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看不得病美人落淚
沉穩的腳步聲逐漸逼近。
殷寧沒有回頭望,但是觀察沐晚晚和她身邊這名短髮千金的神情,她大概估測到發生了什麼。
「寧寧,你的性格還是這麼柔弱,你現在是殷家的的繼承人、殷家的大小姐,怎麼能被這種小門小戶欺負?」
這低沉的嗓音隱隱摻雜著幾分不悅。
一名五官輪廓深邃、極具威壓感的男人背著手、邁著穩健的步子,來到了殷寧的輪椅后。
「二叔……」
殷寧當即垂下了眼睫,淚珠滾落,低低輕喚。仟仟尛哾
她的二叔,殷沉,殷氏財閥的第二把手。
殷沉雖然被殷寧稱為「二叔」,可他今年也不過才三十五歲,與殷寧的父親相差了整整十二歲。
無論是殷寧的父親、還是她的弟弟殷時軒,兩任家主都未能處理掉殷沉這個「麻煩」。
現如今這個大麻煩,落到了殷寧的頭上。
沐晚晚深知殷沉的狠厲,她強壓著心中的畏懼,抬手指著殷寧的臉,低吼出聲:
「殷叔叔,你被殷寧給騙了!她壓根就不是表面上這麼柔弱,她……」
「沐小姐,時軒的死給你造成了過度的打擊,以至於神志不清、口不擇言。但你也要分清場合,識得規矩。」
男人那深邃漆戾的黑眸在沐晚晚的身上掠過,下一秒,他的音線驟然一降,令沐晚晚當即一顫。
「殷家的大小姐,是你能動得了的嗎?」
「把她們送出去。」
殷沉的話音剛落,幾名黑衣保鏢闊步來到了沐晚晚和她身邊那幾名千金的身後,像是羈押犯人一樣,毫不留情地將她們幾人拖了出去。
「殷叔叔!聽我解釋……!」
「啊!放開我……!」
沐晚晚的喊叫聲在寂靜的雪空中顯得格外凄厲,不過在場所有的名流們的目光,卻只關注在殷寧和殷沉的身上。
殷寧捂著刺痛的臉頰,怯懦懦地垂著頭:「二叔,對不起,我……」
不知為何,看到殷寧嘴角的傷口和臉頰,殷沉不著痕迹地輕嘆了一聲,隨後招來了殷寧的侍從。
「大小姐受驚了,先送大小姐回去休息。」
「是。」
接著,殷沉又偏過了側臉,幽冷地掃了殷寧身後的保鏢一眼。
「沒有保護好大小姐,讓大小姐受了傷,自己去領罰。」
「是,二老爺。」
*
「想不到參加個喪禮,還能免費看一場戲。」
親眼目睹了一場鬧劇的陰鷙少年慵懶一嗤,他那修長的食指和中指之間夾著一根香煙。
在茫茫的大雪中,吞雲吐霧,消遣恣意。
少年接著抬手示意,招來了身後的黑衣侍從。
「太子,您有什麼指示?」
閻獄望著逐漸遠去的鎏金輪椅、盯著殷寧那的孱弱嬌小背影,幽幽地挑眉:
「那個沐家的小姐,不是說殷大小姐是個佛口蛇心、蛇蠍心腸的女人嗎?」
「把她抓來問問,殷大小姐,到底怎麼個『蛇蠍心腸』了?」
黑衣侍從恭敬領命:「遵命,太子。」
不過,閻獄很快又抬手制止了這名黑衣侍從。
「記得將殷大小姐受的那一巴掌十倍還回去。」
他漫不經心地彈落了煙灰,眸光幽遠深邃,低幽輕語。
「沒辦法,最看不得病美人落淚了。」
但幾分鐘后,閻獄收到了屬下這樣的彙報。
「太子,恕屬下無能,已經有人搶先一步,將沐小姐帶走了……」
*
-後花園-
殷寧本還奇怪,為何推著她的輪椅、送她回房間的侍從繞了遠路,帶著她來到了後花園。
但當她看見立於雪中的那抹頎長、清逸的身影時,所有的疑惑就都打消了。
殷寧無波無瀾地抬眼,打招呼:「言少爺。」
這時,殷寧身後的那名侍女很自覺地離開了。
言褚墨直接闊步上前,半蹲在了殷寧的面前,他試探性地朝她伸手、想要觸碰她的臉頰。
「你的臉……還好嗎?」
殷寧下意識地側過臉,避開了他的手,但似乎覺得這樣太過冷漠,她輕輕搖了搖頭。
「我沒事,言少爺。凌小姐呢?你不應該待在她身邊嗎?」
聞言,言褚墨僵硬地收回了手,黯然斂下了眼睫。
「你這個樣子讓我怎麼放心?我已經幫你查探過了,殷家上下都是你二叔的眼線,他甚至還擅作主張讓你聯姻……」
「總之,你一個待在這裡太危險了。」
言褚墨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不遠處的侍女在這個時候朝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該離開了。
「寧寧,我該走了……」
「這個藥膏對消腫很有效,記得塗。」
言褚墨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支藥膏,放在了殷寧的掌心。
他不舍地起身,深深地注視著殷寧這嬌艷的容顏,終究還是離開了。
言褚墨走後,殷寧垂著眼眸,盯著手中的藥膏看了一會兒。
只是,就在這時。
一根黑金龍紋的拐棍映入了她的眸底。
殷寧輕輕揚起下顎,順著少年那筆挺的西褲順勢向上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