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越發親近的兩個人與越發靠攏的兩顆心
范無救心粗,幾乎沒能發現謝必安小小的變化。
他只當謝必安是真的累了,沒再多說什麼,乖乖的收回手,閉上眼睛就睡了過去。
范無救晚上服用的葯里有安神的作用,因此他幾乎沒用多少時間,很快就睡了過去。
他一夜安眠,連夢都沒做一個,卻不知枕邊的謝必安,又可以算得上是徹夜未眠。
今晚的一切對謝必安來說都太突然了。
他雖然一直沒有收養陪房丫頭,但男女之事他總歸都是懂得。
他可以確定,在今晚范無救往他懷裡鑽時,他對他的感覺,絕對不是對待兄弟應該有的感覺。
那種微妙的悸動,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謝必安薄唇微抿,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心臟的位置。
咚咚咚——
靜謐的夜裡,他跳動的心臟聲在此時變得分外明顯。
這種陌生的感覺並不好受,彷彿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朝謝必安的掌控之外發展一樣。
謝必安淺淺的皺了下眉,正想翻身,卻驀地被一條腿壓住了下半身。
「唔——」
耳邊傳來男人熟睡時發出的輕微悶哼聲。
謝必安雙眸微瞠,不等轉頭看向范無救,就又被他突然伸出的胳膊摟了個滿懷。
「少爺……少爺……」
謝必安只覺得這男聲離自己越來越近,說到最後時,他甚至能感覺到說話人溫熱的氣息盡數鋪灑在自己脖頸間。
謝必安渾身僵硬,眉頭越皺越緊。
他忍了半晌,見范無救半點沒有要鬆手的意思,於是壓著嗓子小聲說道:「范無救,鬆開。」
熟睡中的范無救哪裡能聽到謝必安帶著幾分隱忍的話?
他小聲的哼唧了一下,又往前挪了挪,摟住謝必安身子的胳膊,又在無形之中收緊了不少。
「范無救,你——」
謝必安薄唇輕啟,所有想說的話都被耳垂突然傳來的柔軟與溫熱堵回了嗓子里。
他怔愣的看著天花板,過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剛才那抹觸碰到他耳垂的柔軟,是范無救的嘴唇!
謝必安眉頭越皺越深,他原本只是跳動的有些快的心臟在這一刻彷彿要爆掉一樣,跳的兇狠雜亂。
他握住范無救的手臂,正想將他推開,卻倏爾聽到他在自己耳邊低聲呢喃道:「少爺……別怕……有我……別怕……」
謝必安瞳孔猛地一縮,原本想推開范無救的手僵硬在原地。
他緩緩轉頭,在確定范無救剛才那番話是在他熟睡中說出來的后,心口好似被什麼突然戳了一下,陡然間升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
他凝眸看向范無救,用了很久才確定,他胸腔里那股難以言喻的感覺,是酸澀伴著心疼。
謝必安無聲嘆息,抬手,用指尖戳了戳范無救的臉頰,嗓音低沉沙啞的說道:「傻不傻?」
回答謝必安的是一室寂靜。
從那天起,謝必安與范無救之間就發生了一些微妙的變化,比如說謝必安除了日常遊玩時會帶著范無救以外,談論公事時也會帶著他。
他時常會教他一些管理者層面的知識,甚至還在無形間將謝府大半的事務都交給了他。
除此以外,范無救還徹底搬到了謝必安的卧房,雖然是一間房間里的兩張床,一個住在外室一個住在內閣,可他們的距離卻是切切實實的拉近了。
這樣的日子悠哉而緩慢的過著,直到那日,正在會客廳與外人談論公事的謝必安被突然闖入的丁玉打斷。
他神色慌張,惶恐不安的喊道:「少爺,您快去前堂救救范無救吧,柳姨娘說范無救偷了家裡的東西,正要對他處以私刑呢!」
丁玉說完,會客廳里驟然傳出一聲茶杯落桌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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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無救,我再問你一次,這塊血玉,到底是不是你拿的?」
前堂內,柳茹娘端坐於主位之上,她仰著下巴,一臉傲氣的質問范無救。
范無救站在堂中,雖是被審問那個,卻是不卑不亢,絲毫沒有露怯。
「您在問我多少次我的答案都是一樣的,這塊血玉,不是我拿的!」
「好,你說不是你拿的,那為什麼家裡的傭人都看到你是最後一個出入謝府倉庫的?還有,這塊血玉又為什麼會在你的卧房中被搜到?你說!」
范無救跟了謝必安快兩年了,這世家中的條條道道他不可能不知道。
從今天柳茹娘說他偷竊家裡的血玉開始,他就已經知道他這是著了誰得道了!
范無救眸光微斂,面無表情的回道:「您問我這塊血玉為什麼會在我的卧房中被搜到,巧了,我也想問問您,您是如何想到去我卧房裡搜找這塊血玉的!莫不是……這血玉,是姨娘您找人放到我卧房中的吧?」
「你——」
柳茹娘自知理虧,不願意在這種問題上與范無救過多理論。
今日一切,本就是她看不慣范無救設的局罷了,既然是局,她只要得到她想要的,剩下的一切,都毫不重要。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下人,我看你是在謝必安身邊待久了,還真把自己當回事兒了,來啊,上家法,我倒要看看,這人的嘴有多硬!"
柳茹娘說著,嗤笑一聲,在下人將皮鞭擒上來之後,嘴角的陰笑越發明顯。
范無救可是真真切切的體驗過這鞭子的人,如今他在看到這鞭子,後背還是覺得火辣辣的疼。
可大概是因為在謝必安身邊待久了,謝必安的沉穩他也學到了幾分。
只見他垂落在身側的手緩緩攥成拳,下巴微揚,不冷不熱的說道:「謝府之內可以用家法的只有老爺與少爺,我還不知,柳茹娘您也有資格擅用家法,還是說……這謝府內外,已經輪到您一個妾室可以當家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