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戰
「硬茬子,都小心點。」黑衣人出聲提醒。
滄桑刀客捂著傷口大口喘氣,黑色的煞氣癒合著傷口,一口將肺部的積血吐出又站起身來握刀。
洛雲圖耍不下去了,金匣的第一戰可以說是相當成功,再不認真點就對不起敵人了。
「無量,拿刀的還是我來對付,再算上那個刺客,速戰速決,已經有人在往這來了。」
金匣重組,拼裝成一雙四棱鐧,比起之前的那對,變化出的雙鐧長度達到了驚人的五尺三寸。
金匣·破甲。
在看見那對標誌性的雙鐧的時候那野茅山心頭一驚,大呼不妙,「都拿出真傢伙事兒來,不然咱三、」
轟!!
宛如雷鳴驟響,洛雲圖揮舞著雙鐧暴沖而來,瞬間將說話的野茅山打飛。
無量緊隨其後躍起,抽出一張符籙就向著飛出四合院的野茅山攻去。
口中念念有詞,無量手中的符籙泛起點點金光,分化成了無數符紙向野茅山席捲而來。
那個野茅山的修士剛想舉起哭喪棒反擊,就被那符紙纏上手臂,符紙如同活物般繁殖,粘上一張就越長越多。
野茅山臉色一僵,連忙甩出一大堆的符籙。
「風雷地火,再塑五行,乾乾萬象,聽我號令,敕!」
符籙炸裂出眼花繚亂的攻擊,迅速打斷了掐訣的無量,右臂上符紙的侵蝕停滯,險些被其制住法器,但仍舊付出了一隻手臂的代價,難以掙脫。
野茅山落地,沒有絲毫留手,直接抬頭驅動哭喪棒,從他的口中發出悲慟般的尖嘯,震懾心神。
可回過神來,早已不見無量的身影,野茅山心頭一驚,符籙如流水般催動。
「應元真君借法,九天普化神雷。」
偷。
轉瞬間,無量出現在野茅山面前,難以分辨其形體,宛如一道流動的氣。
「奇門?」野茅山一陣心悸,正欲將手中的符籙使出,但卻愕然發現自己已無法催動它們的法決,因為此時那些符籙已經盡數落到了眼前這人的手中。
「五雷正法!」道士一發狠從左臂的皮膚下竄出一道血畫的符文,兩道雷霆對轟。
而此時無量再一掐訣,先前束縛住這道士右臂的符籙燃燒,一同廢掉對方雙臂。
四合院內。
洛雲圖揮舞著近人高的雙鐧,一連八下劈在黑衣人身上。
黑衣人邊退邊防,儘可能的不去正面迎擊,金匣劈在雙臂上卻毫髮無傷。
洛雲圖明白他那身那夜行衣定是件護身法器,雙鐧大開想要試試他的深淺。
火焰卷上金匣,雙鐧一砸就向黑衣人轟出猛烈的爆炸。
一盤滄桑刀客見勢進攻,煞氣沖入長刀和身體,半邊身子煞氣縈繞的他架起刀鋒,猛地向洛雲圖斬來。
黑衣人旋轉著披肩收住席捲而來的焰火,突破防守就要和滄桑刀客前後合攻。
洛雲圖轉身甩鐧,砍開黑衣人的反擊,順勢起跳,揮舞著雙鐧側身下砸,硬生生攔下滄桑刀客的斬擊,另一鐧隨之而來。
黑衣人閃身到滄桑刀客身後,匕首錯開鐧身,兩人一拆即散。
轟!
一聲驚雷乍響,洛雲圖雙鐧交叉,將滄桑刀客攔腰截斷。
滄桑刀客滿臉震撼,煞氣燃燒乃至全身化成火焰想要再次撐起身體,向洛雲圖揮出捨命一劍。
洛雲圖轉身擺鐧,一顆頭顱飛天而起,隨後是斷掉的半截刀刃插入地面。
黑煙消散,沒了那煞氣的支撐,那無頭屍體立即垮塌成四五截。
「厲害、厲害,雲遊術士,洛雲圖,果真名不虛傳。」黑衣人收起短刀,扯下蒙面的脖套,將燒的不成樣子的外袍脫下、仍在一旁。
洛雲圖也將金匣收起,右手依舊放在握柄上,表面鬆懈,暗藏殺機。
畢竟,藏在陰影里的怪獸更能噬人。
「一個修羅境的劍修、一個頂級的刺客,一個野茅山的道士,你們這一堆人還真是魚龍混雜。」
兩人謹慎的繞著圈對峙,用言語試探著對方,戰鬥一觸即發。
「哈哈,可沒法和你們比,咱今天算是折在這了。」
「豁達,哪條路上,暗都?」
「抬舉我了,小的杜郎,暗都怎麼管得上我們這些小人物,籍籍無名之輩罷了。」
到了天神這麼個實力,還是不顯山不露水的名聲。
「無名無姓,非隱即邪。」
「沒辦法,那人錢財,給人消災,收了龍孽壇的好處,把命搭上也得干。」
雙方同時踏步,就要爆發衝突,一道人影落到兩人中間將其打斷。
·
竹林后,子車芸時刻觀察著院內的局勢,權衡各種情況發生后的抉擇。
「好強。」看到洛雲圖三招瞬殺了刀客,子車芸不禁讚歎。
「你在看什麼?」
一個神色陰鬱的男人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旁,子車芸當機立斷後退開槍。
可她扣下扳機之前,一道寒芒閃過,槍身被整齊切斷,一道輕薄如蟬翼的飛刃向臉頰襲來。
子車芸連忙扯下面紗,有黑色的異物在最終蠕動,緊接著卻兩眼一黑。
現在。
半死不活的沈雎扛著子車芸攔在洛雲圖和杜郎中間,墨色的眼眶內毫無生氣的雙眼在二人身上打量。
洛雲圖心頭一凝,猜測起這人的身份。
雇傭兵,哪來的?
沈雎掏出腰牌,往地上一扔,「忘仙的,都住手,這人公家帶走了。」
相比洛雲圖,杜郎的臉色更加陰沉。
一個帶著胸腔的頭顱凌空拋出,打破了這份平衡,無量站在牆頭,俯視著幾人。
洛雲圖和他對了個眼神,輕聲說:「先放倒。」
這話一出,三人同時動身,夾擊沈雎。
沈雎甩出鏈劍和無量手中的銅錢劍對拼,又回身一腳踢開偷襲的杜郎。
無量被沈雎打退,拉開距離立刻施法,念出咒語、劍指一揮,無線二十一的銅錢劍解離,銅錢飛出后繞過牆角不見了蹤跡。
沈雎連忙四下掃視,眼睛跟隨著從竹林從飛出的銅錢。
但比那先來的是杜郎的攻擊,脫下外袍的他聲音如鬼影迷蹤,防不勝防。
眼見他要得手,一把長鐧攔在身前,滿滿當當落在杜郎身上,將他打飛出去,險些將護身的衣物撕碎。
銅錢連成長線,斬向單手應敵的沈雎,鏈劍揮舞,飛羽刃將十幾枚銅錢盡數打下,沈雎已經突破進攻向杜郎衝去。
重傷的杜郎怒罵一句粗口,如游蛇般的飛羽刃向他收割而來。
杜郎閉上雙眼,想象著隨之而來的碎屍萬段之痛。
「沒事吧?」
杜郎掙開眼,並沒有如預料中的死去。
龍孽壇的人趕來,救下了杜郎,杜郎看了眼把自己扯開的幫手,那是一個臉上帶著疤痕的僧人。
杜郎說了聲沒事,他兩正站在四合院的牆頭上。
牆下,雙手纏著繃帶的拳師站在杜郎原先的位置,神鬼莫測的飛羽刃向他襲來。
「天地玄黃,萬炁本宗,廣修浩劫,證吾神通。」
全身的金光自體內湧出,飛羽刃砍在金光上就迅速彈開。
銅錢又趁這時向沈雎攻來,沈雎連忙防守,銅錢被其擊退後又回到了無量手中。
「熱鬧啊,龍門市好久沒這麼熱鬧了,再多狂歡一些如何!」牆頭突然又冒出一伙人。
就彷彿是嫌事鬧得不夠大,祟靈教的人突然跑出來摻一腳。
三方勢力各佔一角,沈雎頓時顯得勢單力薄。
洛雲圖眯起眼,微不可見地抬腳,向一旁挪移、踩下。
「唉,何苦來哉~」
沈雎手臂一揮,將子車芸向上拋去,低頭向側門走去。
龍孽壇這邊,一個麻花辮的女人莽撞地衝出,將昏迷的子車芸一把搶下。
洛雲圖兩人和祟靈教同時看向她,就連同伴也投來責怪的眼神。
兩伙人集火攻擊麻花辮,即使算上杜郎的其他三位龍孽壇的拚命保護也力不從心。
「蠢貨,不把那忘仙的解決,我們都得完蛋!」武僧對著祟靈教的狂信徒大喝,試圖將戰火重新轉到沈雎身上。
可祟靈教那個領頭的牧首一面攻擊一面說:「我們當然知道啊,但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呢?哈哈哈!!」
「瘋子。」武僧怒罵一句,但隨即一隻長著絨毛的大手揮舞而來,將武僧砸飛。
幾聲怒吼后,祟靈教全體都化身了或長著三個腦袋、或渾身都是眼睛、或舞動無數觸手的猙獰怪獸,逼得龍孽壇只能向四合院外逃去。
無量被拳師的金光打下,退到洛雲圖身旁,吐出一口鮮血,咧嘴大笑,看著祟靈教追著龍孽壇打到街上。
洛雲圖也藉機退出,「你受傷了?」
「沒事,和那野茅山的道士弄出來的,他修了個能共享傷痛的妖術,我下了點狠手。」
洛雲圖點了點頭,又說道:「沒想到連祟靈教都來冒頭,你就不能提前告訴嗎,這事還有其他什麼人摻和?」
無量擦乾嘴角的血跡,笑道:「沒啦,但現在龍門比較亂,他們就怎麼衝出去,指不定能釣出什麼傢伙來。」
洛雲圖聳了聳肩,深知這傢伙故弄玄虛的作風,「行啦,凡事還是得講個先來後到,該去把我們的小僱主找回來了。」
無量一驚,「不在你這嗎?」
「沒,在幻術里被別人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