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覲見

鐘聲.......晨禱的鐘聲回蕩在肆虐的風雪之中……當是覲見之時了……

蒼老的戰士拖著沉重的步伐行走在雪地之中……風雪肆虐，但明媚的日輪並未消失，太陽仍在升起，這極北的大地尚未步入永暗之日……而戰士亦知嘵，即便黑暗侵吞日輪……這片大地仍有另一輪太陽……

身著著厚重銹鎧的戰士步入銀裝素裹的杉樹森林，陷在厚實的雪地中緩步前進著……這是前去覲見王子殿下的必經之路，亦是前往王子的居所的必經之路……

而這片森林中，此時絕非僅有他一人，戰士很清楚，縱使氣溫寒冷至此，此時仍無數宣誓效忠克努特王子殿下的「聖戰士」正駐守在這片森林中……護衛著王子的安全，而他們的數量，縱使是身為王子殿下的侍臣兼衛隊長的他，安德魯伯爵也不得知曉。

「聖戰士」們皆是自願效忠殿下的狂信者，無關國家，無關種族及性別，他們借盔甲掩飾真容，自願成為「主」的「代行者」的「利刃」……

他們並非強者，親手操練過他們的安德魯自然知曉，但他們有著超然狂熱的戰鬥慾望，甚至勝過了大部分斯維登人的戰團……

憑藉著告示牌的指引，幾經周轉，安德魯終於自森林中走出，離開了那無數道時刻關注著他的灼熱視線。

那座稍顯破敗的木質小教堂終於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上了年紀的他來不及多喘上幾口氣，便又從兩排齊刷刷跪下的護衛中穿行而過，快走幾步推開了教堂的木門……

金色的秀髮一泄而下，似流金奔涌的黃白之泉，半跪於地的王子殿下仍在用他那「夜鶯」般美妙的歌喉稱頌著「主」。聖潔而美妙的歌聲回蕩在空無他人的小教堂中，令此處宛若「天國」……當殿下回過身，用那雙流轉著星河般璀璨色彩的雙眼注視著他……

當殿下對他露出如沐春風的微笑……當殿下用他纖細的身軀向他張開懷抱……縱使他深知是他親手養育陪伴殿下成長至今，可他卻仍舊免不了淪陷其中……

「啊……多麼聖潔……多麼不可侵犯……我的殿下……我的克努特呦……」

蒼老的戰士一言不發地單膝跪倒在教堂門口，直至克努特親自走到他身旁，將他溫柔地扶起。

「安德魯卿？不必行此大禮，您乃是我之重臣，何事？」

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的安德魯立刻回稟道：「是，克努特殿下，國王宣布了……如您的預想一樣……」

美麗到嫵媚的金色「妖精」款款在教堂中央踱步，並捂著嘴發出了銀鈴般悅耳的笑聲……

「安德魯卿，您貴為伯爵，勞煩您總是為我奔波了……」

「不，殿下……這是臣下所該做的……」

「卿，總是如此謙虛呢，有您在吾身側，吾總是很安心的。既然父親終究還是決定讓不義的兄長監國，而自己以老朽之軀親征，那……」

「是的，殿下，不用憂慮，國內的大酋長與貴族已有七成倒向了您的陣營……沒有人不會去憧憬您所描繪的美麗世界的……您承諾了，您將創造屬於斯維登人的「地上天國」……奧丁的「英靈殿」只容納勇士……而您則更為寬容……即便是最頑固的守舊派的陣營中，亦有人厭煩了無止境的劫掠與戰爭，他們皆奉您為真正的「賢王」……您將帶來真正的和平……哪怕是以「血」的手段……您將撫平大地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