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經過了並不怎麼艱苦的苦戰之後,我把那個疑似原創的PPT交了上去。
反正就算出事我也不會承認的。(主角行為,請不要上升到現實)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我感覺我喉嚨十分不舒服,就好像有人趁我睡覺的時候往我食道里擠了一整管芥末一樣。
「他媽的,我真是個廢物。」
怎麼說呢?你們應該在網上衝浪的時候也會出現類似的觀影體驗,看整活的時候猛然想起自己對著一個冷笑話笑得跟二傻子一樣別人卻一臉懵逼的社死場面,又或者是在看百合漫貼貼的時候猛然想起自己尼瑪是個連異性朋友都沒有的阿宅。
那種感覺就好像有個山驢逼過來哐哐扇你倆嘴巴子,然後光速下跪道歉一樣,忍一時越想越怪,退一步不知去哪兒。
退一萬步來講,就算是穿越,像我這種廢人也不會變得多好:你見過哪個作品的主角滿腦子(數據刪除)、滿嘴口吐芬芳、欺軟怕硬還他娘的心性浮躁?
東方的幻想世界吧,我連做下不動都費勁,更別說冥想修鍊了;西方幻想世界吧,就我這個拳打不過南山敬老院、腳踢不動北海幼兒園的戰鬥力估計會死。
你說都市文吧,我一沒經商頭腦,二沒樂觀主義思想,打架不會打架,市儈不會市儈;二次元里太現實,現實主義者中又太魔怔,魔怔人里太中二,中二病中太正常,整個一疑似人類的生物。
你說諸天吧,關鍵是,退一萬步來講,就算穿越是真的,那系統憑什麼給我?我這個活著沒有貢獻,死了不連累社會的人,眼光放在全人類範圍內,怎麼著也歹有上億人。
「接杯水再說吧。」
我打開柜子,一般來講,柜子里的東西處於一種奇怪的量子疊加態,它究竟亂不亂,取決於校領導什麼時候閑的沒事來查寢。「我找找,這破水卡真他娘的坑,除了浪費錢根本沒個卵用。」我啐了一口並不存在的唾沫,翻出那張綠不拉幾的水卡。
我們學校的水費倒是不貴,但是它的最低金額是這幾年都花不掉的,還他娘的不能退。
我算是我們寢室比較能喝水的人,一早上能炫整整一升水,但也才花掉了一點點。我打著哈欠,隨意把腳踢進拖鞋裡,如果沒有特殊要求,這雙拖鞋基本上就是陪伴我走過整個校園的鞋。
除了不能穿著它去圖書館和教室,拖鞋就是萬能的。
我這輩子只有兩個信條,第一個是先活下去再說,第二個是不主動惹事生非。
我當然知道網路不是法外之地,但請問現行法律有明確禁止不讓嘴臭嗎?我又不是亂黑,都是看到證據才噴的好么?你看看!多少地方官媒都各種實錘,那些事情還能是假嗎?那我罵幾句怎麼了!媒體不考證還讓我來考證啊?
如果你對我經常說的語言沒有實感,那麼可以參考網路著名血壓飆升語錄:《原神?哦就是那個抄襲塞爾達的遊戲》《塞爾達的主角不是叫塞爾達嗎?林克是誰?》《幻塔,嗨,騰訊做的垃圾遊戲嘛,這國際服都是騰訊幹得,還能不是嗎?》
當然,我說話的時候並不一定是什麼立場,有的時候我也會亂髮言,比如在某位giegie塌房的時候偽裝成粉絲跟人對線,或者偽裝成某個漫畫的粉絲瘋狂貶低國漫來獲得關注。
如果網路用戶有生物學,那我應該是「網路猴子科,樂子人屬。」
順便一提,我強烈建議那些「正義感」較強的用戶在給我們分類的同時,好好審視一下自己是什麼,我打心底認為自己跟大多數人並沒有多大區別。
我腳踏塑料拖鞋,左手捏著水卡,右手握著水杯,嘴角殘留有些許睡迷糊后流的哈喇子,眼角留著一兩粒眵糊(眼屎)。雖然我身邊是有幾個精緻的豬豬男孩,但大部分的生物都是遊戲宅。
比如我們寢總有一個大冬天都把自己脫的一絲不掛躺床上聽網課的哥們兒,剛來的時候就當著我的面脫的一絲不掛。說實話,要不是我嫌冷關了門,這哥們都已經不是社交牛不牛逼的問題了,那是社會性死亡的問題。
講真要不是閑聊的時候他說過自己有裸睡的習慣,我都要尬死了。
我們寢室就坐落於走廊的盡頭,向西與廁所隔倆寢室,向東就是通風用的窗戶,到了冬天那過堂風能直接把人送走了。
廁所一年四季都嗙兒臭,不過也正常,要是這種地方那天傳出陣陣香氣,你可能需要懷疑一下是不是有誰在此地進行某種攝入營養物質的行為。
如果真的聞到香味,你大概可以理解那些速食麵湯是哪來的了。
雖然說大冬天就應該喝熱水,但是我就喜歡喝涼水,而且如果你被辣味折磨過,那你應該就能理解牛奶和涼水的妙用。
那種讓人忍不住想要乾嘔的刺痛感就像是會爬行一樣,順著食道和氣管緩緩擴散開來,就好像什麼東西向從胃袋裡反向爬出來一樣。
我劇烈咳嗽著,淚腺分泌出了一些淚水,視線一陣模糊。那種奇怪的不適感就像干嚼辣椒上頭了一樣,眼睛都快睜不開了,鼻涕泡都快出來了。
「他奶奶的,趕緊接完水去睡回籠覺,我可不想倒在廁所。」
接水的地方從來都是在廁所裡面,就好像房屋設計者們生怕我們不知道可以在此地用水一樣。
把水卡插進接水機里,水杯放下對準,摁了一下屏幕,等屏幕上的紅燈亮起后鬆開手指。
廁所的地面自然是乾淨不到哪去,雖然水不一定全是黑色,但顏色也屬於鞋底特供版。達不到百人踩,但也是數十人貢獻的鞋底之灰。
接水接的很快,愛喝涼水的人就這一個好處,省時間。
雖然大部分時間省下來的時間又被我浪費掉了。
「噸噸噸。」
一口喝完之後,那種灼燒感略微有所緩解,只不過我眼花了一瞬間。
那是一個奇怪的畫面,一個極其不平衡的畫面,畫面中有一個大到足以讓人失去語言形容能力的巨物,一個鋼鐵巨物,它在榨取這個世界的一切,就像是一條巨蟒一般,鋼鐵取代了血肉,看上去即像是生物又像是機械。
那巨物的身上有無數小型罩子,每個罩子里都有一群人,他們的頭直接跟鋼鐵巨物相連,每個人都在微笑,每個人很幸福,但不知道為什麼讓人莫名有些顫慄。
在那裡每一個人都是幸福的,就好像所有人都在過著他們的幸福生活,但是沒有人真正意義上的在生活,他們和鋼鐵巨物是一體的,他們離不開它,但我清楚地知道他們跟它並不是一個整體。
罩子中的每個人都認為自己玩轉了鋼鐵巨物的規則,他們不認為自己有被竊取什麼。
我不受控制地抬起頭,視線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在晃,我看見了,那東西的頂部。
那是一個巨大的人腦,一個如同血色圓月一般大的巨腦,無數的管道插在上面,搞不懂到底是在注射,還是在抽去。
不知道為什麼,我知道那個巨物名叫凈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