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須臾(一)

「鄉民們，我們都知道，當今的天下儘是醜惡。南有北圖虎視眈眈，北有大燕心懷鬼胎。那出師北圖的大將皓談讌一去不返，可我們百姓仍是要年年納貢。宮中紛亂與我們百姓無關且不多說，可如今百姓疾苦呀。他們那些皇權的富貴，吃著百姓交上去的東西，回饋給百姓的是一些豬狗都不願品食的贓物，混和著他們的口水，夾雜著他們的屎尿。我們必須反抗，我們要奪走皇宮的磚瓦造成橋樑，讓河與河之間有個通道。我們要去私下他們的遮羞布，讓他們將自己丑陋的面貌，發爛腐臭的身體赤裸裸的展現出來。王侯權貴勢大力強，但我們百姓又有何懼怕。我輩當有鴻鵠之志，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今日哪怕他們殺死了我們，明天也會有無數個的我們站出來，高喊著正義，消滅那些假仁假義，骯髒醜陋之輩，真正的公理將照耀在我們的胸膛，它永遠無法被消滅，因為它的種子，永遠都不會被殺死。我們將將推翻大山，我們才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公理必勝！誓死捍衛主權！堅決呼籲平等！」

皓初才高站在一個小店的桌上，放聲的吶喊。他的聲音彷彿源自於他的位置，他不斷的放大，好似在不斷的站高，從小桌站到大樹，從大樹站到房頂，又從房頂站到雲端。

「我們要在須臾的長河歷史中刻上我們的性命，我們要戰勝不公！公理必勝。」

皓初才最後的大喊，彷彿振裂了聲帶，在他再次喊叫的瞬間竟顯得沙啞。

無數的平民群眾隨聲附和，附和聲又隨之壯大。

「公理必勝！」

「追求平等！」

「揭去遮羞布！」

……

數萬萬的人附和聲掀起一股熱流，而熱流之中又有著許多的咒罵，有咒罵身旁人狐臭腳臭，有咒罵擁擁擠擠，有咒罵孩子沒奶，有咒罵扒手偷竊。一切與那莊嚴，偉大，崇高的幻想矛盾重重，卻又顯得無比協調。好似這樣的問題也都出自於這樣的人，這樣的人也就只可以咒罵這些事。倘若讓他們做了些別的高尚的事，那定是做不得。這樣的人該怎樣去做，那在於他怎樣去想，想的不同了，想的深刻了，自然是做的也不同，也深刻。做事做人還是要有階級，但階級不能大，卻也有不能多，不大而又不多，這自然是很難辦的。

此刻的皓初才立在那桌上，用嘴叼著茶壺，黃色的好似尿液的濃茶傳出一股臭味，可他卻喝的緊緊有味，他的目光看向了一個姑娘，那姑娘帶著白沙的面罩，卻渾身的紅衣，隱隱可見到一絲的點綴於腰間，透著神秘與嫵媚。

皓初才對著身旁的小二問道：「那女子何人？」

「客官說那紅衣白面罩的？」

「對。」

「客官好眼光，那可是個大美人。就我，曾有幸見她喝茶時掀開的面罩，瞅了一眼就挂念了三天，整天是白日無神夜夜夢裡相間。」

皓初才輕笑一下，從口袋摸出前來交給了小二。

……

皓御軒正把玩著手中的刻章，章上刻著皓談讌這三個字。

「大哥，弟弟來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