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捕的原因

第2章 被捕的原因

被人抓住痛處的齊年北,此刻也只好老實說出自己被抓進來的原因。

「我說的故事也有真的部分,不全是編的。

張奇峰,兵部右侍郎張奉君張大人的父親。

張老爺是個虔誠的功德主,每月都會到清風觀施捨財物。

我以前遙遙地看過張老爺一眼,知道這位功德主家境不錯,就在張老爺請人到家看病的時候,冒充道士去了張老爺家。

雖然我沒有度牒,但是我名義上的師父有度牒,我就借著我師父的名義,給張老爺開了一方葯。

我不是正經的道士不假,我的藥方還是不錯的。

就算我的藥方吃不好人,也不至於吃死人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溫熱的藥方吃死人的。」

「先且不說你的身份造假是何種罪責,就說你怎麼敢用假身份給人開藥方的。

哪怕是溫熱的藥方,那也是藥方,既然是藥方,就有出現危險的可能。

所以,這件事情上,本公子不做過多的評價。」

「也沒讓公子做評價,公子要是評價有用的話,現在也不會在這裡。」

「那你還和我說這些事情做什麼?」

齊年北嘿嘿一笑,「我這屬於廣撒網,網多的話,出去的概率就更大一點。

喊冤是沒用的,要是喊冤有用的話,我現在也不會在這裡。

我已經在這裡面關了一個月了,這一個月內,我嘗試過各種辦法。

這些辦法都沒能改變我的境遇,那我還能怎麼辦?

索性就拿出來這種辦法,你剛才也看見我央求那位京兆少尹的時候,無故遭到毒打。」

宋衡點點頭,「你的話我大抵都能夠接受,但是我不相信你是無故遭到毒打的。」

齊年北的嘴角抽搐,這位公子的關注點還是有些奇怪,別人都會選擇去詢問他事情的真相,只有這位糾結他言語上的問題。

「宋公子就這麼相信我,不覺得我前面的話存在造假的可能?」

「你若是騙我,我也沒有半點證據,所以我選擇相信你。

而且你並不知道我的具體身份,也沒真正把我當做你的救星。

我只是你的一點希望,用佛家的話來說,這不過是你我的緣分。

你我之間連因果都說不上,所以你也就沒必要騙我。」

齊年北差點哭出來,這麼長時間,終於遇到了自己的知音。

他收拾好情緒,一板一眼地說道:「那我就跟公子說一下我的遭遇吧。

其實也算不上想讓公子幫忙,用我自己的說法,就是向公子訴苦。」

「訴苦也可以的,反正我在這裡也沒事做,就當聽你講故事了。」

齊年北苦笑一聲,「那我就開始講了。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我當天去給張奇峰看病。

因為是冒充所謂的師父身份,我是裝扮後進入張家的。

在裝扮技術上,我還是很有保證的,他們根本就沒有認出我來。

我前幾次都是被人帶到張奇峰那邊的,但是這次不同,他們都說張奇峰在房間當中等我。

當時我並沒有多想,覺得張奇峰應該是身體不舒服,在屋裡等著我。

索性我就自己去了張奇峰的房間當中,以前去過幾次,也知道張奇峰的房間在哪裡。

我就按照記憶里的地圖,沿著迴廊到了張奇峰的房間。一路上我就覺得哪裡不對勁,整條迴廊上就只有我自己。

我當時以為是他們害怕影響老爺子休息,

就沒放在心上,徑直去了老爺子的房間。

在進入張奇峰的房間之前,我感覺自己的背後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我。

幾次嘗試回頭看到那雙眼睛,都沒有看到人,我就當是自己在外面混跡多年,有些草木皆兵。

當我進入到張奇峰的房間當中,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傳來,不是那種人流血的血腥味。

房間里的血腥味要比人流血的血腥味淡,我有些擔心地喊了老爺子。

遲遲沒有得到老爺子的回應,我走到側室的屋子當中

張奇峰坐在側室客廳的桌子前,他面向我這邊。臉上掛著莫名其妙的笑容。

最讓人覺得莫名其妙的,是他的雙手,他的左手當中握著茶杯,右手拿著茶壺。

擺出來一副倒茶的樣子,可是眼睛卻直直地看向前方。

他的眼神當中有著一種讓人頭皮發麻,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時候他已經死了,但是我還有著一絲懷疑,就讓前去查看了一下。

他的嘴角有著鮮血,我上前去看,茶杯中放的哪裡是茶水,明明是鮮血。

桌子前面的地上也是血跡,看見那麼多的血,我就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

在感覺到鼻息的時候,我就知道,這次是出事了。

我也顧不得自己留沒留下腳印,轉頭就向外面跑去,想要喊人來這裡。

可我剛剛跑到迴廊中,就看見張奉君張大人帶著一干僕役到了我面前。」

「張大人親自帶著僕役到了你面前,有多少人?」宋衡像是察覺到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問出了自己的問題。

「是啊,在張大人的府邸里,自然是看見張大人啊,難不成還能夠看見李大人或者王大人?

我記得張家的僕役不多,不過是數十人,當時在張大人身邊跟隨的僕役,我沒細數,但是應該有十數人。」

看著他眼中透露出清澈的愚蠢,宋衡最終還是沒說出自己的懷疑,希望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沒事了,你接著說吧。看見張大人後發生了什麼事情。」

齊年北點了點頭,「張大人是知道我的,我和老爺子的見面,也是有著張大人的關係。

雖說不是張大人親自讓我進入到張府當中,但是張大人也是授意自家管家去道觀門口找的我。

所以張大人是我進入張府的主要原因之一。

當我看見張大人的時候,自然像是落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

在我的說辭下,張大人決定帶我去現場再看一看,張大人不可能完全相信我的判斷,所以我也就和他一起去了張老爺的房間。

再然後就是報官,根據京兆府這邊的說法,我的葯導致張老爺慢性中毒,但是還沒有致死量。

至於張老爺的死亡,是我在和張老爺喝茶的時候,最後忍無可忍,在張老爺的茶壺中下毒。」

「他們的證據呢?京兆府這麼斷罪,總應該有證據吧。」

齊年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是有證據的,但是我不認罪,現在給我關在這裡讓我認罪,就是在逼著我臣服。」

「證據是什麼?應該是說,他們給你安排的證據是什麼。」

「他們給我安排的證據很簡單,我的假身份,我給張奇峰開的葯。還有案發之時,只有我自己在場。

這些證據完全可以說明我的罪責,我當時也才想到事情的不對勁,這一切太巧合了。

我是被人陷害的,要是我殺了張老爺的話,當時就逃走了,不會答應張大人帶我回去這件事情。」齊年北有些悔恨地說道。

「這些京兆府的衙役,當真是可惡,這種案情不應該好好審問嗎?

首先,張奉君是兵部右侍郎,張家在長安城中也是頗有勢力的存在。

長安城的官員有南衙十六衛負責保護不假,但是這並不代表長安大小官員都靠著十六衛保護。

張奉君,正議大夫兵部右侍郎,朝廷數一數二的官員。這樣的官員家中是不可能沒有護衛的,就算張大人清廉,家中不曾安排護衛,也應該有僕從檢驗你的身份的。

這樣的人,就算是對道家虔誠無比,家中有人生病,也應當找正經醫館的大夫。

道觀中的醫者自然也是不俗,但本朝道觀甚多,長安城便有十數座,大部分都有官府所發的度牒文書,但是當中的醫者不見得都是正經身份。

在這十數座道觀當中,想不遇見假的都難,更不要說還有你這種假身份的。

所以這一點極其不合理,你應該知道,再吝嗇的官員,也不會從道觀當中找醫者為家中人治病的。

本朝道觀和寺廟當中,自然有道長和僧人會治病,但是除卻幾位大師和仙長之外,能力大多都是無法登堂入室的。

平日里只有尋常百姓家,會找道觀當中的道長和寺廟當中的僧人看病。

張大人的品級不低,又深得皇帝陛下的寵愛,在朝臣當中是數一數二的身份。

我要是沒記錯的話,張大人是乾章三年的進士,現如今已有五十多歲。

家中老父張奇峰已經七十餘歲,根據本朝的禮法,五品以上官員,家中長輩有年過七十者,能夠破格向皇帝請命,讓太醫院太醫為其針織。

於情於理,張大人都應該找更為專業的醫者。覺得醫館的大夫消耗太多的銀錢?太醫院的太醫是不收費的。

難不成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嗎?」

「難言之隱說不上,我去張家的時候,聽找我來的管家說,咱們這位張老爺得了花柳病。

對外自然是說傷寒之症,那麼大的年紀,要是對外人說染上花柳病,可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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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卿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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