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集 貼身保鏢
?元宵佳節這一傳承了上千年的中國傳統節日,在地球上已經普及到了家喻戶曉。人們張燈結綵放鞭炮,一派喜慶熱鬧的節日氣息。
香香甜甜的鮮果元宵,帶著濃濃的白色霧氣,送到了胡榮的面前。胡榮用勺子盛起一個湯圓,連同霧氣和粘粘的湯汁送進嘴裡,之後甩開腮幫子,一個接一個的把湯圓,源源不斷的送進嘴裡。他不停的吃,不停的大嚼,可是怎麼也感覺不出香甜的味道,吃了卻像是什麼都沒吃,肚子仍然餓的咕咕叫。胡榮拚命的吃,拚命的吃,霧氣彌蒙了他的嘴巴,充滿了他的鼻腔,遮擋了他的眼睛,元宵節越來越模糊,他想再看一眼元宵節,他想再吃幾個湯圓,可是他喘不上氣,發不出聲音,努力的掙扎著……
一頭大汗的胡榮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哦,原來是在做夢。」胡榮非常失落的自語了一句。
想起剛剛夢中熱鬧的節日情景,面對著這間昏暗而又孤獨的小倉房,一股難以宣洩的失望和辛酸,再一次湧上了心頭。之前的堅強,被這張小小的單人床全部擊碎了。胡榮覺得自己現在生活的好悲慘,然而更讓胡榮不放心的,是他地球上的女票,這都大半年了,對於他的女票來說,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也不知現在是不是跟別的男人跑了。胡榮真的很想大哭一場,可是連傾訴的對象都沒有。
就在這個時候,小倉房的門開了。
之前丟東西的那位大叔手裡抱著很多東西,推門走進了房間。他走到床邊,將一套暫新的被辱和枕頭放到了床上,隨後又從購物袋裡面掏出一疊衣服,塞到胡榮的懷裡。胡榮獃獃的捧著衣服,多少有點幸福,多少有點激動。胡榮低頭看著懷裡的衣服,只是噙著眼淚,沒有出聲。那位大叔推了推他,將一盒熱呼呼的炒飯遞到他的面前,炒飯上面還放著一個雞腿……
一連數日,大叔都按時將食物送過來,還不忘了外星狗的狗糧。胡榮每次想出去揀垃圾,都被大叔拉回來。吃飽了喝足了,胡榮就只是在店裡轉轉,看著其他人都在繁忙的工作,自己也不原意跟個白痴似的。乾脆就主動找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做。比如掃掃地上的頭髮,清洗整理工具,當別人都忙不過來的時候,胡榮也會幫顧客洗洗頭髮。
這些雜活,技術含量低,胡榮倒是乾的還不錯。時間長了,胡榮也學會了一言半語,至少他知道,那位丟錢包的大叔,叫索師傅。
正所謂耳濡目染,胡榮受到索師傅的熏陶,也會學了一點做髮型的手藝。每當索師傅親自動手的時候,胡榮就會站在旁邊,聚精會神的學習,索師傅有時也會故意放慢動作,一點點演示給他看。
對於胡榮來講,現在的生活,比起之前的撿垃圾,不知道要好多少倍。所以他很珍惜這樣的學習機會,做髮型的技藝也進步的很快。
……
再說宋凱盟的狀況。
宋凱盟現在住在一處豪華公寓裡面,是矢龍給他安排的,公寓距離冰火宮不遠,就算是步行,也不過十幾分鐘的路程。
宋凱盟的工作很輕鬆,並不像他之前想象的那樣,需要為矢龍喊打喊殺擋子彈。甚至可以說,公休的時間多過工作的時間,偶爾矢龍才會要他一同外出。至於矢龍外出見的什麼人,講的什麼話,他一概不知。似乎矢龍要宋凱盟陪他外出的目的,只是貼身保護。
宋凱盟的生活雖然輕鬆自由,但對接力彩虹案件的調查,卻完全沒有頭緒。
平日里,能和宋凱盟交流的,基本上就只有矢龍一個人,偶爾也會跟諸斯說幾句話。但是,不經過矢龍的批准,沒有人會用語思感測器與宋凱盟交流。
其實呢,矢龍有保密的事情,宋凱盟也有保密的事情。宋凱盟也不願意冒然向矢龍透露接力彩虹。這樣一種被自閉的狀態,讓宋凱盟心裡十分焦急。
另外,胡榮和刀刀的下落,也一直沒有線索。宋凱盟覺得,也許是矢龍故意不讓他找到胡榮和刀刀,也許是警局不儘力。所以,這一切問題,看來都只能靠宋凱盟自己想辦法解決。
……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胡榮被索師傅收容,已經有一個多月了。店裡面的,無論是員工還是顧客,對胡榮都還不錯。胡榮也一點點適應了這裡的生活,偶爾也能用一兩個字,簡單的溝通。
這是一個繁忙的下午。
理髮店裡面,所有員工都在忙碌著,儘管如此,門口等候席的座位上,仍然坐著一排等候理髮的顧客。胡榮也捲起袖子,奮不顧身的沖在了洗頭的第一線,一個顧客接著一個顧客,胡榮忙的都抬不起頭來。
溫和的水花沖刷著每一位顧客的頭髮,潔白的泡沫順著水流,湧入水池。
胡榮也是忙昏了頭,一不留神,把洗髮香波,弄到了一位中年女顧客的眼睛里。
「見鬼!你要死呀!你怎麼搞得!」一連串的怒罵,本能的從女顧客嘴裡發出,傳進了胡榮的耳朵。
胡榮正拿著洗髮香波,倒在自己的手心裡,聽到女顧客的怒罵,胡榮愣住了。任由整瓶的洗髮香波,緩緩的倒在自己的腳面上,毫無覺察。
胡榮很難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懷疑是自己想回地球,想得發瘋,從而產生了幻覺。「見鬼!你要死呀!」這是一句多麼親切的問候,這幾個字勝過了千言萬語,因為這幾個字意味著家鄉。
「對不起,阿姨。請問你也是地球人嗎?」滿眼激動的胡榮,用顫抖的聲音試探的詢問,他多麼害怕聽到那種咯呲咯呲的回答,他多麼害怕那句親切的問候,只是自己的想象。
中年女子從水池邊的座椅上直起身,抓起披在肩上的毛巾,抹了抹頭頂流下來的洗頭水,虛起老花眼端詳著胡榮,嘴巴慢慢張開,同樣也激動的說不出話來。
兩人面面相覷了很久,胡榮的眼睛裡面,充滿了期待,充滿了懷疑,而那位阿姨的眼睛裡面,卻流露著驚喜。
「我是啊,我是地球人,你呢,你也是嗎?」阿姨的回答是肯定的,只是由於一時激動有些斷斷續續。
「我也是我也是,你聽呀,我會講地球的語言呀……」胡榮指著自己的嘴巴,開心的不得了。
「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就你自己,還有其他人跟你一起來嗎?你叫什麼名字呀?」阿姨一下子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
「我叫胡榮,我是警察!我一開始幫一位婆婆追錢包,後來上了一隻飛船,偏巧飛船的二維碼出現了錯誤,我就來到了這裡。來到這裡,我還迷路了,然後就在這一帶要飯……」說著,胡榮指了指商廈外面:「幸好遇到這裡的索師傅,索師傅收留了我,我就在這裡干雜活。」胡榮一時間也有說不完的話。
「喔……」阿姨似乎是聽明白了:「那你家在哪裡呀?」
「我現在和一隻狗,就住在這間理髮店裡面。」胡榮說道。
「哦,不是的。我是問你,你是地球哪裡的人呀?」阿姨說到這裡,停頓了一下,似乎很想聽聽地球現在的事情,然後就說道:「要不這樣吧,晚上你到我家裡來,我做些好吃的給你,我們一邊吃一邊聊,好不好?」
「好啊!好啊!」胡榮求之不得。
「那就一言為定,晚上呢,我來接你。我叫孫梅,你就叫我梅姨吧。」阿姨還很細心,擔心胡榮找不到,所以就打算親自來接他。
胡榮自打和宋凱盟、刀刀失散以來,就生活在一種孤獨的狀態下,再這樣下去,他都快不會說話了。有朋自遠方來也好,他鄉遇故知也罷,總之呢,此時此刻胡榮,只是覺得好開心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