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第 154 章

第154章 第 154 章

女子之間的口舌官司,絲毫不比朝堂上的舌槍唇劍簡單。

苗婉將那幾個命婦氣得臉色發紅,覺得這茬兒找得很沒水平時,齊望舒卻很清楚,不動聲色在言語中給人挖坑的,還沒張嘴呢。

她之所以一開始沒阻止,一來是對這位表嫂好奇,二來也是讓苗婉這身戰衣給吸引了。

在場的女子,就沒有不喜歡苗婉這身打扮的。

所有人的眼神都在苗婉發間、指尖和身上流連,讓苗婉成了焦點,這才懟得格外迅速。

反應過來后,齊望舒噗嗤一聲笑出來,打斷了後面別有心思的人。

在她宮裡,還能讓人欺負了她表嫂,那她還有什麼臉面面對喬家人。

苗婉剛才就覺得齊望舒聲音好聽,一張嘴就是讓人酥軟的嫵媚,她還要刻意放慢了語速,好讓聲音更莊重些。

因此,齊望舒說起話來,又好聽,又帶著股子不容人小覷的氣勢。

「哪兒來的那麼多廢話,當我這甘露殿是市集不成?本宮的表嫂也容得你們評頭論足,可是本宮最近脾氣太好?縱得你們忘了規矩。」

剛欲張口賣慘挖坑的景陽伯夫人王氏猛地頓住,其他命婦臉色也不大好看。

苗婉在心裡偷笑,《春意濃》辣么多字,她之所以能追到底,就是因為男女主的人設太吸引人。

聖人是又狠又不要臉,沒動心的時候拿女主當棋子毫不留情,一點都不憐香惜玉,讓人格外期待打他臉的情節。

動心后,每回被女主打臉,裝可憐耍狠斗凶無所不用其極,只為了上女主的炕頭。

兩個人之間那種勢均力敵的狠,能讓人忍住情節的水看下去。

齊望舒的人設比聖人更飽滿,美強慘長大的她無論何時都狠得起來。

太后在時她被設計逼著入宮為陳貴妃爭寵,聖人厭棄,陳貴妃嫉妒,她幾乎陷入絕境。

但她硬是能將自己折騰到瀕死,拼得聖人半分動容,毫不猶豫將自己當成聖人的一把刀來拚命。

在陳太后死後,她跟聖人之間掉了個兒,心性就更露出許多,誰惹了她就別想善了,這就從不是個善茬。

她能笑眯眯在談話間白刀子進紅刀子出,那扔手絹將別人嚇尿的情節,讓苗婉看小說的時候在心裡尖叫了無數次。

苗婉看齊望舒說完話,沒人敢繼續開口,這才將從西北帶來給她的禮物奉上。

齊望舒當場就命人打開了,同款又長又尖的護甲套,讓齊望舒迅速喜歡上這位表嫂,她當場就戴上了。

眾人:「……」這特娘誰還敢嗶嗶?稍有不慎就是毀容。

看著一群命婦看不慣又只能憋屈的乾巴巴嘮嗑,到了去赴宴的時候,齊望舒和苗婉心情都好得不得了。

「多謝貴妃娘娘維護,爹娘都很挂念娘娘,說請娘娘得空了多寫幾封家書,到時候我和相公帶回去。」

齊望舒笑著應下,「咱們榮辱一體,護著你本就是應當的,不過後宮這邊的為難都是小事,前朝……我怕是不能隨意開口。」

如今她是後宮位分最高的妃嬪,聖人還有新想要封后,若齊望舒就朝政上的事情插嘴,牝雞司晨的話又要出來了。

齊望舒不在意這些,聖人在意,而且聖人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太極殿柱子再度見血。

苗婉小幅度拍拍胸口,「娘娘的意思我明白,我做好準備來的,娘娘只管放心就是,今晚躺著出去的,絕對不會是我。」

她還沒活動開呢就被齊望舒給霸氣堵住了發揮的機會,渾身攢著勁兒,只等到宮宴上去。

齊望舒:「……」這是要氣死個誰?

她無聲笑了,這個表嫂著實讓人喜歡,她就喜歡能狠得下心的

女人,將來她這位表嫂必成大事。

冬日天黑的早,酉時末宮城內就已經掌上了燈,太極殿內外都是燈火輝煌。

只有得聖眷的官員和皇室宗族才能有幸在太極殿參加宮宴,其他三品以上的官員都只能在旁側的太華殿飲宴。

按理說以喬瑞臣的官職也要去太華殿,但有聖人眷顧,他和苗婉都被安排在了太極殿,只是位置比較靠後。

景陽伯夫人王氏這會兒才露出了幾分得意,她和景陽伯的位子,可比苗婉靠前。

就算喬家再有錢又如何,不還是只能在門口吹冷風?

苗婉一抬頭就瞧見了王氏譏諷的神色,想也知道對方腦子裡在想什麼,她微微一笑,不經意翻動宮袍袖口,露出裡面火紅色的狐狸毛。

這點為難她會想不到?又美又不凍人的派克服當然要準備。

王氏瞧見她衣裳里的機巧,臉色又難看不少,雲霞錦就夠金貴的了,裡面那皮毛看起來也是上等貨色,這賤人也太有錢了。

不光如此,苗婉還慢悠悠掏出兩個小巧的手爐,又掏出一個錦囊,從裡面取出無煙的銀炭裝進去,悠閑抱著手爐,懶洋洋聽喬瑞臣說話。

一眾都在打量喬瑞臣兩口子,有人注意到,苗婉用的手爐,一個是純金的,一個是白銅鏨花的。

白銅,這可是稀有金屬,宮裡都尋常難見,貴比千金。

眾人不免有些咋舌,偷偷去看景陽伯夫婦,這麼有錢的女兒,怪不得還要認回去。

眾人更不理解的是,都說喬家兒媳婦會賺錢,景陽伯到底多蠢,才會將女兒逐出宗族?

景陽伯臉色特別難看,忍不住低低出聲訓斥苗婉,「陛下日夜為邊關戰事憂心,百姓們日子難過,連宮中都崇尚節儉,你怎敢如此奢靡?生怕旁人不知道喬家搜颳了民脂民膏嗎?」

喬瑞臣正在跟苗婉說與聖人商議何時張羅物流中心和邸報的事情,聞言抬起頭看了景陽伯一眼,沒說話。

不是他不想說,是被苗婉握住了手,媳婦熱乎乎的小手讓他明白,媳婦要親自來,他很樂意看媳婦張牙舞爪。

苗婉也沒令他失望,她嗤笑出聲,「也沒聽說景陽伯擅讀書,竟然也不知窗外事嗎?誰跟景陽伯說邊關百姓窮啊?別處不說,西北百姓如今吃得飽穿得暖有錢掙,日子過得可比多年前的景陽伯府好。」

那些宗親立馬聽出了苗婉的意思,她這是諷刺景陽伯府敗落後靠阮氏的嫁妝度日。

景陽伯勃然大怒,起身指著苗婉怒斥,「孽障!你就是這麼跟你親爹說話的?」

王氏裝模作樣紅著眼眶安撫他,「夫君息怒,家醜不可外揚,等宮宴后……」

「別啊。」苗婉笑眯眯打斷王氏的話,「我不在意讓人在欣賞歌舞之前,先瞧個熱鬧,當初喬家被流放,我已經被逐出了苗氏宗族,跟景陽伯府斷絕關係,哪兒來的家醜?」

不等景陽伯斥辯出聲,苗婉又笑,「這狗喂久了還會沖餵食的人搖尾巴呢,有些人吸著妻子的血殺嫡妻,逐嫡女,霸佔嫡妻嫁妝,要害死嫡妻娘家,連狗都不如,有這樣的爹,生出個孽障來,稀奇嗎?」

聖人和錦貴妃還沒來,準確來說是在後殿伸著耳朵聽熱鬧,大殿內也瞬間安靜得落根針都能聽見。

都被苗婉這番聲音不算高的話給說傻眼了。

向來權貴人家撕逼都愛講究個婉轉,無論如何都要披著遮羞布,哪兒見過苗婉這種笑眯眯行潑婦罵街之事的。

張嘴閉嘴罵親爹畜生不如,給御史都干不會了,一時反應不過來是該先罵景陽伯渣,還是先罵苗婉不孝。

倒是攝政王輕笑了聲,聲音帶著諷刺,「子告父尚且要先挨板子,在這太極殿上等同於告御狀,板子還要翻倍,喬夫人這不是為難

陛下嗎?大過年的非要見個血。」

景陽伯和臉色難看的王氏愣了下,瞬間反應過來,一臉痛心和不可置信看著苗婉。

「家門不幸啊,早知生出這樣不孝的女兒,在朝堂之上污衊親父,我早該在她出生時,就把她掐死!」

「也是我這個繼母做的不好,當年怕委屈了元配嫡女,不敢多加教導,害了她。」

苗婉看了喬瑞臣一眼,見相公臉色不大好,心裡倒是對攝政王高看一眼。

他一張嘴,就給苗婉定了性,不管逐沒逐出宗族,只要苗婉跟景陽伯是父女,她說出口的指責,還是在宮裡,就等於告狀,無論如何都得挨板子。

苗婉沒想到,命婦們戰鬥力不咋樣,攝政王嘴皮子倒是厲害,怪不得公爹也是個厲害的,腦子不夠,很容易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喬瑞臣有些擔憂,攝政王這話一出,聖人來了以後,御史台逼迫的話,聖人也沒辦法護著苗婉。

他只能以夫君的身份代替苗婉接受懲罰。

不過他小瞧了苗婉。

是,論腦子,苗婉是比不過喬盛文父子。

論口才,她可能也比不過,畢竟父子倆念了那麼多書呢。

可苗婉不打算跟他們比這個啊,要是高調之前不做好完全的準備,那是找死好嗎?

她眨了眨眼,起身沖著攝政王躬身行禮,抬起頭就眼淚汪汪了,「妾身尊攝政王身份高貴,知您在朝堂之上無人敢辯駁,可您也不能指鹿為馬血口噴人吧?我有爹娘生沒爹娘教,故而粗鄙不堪,許是說的笑話不好聽,可我剛才關於孽障的話,哪一個字提到了景陽伯?」

她無辜極了,委屈極了,不要臉極了,「您若硬要認為景陽伯便是我話中之人,要以攝政王之尊欺壓西北武官家眷……嗚嗚那我也只能認了,原只聽說連陛下都得看攝政王的臉色,我還當旁人造謠詆毀攝政王,今日一看……」

她捂著臉咦咦嗚嗚起來,一看啥也沒說完。

後世那麼多律政小言也沒白看,總有點有用的誇張的部分,只要我沒指名道姓說出來,你想治我的罪?

你非堅持就是誣陷,我沒辦法抵抗我就是竇娥。

苗婉不怕挨打,跪的容易打的容易她都備下了,就在孫成徒弟那兒呢,保管油皮都不帶破的。

這頓打要是挨了,內陸馬上就要張羅的物流中心和邸報,立馬就能讓攝政王成為想要篡位,逼迫聖人,天底下人人喊打的奸臣。

攝政王如何不知苗婉的意思,他被噎得胸口一窒,竟然有點騎虎難下之感。

難纏的他見過,罵完人立馬翻臉不認,連自己都罵進去的,還是在這種場合,他真是頭一次見。

景陽伯張了張嘴,扭頭看了眼臉色難看的攝政王,他臉色也不好看,可眼神有點迷茫。

這還是他那個三棍子打不出個屁來,一大聲說話就嚇得眼眶發紅的女兒嗎?

這簡直跟換了個人一樣,他心裡突然打了個寒顫,總覺得苗婉嗚嗚得有點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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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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