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2夜
三人又在小鎮閑逛了一段時間后,發現沒什麼可逛的,就往鎮長家趕回去。
來到鎮長門口,他們發現有個人在那徘徊,一直不敢進去,張偉輕咦了一聲:「那不是司機大叔嗎?」
謝櫟定睛一看,真是,現在的司機已經完全沒有了精神,他雙眼布滿血絲,一直在門口踱步,口中還喃喃自語。
三人走近一點才聽清司機在說的什麼,他像是個復讀機一般一直在重複「根本就沒有汽修店,根本就沒有汽修店……」
張偉悄聲道:「這大叔莫不是瘋了吧,看他怪可憐的,要不我們……」謝櫟瞥了他一眼:「亂世先殺聖母。」張偉立馬閉嘴不再說話。
這個道理謝櫟很就因為一件事知曉了,那件事差點讓他丟了性命,如果張偉敢把那個提議說完,謝櫟會毫不猶豫和他撇清關係。
進入鎮長家,三人並列坐在一起,若無其事,這個時候也已經有不少人到場,導遊江小麗坐在離他們不遠處,魂不守舍。
張偉湊過來低聲道:「誒,櫟哥,安哥,你說要是把那老東西砍了會發生什麼?」
賀安笑道:「不知道,要不你去砍一刀試一下?」「我覺得可以有。」謝櫟附和道,張偉蔫兒了下去,尷尬道:「嘿嘿,我也就想想,口嗨一下,我可不敢砍人。」
謝櫟意味深長道:「他可不一定是人,這整個小鎮都不能用常理來看待,更別說他這個鎮長了。」
三人說話間,陣陣鐘響,謝櫟驚疑不定的看向身後的牆壁,那裡多出了一個掛鐘,掛鐘上顯示四點整。
張偉驚訝:「我記得老東西家沒有掛鐘的啊?什麼時候掛上的?」
賀安抬起手腕看了看,臉色凝重:「快了半個小時。」謝櫟掏出手機道:「把所有能看時間的東西都調來和掛鐘一樣的時間。」
三人鼓搗一陣,鎮長已經落座:「各位客人,晚飯時間到了。」他看著將近一半的空位,有些許不悅,「怎麼有那麼多客人不守時?可得好好懲罰一下啊。」
隨即又笑道:「不過這次不用等他們,我們先開飯。」
傭人端著菜上桌,每個人的面前分量都很足,但是沒有一個人動筷子。
張偉小聲嘀咕:「這玩意兒能吃嗎?」
謝櫟拿起筷子,面不改色的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咀嚼起來,張偉直接看不下去了,雙手捂著臉。
謝櫟拍了下他的頭道:「小屁孩,想什麼呢,正經豬肉。」
賀安也夾起一塊來嘗了一下,點頭道:「確實是豬肉,做得也還不錯。」「真的?那我可不客氣了。」
三人說得上是一天沒吃東西了,此刻都狼吞虎咽起來,不一會兒就吃完了,其他人食欲不振,沒吃幾口。
掛鐘上的時間走到四點十五的時候陸陸續續有人到了,不過無一例外的是,當那些人進來看到已經開飯了后,瞬間臉色慘白,呆在原地。
有幾個直接癱軟在地,鎮長擦了擦嘴:「去把外面那個客人也帶進來吧。」兩個大漢走出門去,不一會兒就聽到了慘叫聲,司機被拖著進來。
就連坐著的人都開始面無血色,謝櫟不想繼續看下去,他對賀安道:「加個微信吧,後面有什麼事方便聯繫。」
「啊,好的,我加你。」加了微信后,謝櫟就走了出去。
他回到自己住的房子內,第一時間就是把所有窗戶關好,然後洗了個澡,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回想這一天的遭遇,
這個小鎮本來是魯班鎮,可是公路上的指示牌上寫的是忘憂鎮,小鎮房子也是說不上來的詭異,還有那些怪異的不合理的規則。
看著漸漸黑下去的天空,謝櫟意識到自己已經思考了很久,他直起身來,打算找找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他記得小鎮的房子都是兩層樓的,可是謝櫟並未找到樓梯,一番尋找后,終於是在某個拐角處找到了。
這是木質的扶梯,謝櫟順著爬了上去,發現根本不是什麼二樓,而是一個閣樓,當他抬頭的那一瞬間立馬寒毛直豎,他的頭頂有個打開天窗,離他不過三十厘米,外面的黑夜被他看的一清二楚。
謝櫟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回卧室鎖門,他掏出手機,在群里發消息
like-z:還沒回卧室的趕快回卧室,上面有個閣樓,那裡的天窗是打開的。
縱情一世:我靠,我還在泡澡呢,媽的,誰家正經房子有閣樓啊?
張偉發完消息,趕快跑回卧室,衣服都來不及穿上。
H.:我已經關了,這種房子有閣樓很正常吧。
like-z:從外面看是兩層樓的,但是裡面根本沒有二樓,直接是閣樓。
導遊江小麗:你們都找到樓梯了嗎,我還沒找到,還好沒上去。
搞笑男一枚: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我剛剛在廁所看到全是帶血的字,嚇得我跑回了卧室。
謝櫟捏著眉頭,還沒來得及繼續思索,他的卧室門又響了,不同於昨晚,這次可以稱得上是砸門了。
每砸一下,卧室門就裂開一條縫,謝櫟把刀拿在手裡,咽了咽口水,緊張的看著卧室門。
門的裂縫越來越大,最後一個斧子砸了進來,那個木質的門瞬間化為齏粉。
一個目測兩米的怪物站在門口,盯著謝櫟看,謝櫟把刀攥的更緊了,怪物就這麼和他對視著,也不進門。
謝櫟清晰的感知到冷汗正在從自己的腦門上往下滑,怪物動了,謝櫟改為雙手握刀,低語道:「來了。」
怪物右腳剛踏進房間,屋裡紅光大盛,怪物看著自己消失的右腳,歪頭表示疑惑,隨即憤怒的怪叫,謝櫟瞥了眼床頭柜上的布娃娃,發現它的眼睛變紅了。
怪物憤怒的指著謝櫟,咿咿呀呀地吼叫著,最後不甘心的消失在門口。
危機過去,謝櫟倒在床上,身體傳來一陣虛脫感,看向床頭櫃,一陣苦笑,媽的,到頭來讓著丑玩意兒救了。
不過就在怪物消失的時候,布娃娃也碎成了幾塊,謝櫟從心底里表達了對它的感激。
緩過來后謝櫟拿起昨晚找到的那本日記,繼續看了起來
【10月2號
我被我的妻子打電話叫醒,看到時間不早了后,我趕快簡單洗漱一下,就帶著妻子和小寶往鎮長家趕去,所幸沒有遲到,我發現今天的人變少了,鎮長家的長條桌也變短了,但是我不敢去問,大家的性質也不高,草草吃完飯後,我帶著妻兒出去散心,想擺脫這種壓抑的心情,路過小鎮的露天廣場時,那裡有很多人聚集,還有叫好聲,出於好奇,我抱著小寶湊過去想看個熱鬧,結果發現是個戴著紅帽子的小丑在那表演雜耍,我不敢多待,想擠出人群,結果發現不管怎麼樣都擠不出去,紅帽小丑離我們越來越近,甚至和我們打招呼,我只能盡量忽視他,可是小寶卻揮手回應了,當時我就慌了,我撞出一條路,不管周圍的不滿聲,跑了出去。
之後我一直在找那個戴白帽子的雜貨鋪老闆,還好找到了,我求老闆幫幫我們,老闆說只要在這裡幫工一天就可以了,我想留下來幫忙,卻被老闆趕了出去,我只能大聲叮囑小寶,不管老闆讓他做什麼,一定要做完,等我們明天去接他。
回到房子內后,我和妻子打著電話,我怕她也出事,可是沒過多久,我聽到一聲尖叫,我趕快問妻子怎麼了,妻子說那個小丑進來了,他沒敲門,直接開門進來了。
然後我又聽到我的妻子尖叫:「小寶!你對我的小寶做了什麼?!我跟你拼了!」最後通話中斷,我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我想開門出去,可理智告訴我不能,我不知道怎麼辦……
10月3日
我一夜沒睡,天亮了后我就衝出房門,往妻兒所住的那裡跑去,我衝進去,卻看見令我心碎的一幕,妻子被一把大刀插在床上,肚子被剖開,只剩下一具空殼,小寶被掛在卧室里的吊燈上,我腦袋瞬間炸了,我不知道我身在何處,我的妻子,我的小寶,就這樣死了,如果,如果我沒帶他們一起,或許是不是他們就不用死了。
我衝去找到那個老闆,質問他為什麼明明小寶都在他這裡幫工了,還會死,為什麼我的妻子也死了,老闆讓我往裡看,我進去一看,瞬間心灰意冷,小寶的工作是把這些箱子搬上貨架,可是,他只是個四歲的孩子,怎麼搬得動這些東西,我怒火中燒,惡向膽邊生,撿起前台的刀就往外衝去,我要找到那個殺死我妻兒的怪物。
功夫不負有心人,我找到了,我提著刀砍向了那個怪物,他被我砍了第一刀終於化出原形,我不怕,我妻兒都是因為他死的,我還怕什麼,我要為他們報仇,我瘋狂的砍著,一刀接一刀,終於,那個怪物死了。
我擦掉臉上的血,回到住處,剛回到住所,天就黑了下來,我知道我可能觸犯了某條隱藏規則,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不會是最後一批進入小鎮的,所以我寫下我這三天所發生的事,希望對後來人有幫助,誤入小鎮的後來人,如果你看到我寫的日記,我想請你幫個忙,我叫陳世友,如果你能走出去,請把我已經不在了的消息帶回去給我的父母,我父母的聯繫電話是:xxxxxxxx】
謝櫟看完后眉頭緊蹙,他把這些全拍下來發給了賀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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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ike-z:我這有本日記,內容我拍照發你了,你看一下。
H.:好
賀安,點開手機,看了起來,許久后,賀安終於看完,他一樣的緊蹙著眉頭。
最後敲擊著手機屏幕
H.:打電話吧,-打字說不清楚
like-z:好
賀安微信電話響起,他接了起來:「喂?」「你說,我在聽。」「我覺得這個日記的主人有很大的可能不是人。」「嗯?」「哦,可能我沒說清楚,我的意思是日記里所寫的內容是真的,但是卻不是裡面的人寫的,第一篇還能說得過去,但是第二篇和第三篇就說不過去了,一個情緒已經接近崩潰的人居然還能寫字工整,這是很不符合常理的。」謝櫟恍然大悟,他就說自己總覺得哪裡不對,原來是在這啊,「還有,他已經處於崩潰狀態了,為什麼三天發生的事他還記得那麼清楚?而且還能邏輯清晰的寫出來,但是我有一點想不明白,不是人寫的,那寫這個日記的東西到底想做什麼?」
謝櫟沉思片刻后,說出了一個想法:「應該就是人寫的,不過不是那個陳世友本人,也不會是和他一起的那些人,應該是原住民寫的,而起,他還和這個陳世友有著很大的關係。」「你是說……他?」「只有這個可能了,這篇日記也有漏洞,不過,如果是他的話,那就好玩了。」謝櫟想到了什麼,笑了起來。
賀安彷彿也聯想到了什麼,跟著笑了起來,兩人又繼續討論了一些小鎮的其他事,謝櫟因為門壞了,不敢睡,他怕一睡著就有什麼東西來找他。
拉著賀安不讓他睡,賀安打著哈欠敷衍的回應著謝櫟的分析,最後電話那頭傳來陣陣打呼聲,賀安一下醒了,然後沒忍住的罵了句「卧槽。」
沒好氣的掛斷電話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