前「看白痴」,他也是不為所動的,何況目前對他「看白痴」的就是他身邊巨多的那幾個二貨,真是誰信誰傻帽。
凌奕興緻勃勃地圍觀了一下這三個傢伙,不用懷疑,就是他一個人也能同樣用「看白痴」的眼神將周圍三隻給圍觀回去。
他陰森森地冷笑了兩聲,很淡定地說:「我覺得那個傳統很不錯,今晚你們可以去體驗一下。記得多帶兩條褲子,免得尿了沒褲子換。」
馬揚舟看著凌奕,忽然渾身打了個激靈,想到今晚上他可是跟凌奕一個房間的,這被蒙頭痛扁一頓,然後給扔上山去體驗生活什麼的,對凌奕來說不要太容易。
「咳咳,」馬揚舟倏地一下就原地立正站好,正色說:「我一定不辜負組織的厚望,一定遵紀守法、克己奉公,一定聽從組織教誨……一定好好睡覺,不會上山的。」
羅小斌倒是光棍的很,彷彿剛才信誓旦旦說什麼打靶場的人不是他一樣,看著馬揚舟就嗤笑一聲,鄙夷說:「你傻啊,那什麼上山肯定都是假的,就沒見過像你一樣這麼好騙的。」
程曉帥反戈得也很直接,看著馬揚舟翻了個白眼,就跟羅小斌手牽手地走了。
凌奕看得那個樂啊,「笑死哥了……」
馬揚舟被他們打擊得很無力,整個人都萎靡了,苦逼地一路不敢說話。
這麼吵吵嚷嚷的,他們幾個自然就落在最後面了,臨上樓前羅小斌還說肚子餓了,死活要去副隊長高鵬那裡去弄吃的。
「作為一個盡忠職守的副隊長,他那裡怎麼可能沒有吃的呢。」羅小斌這話說得很自然流暢。
「為什麼不是隊長,而是副隊長?要說盡忠職守,不是該找隊長咩?」馬揚舟沒做過這種大晚上去別人宿舍打劫宵夜的勾當,一時還有些疑惑。
羅小斌利索地一揮手,更加理所當然地說:「比起隊長,我們的副隊長才是人、妻啊。」
凌奕瞬間覺得那隊長鬍瀚就是人、妻身後那個人。
一行四個人跑到高鵬那屋裡,發現胡瀚早當仁不讓地自己吃上了。他們也不客氣,三兩下搶了小麵包啊薯片啊瓜子啊水果啊之類的就吃上了。
那屋裡的小電視也開著,就是裡頭沒什麼頻道,一看正在播著什麼青春片,一堆人在裡頭唱唱跳跳的好不熱鬧。
馬揚舟一看時間,覺得離睡覺還有點早,跑出去不知哪個屋裡抓回來一副牌,往胡瀚那床上一撒,就嚷嚷開了:「來,我們干兩局吧!」
這貨也就這個格調,不說玩,不說打,就得說干,這大晚上的,聽得人就十分熱血沸騰。
羅小斌是第一個響應的,程曉帥自然也是要玩,胡瀚也有點興趣,不過高鵬和凌奕就有點興趣缺缺了。
凌奕上輩子玩賭球,這喜歡賭的人,這種紙牌啊骰子啊骨牌啊麻將啊,他也是玩過的。玩起來的時候一擲千金的時候也不少,當然,那什麼十賭九輸,在他身上也不會例外。只是那時候他玩這些就為了個高興,贏了輸了不在乎,也有那麼些人專門來奉承他,要是手氣真不好了,就讓一讓,終究沒有輸到破產的時候。
這輩子他修身養性了,一時還真不想碰這個。
看他在一邊皺眉,馬揚舟就曉得他是不想玩了,就奇怪問:「奕哥怎麼了,不就過下癮頭,又不賭錢。」
胡瀚卻說:「不賭錢可以,但是輸了的要答應贏家一個要求。」
羅小斌跟程曉帥一聽就跟著起鬨,「行啊,可別一會兒你輸了賴賬啊。」
馬揚舟還繼續喊凌奕,「真不來啊?」
凌奕胡亂回了一句:「我怕上癮啊。」
馬揚舟一臉的莫名其妙,然後又笑著伸出手推了凌奕肩膀一下,「上什麼癮啊,大牌要平常心啊,而且你得相信你的自制力啊。你看你,之前說不打遊戲可不就是不去了么,我都佩服死你了。我知道你現在是好學生,可是積极參与組織的活動,全身心融入集體生活,也是三好學生標準之一啊,趕緊的來吧!」
凌奕一聽就笑了,「感情這跟你玩牌就是響應組織號召,融入集體生活啊,這三好學生的標準可新潮得很啊。」
沒想到他一說,在場幾個人都點頭了,「那必須的!」
凌奕一想,他現在也不是上輩子那個初中生了,不管怎麼說,這心智長了十年總不可能倒著長的吧,於是他還真有這什麼自制力的。而且,他被馬揚舟一問,還不由得反思了下,他之前什麼的是不是有些矯枉過正了。
比如說,現在玩個牌,還真不算賭。
比如說,他想著家裡情況不好,只一心想著認真鍛煉培養能力,參加比賽贏得獎金之類,可是不是可以用下他上輩子那點小玩意去弄點錢呢……
這跨出一步,會不會永遠回不來,再一次摔得狠狠的?
凌奕模糊地想著這些,動作倒是不停,果斷加入了他們玩起紙牌來。
凌奕一加入,程曉帥那貨就被眾人鄙視地踹開了,於是凌奕、馬揚舟、胡瀚和羅小斌四個人玩了起來。馬揚舟為了耍酷,那可是將什麼賭神啊賭聖啊都看了好幾遍的,電影裡面的國際玩法也早就學上了。
可惜這兒人人都不配合他,一上場就說玩他們本地的玩法。
馬揚舟鬱悶了一下,「幹嘛不玩梭哈嘛,多帥啊。」
這種抱怨當然轉眼就被鎮壓了。
凌奕這時候顯露出他千錘百鍊的成果來了,一上來就一家贏三家,吵吵嚷嚷打到十點半,就馬揚舟臉上的白條子最多。
一到點,胡瀚就趕緊地扔了牌,一副劫後餘生的樣子,推著凌奕就讓他走,「趕緊的,快回去,你們同宿舍的,贏家輸家賭注自己解決。」
羅小斌也是一臉的慶幸,「我靠,就差兩局就我輸最多了。」這一喊完,胡亂扯掉了臉上的白條,拉上一旁看熱鬧的程曉帥就跑,「趕緊的,有人來抓人上山了——」
凌奕小試身手,居然贏了個滿堂紅,心裡也很高興,被胡瀚推了出門也不生氣,還有心情回頭喊馬揚舟,「拖拖拉拉幹嘛,快點,爺等著你侍候呢!」
馬揚舟一臉黏得層層疊疊的白條,腳步飄飄忽忽地走出來,眼神都是直的,還是一副難以置信、慘絕人寰的樣子。
凌奕扯著回宿舍,看著他那悲催的小臉就想笑,打趣他:「是你要玩的,平常心啊平常心,自制力啊自制力……」
馬揚舟悲憤喊一句,「你不懂,我這是一局都沒贏啊,這不科學!一點都不科學!」
「哈哈……」凌奕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這科學的事註定是離你無緣的。我覺得你這樣才極為的科學。」
馬揚舟狠狠地瞪他,抖著手指著他說不出話來。
凌奕又笑,伸手推開宿舍門,往裡走了兩步忽然卻覺得有些奇怪,腳步也停了。
馬揚舟回過神來,伸手摸著電燈開關開了燈,還問他:「幹嘛不開燈不進去?」
凌奕這才說:「黎竣名不在。」
就是這個奇怪,他們是跑去吃零食宵夜,然後又玩牌這才晚歸的,而正常來說那個乖寶寶黎竣名應該早就待在宿舍里了。
馬揚舟進了屋子,看了看裡頭的東西,抓了抓頭,「他東西不在了,估計今晚不在這兒睡了。他這人真莫名其妙。」又笑嘻嘻地跟凌奕說,「這下慘了,估計你是狠狠得罪他了,說不定得狠狠折騰你。」
凌奕心裡有些不自在,這算什麼事啊,煩心。
不過他們兩個也沒怎麼糾結這件事,更沒有說出去問下黎竣名住那兒去了,人家要走就走唄,反正有地方給他住就是了。一看時間不早了,兩人急急忙忙洗漱過後就關燈睡覺了。
黎竣名走了也好,這下他們可以一人睡一張床了。跟宿舍比起來,這什麼簡易賓館的床鋪還是好點的,至少一個人躺著覺得挺大挺自在。
兩人沒有二話,閑聊兩句就睡下了。
本來以為這一晚上就這麼過了,結果半夜凌奕朦朦朧朧醒來,發現他這床上竟然過了個人。
他嚇了一跳,黑乎乎的伸出手去往那人臉上身上摸了摸,這才覺出來似乎是馬揚舟那小子。
「……你幹嘛啊?」凌奕問,這麼剛睡醒過來,聲音說出來十分低啞。
馬揚舟抬了抬頭,側著臉看他,一雙眼睛閃得賊亮,「……奕哥。」
模模糊糊的,凌奕也沒聽清他說得是啥,頭靠過去又問一句:「幹嘛啊?」
馬揚舟在那兒窸窸窣窣的,也不知道幹嘛,可就是不回答。
過了一會兒,凌奕才察覺出來點異樣,立時頭皮發麻,整個人都清醒了,半明半暗中瞪大眼睛盯著人,「我靠,你發什麼情!」
馬揚舟停了一下,可這人臉皮就是天生長得比城牆厚,很快就自己淡定了,反而撲了過去,只說:「……我來獻身!」
「獻身你個毛球!」
「我睡不著。」
「睡不著你自己擼一擼就好了,跑我床上來幹嘛?」
「擼過了,還是睡不著。」
「那你繼續擼!」
「……我在擼啊。」
一聽這話說得,可委屈呢,凌奕簡直覺得頭要炸了,氣道:「回你床上去擼!」
馬揚舟沉默了一會兒,凌奕以為他要消停了,但沒想到沒過一會兒,底下又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凌奕抬腳就去踹他,但人小馬哥既然來搞夜襲,那可是早有準備的,凌奕一動他就壓了上去。要是平時,凌奕可不怕他,雖然費些功夫但也是能把這傢伙給揍趴下的,可這一回,人小馬哥那是衣裳十分的不整,額,基本那是連褲衩都脫了,於是馬揚舟這一壓,將自己那果果的熱熱的部位擠到凌奕那兒去了……
「我靠!」
「給我擼嘛。」
「……你的節操呢?」
「唉,奕哥,你就別裝了,我也幫你不就成了,這叫互助友愛。」
實際上,凌奕心裡還真不把這互擼當什麼事,上輩子他們兩個都開竅得早,後來加入幫派,裡邊的人關係更是複雜凌亂,什麼玩意沒試過。
不過,跟馬揚舟一起,還真的沒試過。
凌奕心裡覺得不自在,可轉念一想又放開了,不就是擼擼咩,像人小馬哥說的,這屬於兄弟間的互助友愛……趕緊地擼完睡覺。
不過想是這麼想,一下手,凌奕還是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