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初始之地，接近真相
陰陽魚內，空間灰暗，一輪血月朦朧，幾顆老樹枯死，光禿的枝丫上，一隻老鴉叫聲悲涼，滿目瘡痍，一副灰敗景象。
涼風席捲迷霧，劍狗嗅了嗅空氣，望著上空血月，狗頭低垂，若有所思。
迷霧！
莫問心神一動，祭出煤球，托在手心，煤球依舊暗淡無光，劍狗眼巴巴的望著煤球，伸出舌頭舔舐。
一絲細微的迷霧進入煤球內，如非仔細觀察，還真不能發現，劍狗高興的叫了兩聲，原地打轉，狀若瘋癲。
莫問再次確認，煤球在吸收迷霧，這意味著煤球或許已經開始恢復！
這灰敗空間，算是來對了！
為了更好讓煤球吸收迷霧，劍狗將煤球含在嘴裡，四周荒無人煙，連先前進入的人和妖族皆已不見。
一人一狗，行走在這片沒有生機的大地上，一陣陰風起，捲起漫天黃沙，莫問以手護目，待黃沙略微消散，借著血色的月光，依稀看見前方巨大的輪廓。
是一座土城！
走近土城，殘檐斷壁遍地，一片廢墟，唯有那佇立的半截城牆似乎在訴說以往的輝煌。
「呱呱！」
或許是這莫問的到來驚動了這些老鴉，老鴉干叫幾聲，向廢墟深處飛去。
「小子，要小心，氣息有些不對！是他們！」
劍狗含著煤球，用神念傳音，莫問心生警惕，驀然，廢墟塵土飛揚，一道道黑霧從地下鑽出。
黑霧顯形，凝聚人身，這些黑霧所化之人，面無五官，陰森可怖！
「討厭的氣息，佛門弟子！殺！」
如和聲般，眾多黑霧人異口同聲，聲音沙啞乾澀。
語畢，化作迷霧，撲向莫問，動作整齊劃一，似是程序化一般，莫問早有準備，佛門內息運轉至極，整個身軀如同浩瀚星辰，散發出炙熱的光澤。
星河璀璨使出，拳息不斷掃過，黑霧接觸之下，如烙鐵淬火，紛紛消散，但這些黑霧似乎沒有靈智，悍不畏死，前赴後繼的撲向莫問。
源源不斷的黑霧彷彿沒有盡頭，宛如訓練有素的大軍，雖是赴死，但井然有序，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活生生耗死莫問。
莫問內息慢慢消耗，心中不能持久，且戰且退，欲衝出重圍，千辛萬苦衝出土城，奇怪的是，這些黑霧似乎不離開土城的範圍，又遁入地下，消失不見。
莫問大口的喘息著，許久才恢復巔峰，心中一陣后怕，這些黑霧不知道是什麼鬼東西，想起周升被黑霧纏繞時的痛苦狀，若不是自己修得佛門內息，恐怕已經如他一般！
修整完畢，繞過土城，土城後世一條枯竭的河流，河床乾涸龜裂，散落數堆白骨，河流前方，一望無際的黃沙平地接連天地。
「嘿嘿！」
如同地獄餓鬼低語，陰森的笑聲若有若無，莫問眉頭微皺，一聲厲喝：「什麼東西，鬼鬼祟祟，出來！」
「闖入初始之地，死吧！」
凄切的呼喊彷彿從四面而來，尋不得根源，就在此時，大地震動，乾涸的河床塌陷下去，露出一個巨大的通道。
一股詭異的氣息從通道內傳來，一個全身黑霧縈繞的人緩緩升起，凌空佇立，莫問神念探去，被黑霧阻攔，無法見到黑霧人的真面目。
莫問懶得廢話，先下手為強，內息凝聚，星河璀璨第二式，乾坤宇內！
雙拳轟出，金色內息洪流逼向黑霧人，黑霧人面對莫問的攻勢，身形為之消散，化為黑霧，避過莫問拳息后，又重新凝聚。
劍狗驚呼：「實質的攻擊手段根本無法奈何這個黑霧人！」
莫問心中劇震，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想法！
因為就在剛才，莫問轟擊黑霧人，他重新聚散之時，泄露出一絲熟悉的氣息！
這氣息！分明與黑獄界的佛門祖師開界域之門時，展露的氣息一模一樣！
怎麼可能？莫問強壓內心震撼，再次嘗試，又是一拳轟擊黑霧人，結果如出一轍，黑霧人雖然隱藏極好，但仍露出一絲佛門的至純氣息！
「沒用的，在這個天地，本座無敵！」
黑霧人陰笑著嘲諷莫問，莫問似若未聞，飛速退去，劍狗緊跟其後，黑霧人並未追趕。
狂奔數里，靠著一個土坡，莫問就地坐下，陷入沉思。
黑霧人稱此處為初始之地，這些東西大概就是老師口中的「他們」！現在可以肯定的是，佛門與這些詭異的東西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或者說，剛才河床上那個黑霧人，就是被囚禁在黑獄界的佛門師祖？
如果佛門有心要殺害自己，在黑獄界就已經動手，何必等到現在？
佛門到底有何目的？
莫問苦思冥想，心中種種猜測，但不能連貫這一串的事情，隱約覺得自己遺漏了什麼重要的線索，可一時間就是想不起！
莫問回顧自己從普通人變成進化者修士的過程，愈發的懷疑，當初在藏地，遇到苦行僧就是早已設計好的一步棋！
佛門從那時就已開始布局？可自己那時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有什麼是值得佛門苦心孤詣謀划的呢？
萬般理由解釋不通，莫問直覺的頭痛欲裂，連煤球開始散發微弱的光芒都沒注意到，倒是劍狗興奮的嚎叫。
半晌之後，帶著心中種種猜測，莫問重新回到乾涸的河邊。
「出來！」
莫問憤怒的吼聲響徹天地，大地震動，黑霧人果然到來。
莫問平息了下自己的情緒，盯著黑霧人，輕聲道：「我該稱呼你為師祖還是師父？」
黑霧人沒想到莫問冷不丁的冒出這一句，身上黑色氣息極速流轉，緩緩一笑：「不愧是界域之子，果然聰明絕頂，你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我的好徒弟！」
果然！得到肯定答案，這黑霧人，悍然就是當初藏地登山路圓寂的苦行僧，無心大師！
見莫問識破，黑霧人不再掩飾，身上黑霧褪盡，露出那骨瘦如柴的模樣！
再次相見，恍如隔世，本該有千言萬語，但此刻莫問心中只有恨意。
「你有何目的？還有，為何稱呼我為界域之子？」
莫問強壓內心憤怒，想要徹底了解真相，但無心大師並回答，有些惋惜的道：「沒等到你破妄，可惜，看樣子師傅已經將你的內息變得更加精純，你若肯好好修行，破妄不遠！」
莫問突然想到，趙媽媽失蹤前留給自己的字條，叮囑自己不要破妄，原來如此！
冷汗不自覺的流淌，若非趙天生提醒自己應該走契合內心的道路，否則，自己在一心撲在佛門內修法上，經過佛門推波助瀾，早已破妄！
而莫問用佛門內修法破妄后，佛門的布局和陰謀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