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給人類這個機會

人魚小時候都挺調皮的，長者們也都覺得人魚小時候越活潑越好。反倒是那些從小就過於文靜的人魚，在人長者們眼中才是不正常的幼崽。

這通常代表幼崽身上存在了某些病變。

正是因為這樣，小人魚們在海里到處竄的時候，父母長者們並不會阻止。

這也不能說是父母長輩不負責任，而是人魚族千百年來都是這麼過來的。這就是人魚族的生存習性，並不像人類那樣，對於幼崽格外小心照顧。

若非如此也不會給人類中心懷不軌的人找到機會，將那些離開家長出去玩耍的人魚給綁走。

墨玄的女兒墨雨就是在一次自己去海面上看雨的時候，被人類給抓走的。

而且被抓走的時間比藍綺還早，藍綺被帶入實驗基地的時候，黑尾已經在裡面有一段時間。

藍綺忍不住問墨玄：「在黑尾呃……墨雨前輩被帶走後，你們就沒有想過可能是人類做的嗎？」

墨玄眼神一暗，「想過，但是沒有證據。而且那個時候人類跟人魚族剛發生過那件事沒多久，人類損失慘重，人魚族又何嘗不是？我想到過這種可能，但是我不能僅憑猜測就闖去人類世界要他們交出我的女兒吧？」

確實。

即便是有確鑿的證據，白家人也會拚死抵賴。

而且說實話，藍綺也不確定，當年白家那點勾當，背後到底有多少雙手。她才不信一個白家能有這麼大的能量。

只不過是六十年前的事情，讓白家背後的那些人怕了，隱藏起來了。

白家說白了就是一個被推到檯面上的傀儡，否則白家怎麼會容忍不是自己血脈的白竹跟白煜姐弟二人成為白家這一任家主？

這不等於是把白家給易主了嗎？

白家或許代表的根本不是「白」這個姓氏，而是「白」這個代號。

想到這種可能，藍綺突然感到一陣不寒而慄。

或許白家倒台了對於人魚族來說，並不是苦難的終結，而僅僅只是一個階段的落幕。

藍綺突然開始迷茫，人魚族跟人類恢復建交真的是明智的選擇嗎？

可是轉念一想，人魚族想要有長遠的未來又離不開人類。

「你恨人類嗎？」藍綺問墨玄。

墨玄久久沒有回答。

最後這個問題也是不了了之。

其實根本不用問，不管是誰的女兒遭遇這樣的傷害，做父親的都不可能原諒傷害的那一方。

藍綺回去后，將自己的想法跟藍韻笙說了。

「母親，白家倒了，人魚族的危機真的就解除了嗎？」

「為什麼這麼問？」藍韻笙看向藍綺。

藍綺將自己之前的猜測說了出來。

「人類的派系錯綜複雜，母親真的以為一個白家就能對我們造成這樣的迫害嗎？白家的力量再大，也不過是一家的力量，我相信后沒有沒有強大的人力和財力支撐，白家能夠做到這一步。」

藍韻笙勾唇，「你長大了。」

藍綺疑惑地看向藍韻笙。

「人類和我們都很清楚，這件事不是一個白家就能做到的。白家說白了就是那個自己跳出來當靶子的。人魚族需要一個交代，人類需要一個替罪羊。而白家就是那個最好的選擇。」藍韻笙撫摸著藍綺的頭髮說道，「白家本就罪不可赦，即便人類不交出白家人魚族也不會放過白家，恰好雙方此時都需要一個台階，白家就是那個台階。」

藍綺疑惑地問道：「這不就說明白家後面確實還有其他參與者，或者是罪魁禍首。白家倒台了，對於人魚族來說依舊是個隱患，這樣我們還要跟人類恢復建交嗎？」

藍韻笙挑眉看向藍綺，問道：「你之前不是還勸我，說人類之中雖然有壞人，但也有好人存在，讓我不要因為一部分壞人否定所有人類嗎？」

藍綺抿嘴，表情糾結。

她之前確實是這樣想的，可是這段時間在海底城看到那麼多同類的情況后，發現人魚的性格大多都很單純。沒有強烈的善惡是非觀，只有很簡單的慕強心理。

尤其是見到墨玄長老，聽完墨雨前輩的事情后，藍綺越發覺得，人魚或許從一開始就不該跟人類有交集。

「母親，我最近一直在想，會不會鮫人跟人魚如今子嗣越來越少其實是上天對人魚族的懲罰呢？」

「嗯？為什麼這麼說？」

「如果從一開始人魚族的祖先就沒有跟人類相愛，沒有誕下第一條人魚，會不會鮫人還是強大海上霸主，人類眼中的海中神明？也不會面臨如今這種即將滅絕的困境？」

藍綺的話說完，藍韻笙也跟著沉默下來。

過了片刻，藍韻笙才開口緩緩說道：「藍綺，你說的這種假設不是沒有可能，但是事已至此，祖先跟人類結合的事實無法更改，人魚族如今面臨的困境也已經存在。我們不能回頭去質問歷史，而是應該著眼於當下，解決眼前的麻煩。」

「你可以回看歷史，但你不必去質疑歷史。因為已經發生的事情不可能更改，與其去質疑過去，不如想辦法解決現存的問題。」

藍韻笙的話讓陷入迷茫的藍綺腦中一震，這幾天的混沌跟自我懷疑漸漸消失，就像遮擋在眼前的迷霧慢慢被吹散。

或許是這幾天看到聽到的關於人魚族的負面內容太多，讓藍綺也開始懷疑起之前的自己。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太聖母了？人類那麼傷害人魚族，她竟然還希望人魚族跟人類可以和平共處。

可是剛才聽了目前的話后，藍綺恍然間再次撥開迷霧。

報仇的方式有很多，不一定非要你死我活。

況且現在對於人魚族來說，比起報仇，更重要的是想辦法讓種族延續下去。

如果種族都無法延續，報了仇又有什麼意義？

況且……

「況且藍綺，你以為報仇的方法有多少種？以殺止殺雖然有效，但這是最下乘的辦法。」

藍綺心中剛有想法，藍韻笙就突然開口說道。

「比起殺光人類，讓人類成為的基因被人魚的基因主宰，不是更好嗎？」藍韻笙勾起嘴角，眼神冷漠又殘忍。

藍綺的藍眸中藍光一閃。

果然，母親的想法跟她一樣。

既然人魚族只能靠跟人類結合才能提高生育率，那為什麼不能好好利用這一點呢？

人類不是最注重血脈嗎？那麼如果人類的基因被人魚的基因取代，人類還會對自己的孩子做那麼殘忍的實驗嗎？

不是說虎毒不食子嗎？那就看看人類是不是真的都比老虎還毒吧？

「人類不是一直想要融合人魚族的基因嗎？與其一直防備他們對人魚族出手，不如幫他們一把，親自送他們這樣的機會。也能杜絕這樣的傷害繼續發生。」藍韻笙又說道。

「但是之前人魚族跟人類也有結合的，人類之中繼承了人魚基因的人也很少，這種概率極低的情況，人類真的能等的住？」

藍韻笙嗤笑一聲，道：「沒有人能夠激活人魚族的基因，但是……」

「鮫人可以。」

藍綺驚訝地看向藍韻笙，她是真的不知道還有這操作。

在傳承記憶裡面翻了翻，沒有翻到相關內容。

「鮫人可以激活人類身體里的人魚基因？」藍綺驚訝地問道。

藍韻笙點頭，「準確來說，是鮫珠可以激活人魚基因。當然，存在一定的風險。」

「風險？」

「幼崽的體質太弱的話，在激活人與基因的過程中可能會承受不住夭折。」

這也就是藍韻笙說的，她倒是要看看人類是不是比老虎還毒，為了獲得人魚的基因可以不顧孩子的生死。

藍綺瞬間明白了母親的意思，一邊感到驚詫，一邊又覺得這個辦法也挺好的。

「所以接下來母親會告訴人類，你可以幫助人類跟鮫人的孩子激活體內的人魚基因嗎？」藍綺問道。

「暫時不急。」

人類跟人魚族之間的關係剛剛才破冰，她這麼著急就宣布這件事，顯得人魚族很便宜，有倒貼的嫌疑。

找一個合適的機會，將這件事告訴人類。並且同時告訴人類，基因激活只能在孩子小時候進行，並且將風險一併告訴人類。

她倒是要看看，人類會怎麼做選擇呢？

一定很有意思。

藍綺看著自己的母親，深覺人類跟母親對上，真的也挺慘的。

活該她母親是四方海域最強的王，不光武力值強大，腦子還那麼聰明。其他鮫人跟人魚普遍腦子簡單一些，怎麼可能斗得過母親？

***

賀斯淵參加一檔訪談節目的時候被問及跟藍綺之間的感情問題。

「淵神，真的很感謝您接受我們今天的採訪。那節目最後呢，我們也收集了幾個觀眾們的問題，想請淵神回答一下。」

「可以。」賀斯淵點頭。

「好的。」主持人拿出手卡，看到上面的問題后，提問道，「周圍網友想問問淵神，最近都沒有看到淵神跟藍綺一起出現，請問兩人之間的感情是發生了什麼變化嗎？」

賀斯淵聽到這個問題后，臉上笑容不變，眼神卻帶了幾分凌厲。

「謝謝關心，我跟藍綺的感情很好。最近之所以沒有一起出現，一來是因為我有自己的工作，比較忙，這點我的粉絲們也都很清楚。再有就是，藍綺最近跟她母親一起回了人魚族，所以這段時間才沒有出現在鏡頭前。」

「原來是這樣。」主持人立刻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來看看第二個問題，這位網友想問問淵神，淵神您跟藍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一定經常聽藍綺唱歌吧？所以藍綺的歌聲對您的精神力起到了安撫作用嗎？」

賀斯淵換了個坐姿，回答道：「關於這個問題，我來回答並不能讓大家信服。是不是真的有安撫作用，其實各位多聽聽藍綺唱的歌多少也能感覺出一些變化。可以放心的是，如果歌聲真對大家有危害，上面是不會允許播放出來的。國家不會拿民眾的安全亂來。」

「確實，我本人其實私下裡也有聽藍綺的歌，大家是什麼感受我不確定，但就我個人來說，我真的有感覺到精神放鬆的感覺。」主持人立刻說道。

「嗯。」賀斯淵高冷地點點頭。

主持人又拿起下一張手卡，「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有網友想問問淵神，呃……這位的問題有點幽默，這位網友的問題是，藍綺真的還未成年嗎？」

主持人承認，她也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

包括台下的觀眾們，全都一臉好奇地盯著賀斯淵看，甚至能從臉上讀出興奮兩個字。

主持人那毫不掩飾的吃瓜的表情，讓賀斯淵嘴角微微一抽。

「關於這個問題……」賀斯淵頓了頓，對上主持人八卦的眼神，無奈地扶著額頭笑道，「你們能不能把注意力放在我的作品上？怎麼老喜歡關心我的私生活呢？」

底下有粉絲不顧場合大喊道：「我們也不想啊！這不是怕你行差踏錯挑戰法律底線嗎？」

「哈哈哈哈……」

現場眾人轟然大笑。

主持人也忍不住笑道：「看來粉絲們還是很關心淵神的，所以淵神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賀斯淵哭笑不得道：「謝謝關心，不過大家可以放心，我作為一個奉公守法的好公民，肯定不會幹違法亂紀的事情。至於藍綺有沒有成年……我只能說，按照人類的年紀算，已經成年了。」

粉絲們聽出來了，這意思不就是說，按照人魚族的年紀算，藍綺並沒有成年唄。

好傢夥！

合著你還是遊走在了法律的邊緣啊！

本來粉絲們只是猜測，這個訪談之後，賀斯淵雖然沒有明確說藍綺未成年，但網友們已經從他的話里推算出了這個結果。

【完了！淵神真的跟未成年談戀愛，怎麼辦？】

【會不會被抓起來？】

【哈哈哈哈！！！】

【應該不至於吧？藍綺又不是人類，她成年的標準應該也不是按照人類的標準來算的啊。】

【確實是不是，但不妨礙藍綺未成年啊（狗頭）】

【嘖嘖嘖~想不到淵神竟然是這樣的賀斯淵！（指指點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