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四十八集
本應擁抱互道寒暄的,但是作為越獄逃犯,在重兵押解之下,面對著這位指揮官,宋凱盟真的不知該如何拿捏現在的場面,能勾肩搭背稱兄道弟嗎?只得愣愣的站著,不知如何是好。
借著警衛室的餘光,一位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發色須髯棕紅的軍官,穿著合體的冰藍色軍裝端正的站在宋凱盟面前。探照燈的光斑直射著他的頭頂,帽檐的陰影下面,是一副熟悉的面孔。
宋凱盟吞咽了一下口水,說出了兩個字:「教練?!」這兩個字裡面飽含著複雜的情感,腦海中的記憶一下子全回來了。而胡榮和楚夢宗也不約而同認出了面前這個幹練的軍官。與宋凱盟相同的是,他二人一時間也不知道,該以何種態度面對這個昔日的友人。本應撲上去緊緊擁抱慶賀重逢,但戰爭改變了一切,面對重重包圍和一身**的軍服,在他們之間形成了敵我間的隔閡。
那名軍官的態度,並沒有像宋凱盟他們想像的那麼複雜,豁達的笑著說道:「不會這麼快就不認識我了吧,還記得么,我們道別時,我說過後會有期,一定會後會有期,現在被我說中了吧。」說著顯出一副將領般的自信,如同當年率領他的球員馳騁球場一般的成足在胸。
「哎呀,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不過只有一年時間,你都當上軍官啦?!你這是什麼級別?」也就胡榮不管那一套,想啥說啥。
軍官笑笑,沒有說話,而那位一直讓宋凱盟看著眼熟的副官,走過來解釋道:「這是我們007號難民營最高長官,雷斯特上校,你們應該不陌生吧。你們入住這裡,一直是上校關照,包括你們的越獄行動,否則你們現在已經是橫在這裡的三具屍體。」
「這麼說,應該謝謝雷斯特教練……」宋凱盟聽了副官的話,有些不悅,故意說了一半,然後更正道:「哦,應該說是雷斯特上校。」
副官與宋凱盟暗自較勁,讓雷斯特有些尷尬。不錯,站在宋凱盟面前的,正是昔日冰火星故人雷斯特教練,而這位眼熟的副官,就是雷斯特的隊員,是宋凱盟當時機緣恰和參加的冰卵球比賽的隊友。當然一支球隊幾十人,恰逢被矢龍追殺,一時間宋凱盟也很難記清每一個隊友的名字。所以,自從到了難民營,宋凱盟就一直覺得眼熟。對於斯達星來說,雙方都是外星人,這次重逢,對方究竟是敵意還是好意,宋凱盟確實不能確定。
雷斯特醞釀了一下情緒,順著宋凱盟的話茬說道:「你是要好好謝謝我,那,你們拿著的遙控器,還是我親手塞在你手裡的呢。」
「額?!」宋凱盟愣住了,吞吞吐吐的說道:「怎麼?怎麼是你塞給我的?!」這倒也是事實,之前宋凱盟找不到開門的機關,確實感覺像是什麼人故意把遙控器塞到他手裡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把遙控器給了我們,又在外面設下埋伏,你覺得很好玩嗎?」楚夢宗說著把遙控器狠狠摔在地上,他有一種貓捉老鼠,老鼠被貓抓著玩的感覺:「你們堂堂一支正規軍的人馬,耍我們三個饑寒交迫的難民玩,很有成就感嗎?」
說真的,在這之前,宋凱盟也好,雷斯特也罷,根本沒有想到會有重逢的機會,即便是想像著團聚的場面,也不會想到會是如此的劍拔弩張。世事的確難料,恩怨情仇瞬息萬變,在冰火星的時候,一個身為教練,一個可以說是迷航的旅客,宋凱盟救過雷斯特的小女兒,而雷斯特又幫助宋凱盟解圍,甚至能夠逃離冰火星,也有賴於雷斯特的幫助。而現在,雷斯特是侵略斯達星的軍人,指揮官,這場矢龍謀划的侵略戰爭,讓兩人的友誼發生了立場的改變。以目前的身份來說,宋凱盟只是雷斯特的一個階下囚。
雷斯特笑了,笑的很吃力,表情也不是很自然,但還是以同樣豁達的態度死撐著說道:「別誤會,我沒有惡意。」說到這裡,雷斯特哽噎了,儘管曾是身經百戰的教練,儘管此時是一名軍人,但是雷斯特實在抑制不住內心的糾結,如果現在不是夜晚的話,估計所有官兵都會看到他紅紅的眼球和旋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水。雷斯特的心情同樣複雜,能和宋凱盟再次相遇,這是天大的喜事,可以說想都不敢想。他何嘗不想推杯換盞敘舊友情,但是作為這個軍營的指揮官,又如何能違抗軍紀。宋凱盟此時的身份是麥恩軍少校,放宋凱盟出去,他總得對上面有個交代,也得對手下的士兵有個交待。這敵對的關係,阻攔著他與宋凱盟稱兄道弟的衝動。
雷斯特和宋凱盟的心情都很複雜,宋凱盟低著頭,努力平復心情,空氣很悶熱,在難民營裡面兜了一大圈,現在靜下來,額角汗珠順著雙頰滑進領口,讓濕粘的衣服裹得更緊。
胡榮掩著衣袖摸了一把汗水,直截了當的對雷斯特說道:「說說吧,你是怎麼想的。到底放不放我們出去?」
「呵!」雷斯特輕笑一聲,深吸口氣,答道:「我看,咱們還是換個地方說話比較好。」
「就是不放嘍!」胡榮傲慢的回應:「我們現在捏在你手裡,還能怎麼辦,你說去哪就去哪唄。」
這場面一直是胡榮主持大局,宋凱盟始終說不出話來,因為他心裡的疑問有答案了,他終於明白為什麼這個難民營的軍事設施,會用「宋凱盟」三個字作為密碼,說明雷斯特始終對他抱著深深的感激。
聽了胡榮的話,雷斯特咬了咬牙,沒有下任何命令,只是緩緩的轉身,昂首挺胸朝著他的辦公室走去。而後面的幾名士兵主動上前,用槍指了指雷斯特的方向,示意宋凱盟三人跟著。副官側身站在一旁,目光緊隨著宋凱盟三人移動。宋凱盟依然低著頭,跟在雷斯特身後,如同在數地上的螞蟻一般,心緒始終很亂。胡榮左顧右盼的看著周圍的士兵,和楚夢宗並肩走在宋凱盟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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