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獵魔人（11）
顧杭閉上雙眼，靜氣凝神。
精神力如決堤般湧出，迅速把鏈條及鎖頭一層層包裹起來，像一個巨大的繭。
在留存內部空氣的同時，顧杭繼續觀想巨眼凝視，使用精神力製造出龐大的壓力。不過，這次的壓力是反向釋放的，力量本身是如此巨大，以至於精神力籠罩之處的空氣都被抽走一層。
於是，一個使用精神力製造出的真空隔離帶便將門鎖包圍在內。
顧杭手上動作一刻不停，先是抽出注射器，抽取一管液態炸藥注入鎖芯中，接著便划亮火柴點爆炸藥！
巨大的爆炸伴隨著火焰與衝擊，但被真空層牢牢壓住，維持著精神力輸出的顧杭瞬間口鼻溢出鮮血。但他沒有哪怕一瞬間的猶豫，直接甩出懷中的羊皮紙。
煉金圖譜-熱量控制-極性反轉！
火焰在片刻間便化為刺骨嚴寒，門鎖表面甚至結出一層薄霜。
顧杭感覺到精神力劇烈消耗，在製造真空區、頂住衝擊波以及過載使用煉金圖譜后，不過剩下了三分之一不到的余量。
但成果喜人。
即使是秘銀，在劇烈的溫度變化中也變得脆弱。顧杭一劍精準斬中鎖頭，鎖梁就此斷成兩截。因為真空層隔絕了聲音，整個過程中的巨大聲響只隨著鏈條等固體介質傳出一小部分，而很快也就在空氣中消散，爆炸的悶響在遠處守衛聽起來，不過是小聲放屁的程度。更何況，昏昏欲睡的摸魚打工仔並不會因為一個屁的動靜而蘇醒。
確認無人察覺后，顧杭擦拭乾凈滴落地面的血液，摘下門鎖，推開了研究室的大門。
走過一長段向下延伸的階梯后，顧杭站在黑暗而狹長的走廊門口拍了拍手掌，煤油燈便從兩側順著一盞盞點亮，這是感聲煉金科技的簡單應用，而走廊兩側的一扇扇門扉上分別掛著銘牌標註。
正如上次來參觀時的陳設一樣，能夠被列入機密級別的實驗室一共就三個，其中還有一個實驗室是參觀過的煉金化肥合成實驗室...至於為什麼化肥開發能算做絕密的級別，可能這關係到安塔拉公國全國的農業發展，當然，也有百事通同學說，這項目的負責人是當代教皇的侄子...
總之直接略過了第一個實驗室的探索，顧杭直接抬腳踹開了第二間實驗室的大門...沒踹開。
不過好消息是研究室內部的鐵質鎖比起正門要水貨得多，顧杭用之前花大價錢鍍上秘銀的劍很快便能將其破壞。
踢開大門，顧杭打開手機上的電筒，打量著實驗室內部。三張手術台上分別躺著三具解剖至一半的殘軀，兩男一女，身上分別帶著不同的異化特徵：魚鱗、腐化、還有如同狼人一樣的獸化。
只是大略查看了一下三名變異人的軀體，顧杭便不再多浪費時間，直接走到實驗台前，面對著堆積成山的實驗報告，他不禁有些頭痛。當然，抓緊時間，顧杭快速順著一張張把它們掃描進手機里。
人體突變研究.PDF已儲存。
第三間研究室內，有一座充滿不明液體的大型玻璃倉，裡面靜靜浸泡著一具殘破的骸骨，看不出原樣，旁邊連接著各種顧杭也一知半解的複雜儀器。
按老規矩，顧杭把所有的實驗數據，相關的術式陣圖全部掃描成了PDF文件存儲在手機中，而報告堆中一份標題為【Project-THEWICHER（獵魔人項目）】的文件吸引了少年的注意力。
「...一般來說，
這種時候不要節外生枝是最穩妥的。」顧杭深知求錘得錘，作死必死的道理。
他按下內心的好奇，開始準備撤退。
「...要不就去看看？」路過檔案室門口，顧杭還是有些動搖。
「砰——」檔案室的大門被一腳踹開。
「不就是看看嘛能有啥事啊~」
檔案館內部的卷宗是按照時間順序擺放的，顧杭順著找到了約二十年前的檔案櫃，拉開翻翻找找，很快，對照著實驗報告的記載，整個獵魔人計劃的全貌逐漸浮出水面。
「詛咒中和實驗，第一百二十一次試驗。」
「注射誘變混合物。」
「注射中和劑。」
「一百零一號樣本生命體征穩定，無突變現象。」
「一百零一號樣本於二十分鐘后死亡，死因不詳。」
...
「第三百四十二次試驗。」
「注射誘變混合物。」
「注射中和劑。」
「注射詛咒源血樣稀釋物。」
「進行轉化儀式。」
「三百零五號樣本產生可控突變，生命體征穩定。」
...
詛咒...試驗...
顧杭不由自主翻開了更早之前的檔案...在一切起源之時的記錄。
「關於黑暗年代...絕大多數人都一無所知，而倖存者們也緘口不提。畢竟，又有誰想知道，自己是被世界詛咒者呢？
世界的重合併非傳說，而是歷史。
只不過，我們的世界才是帶來黑暗的那個。異世神明的世界在重合影響下極速腐化，原著民大批死亡。憤怒的神對人類掀起戰火，而以追尋真理的教會為首，我們奮起反擊。付出慘痛的代價后，我們把神拽下了天堂。
但是，代價遠不止於此。
瀕死的神，對已經快要融合的兩界，用祂所剩無幾的權柄惡毒地詛咒人類。自此，世界開始厭棄人類，黑暗的因子開始在人們的血脈中流淌，只需一個火花便可引燃。屆時，被詛咒的人將向著扭曲世界所期望的方向進化——而非異變。」
記錄到此為止，而顧杭卻久久不能平靜。
也就是說，世界的寵兒自打一開始就是永遠無法根除的怪物。
狼人威廉的異變也並非教會動的手腳，而是歷史的塵埃。
這麼多年以來，教會一直在尋找根除詛咒的辦法。很幸運，他們終於發現了那個配方，一些藥劑，加上異種神的血液，只要體質足夠挺過突變帶來的巨大痛苦，那些誘發突變的因子就此不再是威脅；但他們也很不幸，因為解藥是限量供應。
神明的血液一共就那麼多，算上實驗中摸索配方時耗費的量，剩下的根本所剩無幾。
因此獵魔人只有一批，畢竟剩下的藥物，要首先滿足教會的高層。
據實驗報告最後所言，教會的實驗已經進入了新階段，他們給自己人批量使用的中和劑副作用大大降低，但效果卻是更強。
顧杭放下檔案，心裡的疑惑已經全部解開。
教會自從黑暗年代期間一直堅持的排斥異種觀念已經根深蒂固，但他們已經幾乎全都不能算是人類，所以近幾十年來一直低調行事，降低存在感，就是為了避免暴露真相。
「...還以為有什麼黑暗內幕呢...結果其實還算正派嘛...」顧杭撅了噘嘴，感覺有點失望。
顧杭站起身準備撤退，忽然想到什麼，喚醒手機看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
「卧槽！忘記時間了！五點了快天亮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