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奴隸與集會
鐘聲再一次響起,回蕩的聲響無情地震碎了少年自怨自艾的沉思,將他的意識,拉回殘酷的現實中來。如果,再不走的話……埃爾南利落地將披散的長發紮成馬尾辮,又從房間內的武裝陳列架上取下並換上了鏈甲衫,草草地背上了「符文長劍」。便匆匆忙忙地推開了房門,快步正想從宅邱中離開。
但當少年的餘光掃視到房門旁的那兩人時,意識到自己又忘了一件事的他停下了腳步……「那個,房間里,血,處理一下,謝謝……」意識到自己說出口的是斯維登人的語言時,少年立刻改口用昂德列人的語言僵硬地重複了一遍。一如既往,他不會得到回復,她們只會去執行。
如今侍立在埃爾南房門旁的兩名棕發的蒙面女子正是父親自迷霧列島掠奪而來的無數昂德列奴隸中的其中之二,如今在父親的宅邸,承擔著女傭的工作。她們與其它被掠奪而來的奴隸相比頗為幸運,既不用承擔繁重的勞役,也不會在郊外被突如其來的低溫奪走生命。但她們也是不幸的,在母親去世后,父親趕走了所有曾經的奴隸傭人……此後宅邸里便變得無比安靜,父親手下的戰士們猜測父親可能仍沉浸在悲傷中,於是為了不打擾父親,手下們自此之後都會將獻給父親充作傭人的奴隸拔去舌頭。而對於手下們自發的行為,父親並沒有阻止,因此這便成了一個被默許的規定……
回過神來的埃爾南看見其中一位女傭手上捧著一件羊絨斗篷,在進行了一番眼神交流后,埃爾南接過斗篷,隨手披上,走出了宅邸……
雨,淅瀝而下,十月的冷雨,幾乎在落下的瞬間才得以化作液態的水滴,自衣物與盔甲的縫隙中鑽入,流淌在肌膚之上,奪去身為人的知覺與體溫.....而寒冷,赤裸裸,毫不掩飾的寒冷則侵入了人的關節與骨髓,每走一步都讓埃爾南疼得直吸氣。
鐘聲仍在一遍遍地迴響,戰團長屋標誌性的船形結構近在眼前,但聚落的街道上卻已沒有什麼行人了,這讓埃爾南為擔憂自己是否已經遲到而感到畏懼與恐慌……
那是身為戰團長的父親親自召開的集會,缺席與遲到都是對戰團長威權的挑戰……而無知者的僭越只能用鮮血來報償……
少年懷著沉重的心情低頭向著長屋走去,但一隻手卻悄無聲息地搭上了少年的肩膀,隨後駕輕就熟地將他攬入懷中……
「誰!……少年的聲音帶著顫抖,右手已經伸向了腰間。但是,本應在那裡的匕首卻……被他落在房間里了……
另一隻大手按在了埃爾南的頭上,手法嫻熟地四下搓弄。「小埃爾南……別那麼緊張嘛……是我哦~~~」少年無助地微抬起頭來,才終於看清了來者。
金色的捲髮懶散地搭在肩頭,半眯著的碧綠色眼瞳,洋溢著陽光色彩的笑容……背著長達兩米的漆黑魔槍「卡西俄斯」的危險男性……戰團「狼群」中少有的「非人」,戰團副團長,「血狼之右臂」,旗艦「血龍號」的指揮官,「高貴者」霍姆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