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思
梁久功見石老爺這般客氣，心下對他更恭敬了些，「大人請。」
待石老爺坐定，康熙問了下石老爺這幾年辦的差事，還有同僚之間的行事作風。
石老爺是個有話直說的性子，康熙既然問了他便如實告知；也就是康熙知道石老爺的行事作風，要不然還真覺得石老爺說話不好聽。
「愛卿的意思朕明白，只是眼下還在用人之際，這些事情先放放吧。」康熙喝了口熱茶說。
石老爺雖然覺得不妥，但是康熙已經做了決定，身為臣下自然是不會再多言。
隨即康熙又道，「明日讓你夫人帶著孩子們進宮給太皇太后請安吧，皇瑪嬤也許久未見你夫人了。」
石老爺起身回話，「奴才回府就告訴內子，讓她明日帶孩子進宮給太皇太后請安。」
見康熙露出疲憊的樣子，石老爺當即跪安出了宮。
……
石府
石老爺一回來就回了福壽居，把今日進宮康熙說的話告訴了石夫人，石夫人的確是許久沒有回京了，可她之前也沒有見過幾次太皇太后，實在不知道康熙為何會讓她進宮。
「老爺，明日進宮要帶上皎皎嗎？」石夫人問。
石老爺皺了皺眉，直接說：「皎皎年紀還小，不帶了。」
「老大家的已經讓皎皎學了規矩，皎皎的規矩學得也不錯，只是這些個規矩十歲再學才好，皎皎這臨時學得，已然不錯了。」
「那你的意思是要帶著皎皎？」石老爺盯著她看了幾眼。
石夫人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是有些私心的，可她也在賭，只不過石老爺絲毫沒有要鬆口的意思。
「我說了皎皎明日不用去，除非宮裡的貴人要見皎皎，不過想來你也清楚，宮裡的貴人是輕易不見人的，你也不要刻意提起！」石老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
石夫人尷尬地笑了笑，「皎皎也是妾身的孫女，妾身怎麼可能會……」
「那就好，明日你帶著老大和老二媳婦進宮請安即可。」石老爺一錘定音道。
說罷石老爺便離開了福壽居，屋內只剩石夫人和一個心腹嬤嬤。
見自家主子木木地坐在椅子上，那人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老實待在一旁陪著，不一會兒石夫人說話了。
「翠雲，你說老爺剛剛那話是不是在警告我？」石夫人看向心腹嬤嬤說。
「夫人，您多心了，老爺怎會那般想您呢，老爺應當只是覺得格格年紀還小，怕她進宮衝撞了貴人們。」被叫做翠雲的回話。
其實她心裡也覺得剛剛石老爺是在警告自家主子，可她怎麼敢說這些，只能換著話哄著主子高興罷了。
「皎皎是還小，可就是因為還小才應該多進宮幾次，日後若是能得皇上指婚，這不也是好事嗎？」石夫人看著翠雲說。
翠雲轉身給她倒了杯清茶，「夫人，您先喝杯茶吧。」
石夫人隨意接過那杯茶，放在嘴邊喝了兩口，輕嘆了口氣說：「你方才也聽見了吧，老爺說的那番話。」
翠雲點點頭，靜等著主子繼續說。
「老爺是擔心皎皎進宮，之前震寰大師的話再被宮裡的貴人們知曉。」說罷石夫人嗤笑一聲。
翠雲聽了這話，更不敢再多言。
她家主子當初也是有中意的人，奈何王爺不同意，直接給她家主子訂了這場婚事，先夫人嫁給老爺才幾年就因水土不服等各種原因溘然長逝，她家主子嫁進來還要照顧先夫人生下的嫡長子……
翠雲張了張嘴，最後還是說了出來，「夫人，奴婢不明白老爺的意思，不過奴婢知道老爺疼格格的心和您是一樣的。」
石夫人疲憊地點點頭，「你先下去吧，我自己待會。」
翠雲又給石夫人續了杯茶，小心翼翼地掩上門。
……
晚膳時分，石夫人隨意用了幾口，便讓翠雲把兩個兒媳全叫到跟前來，簡單說了下明日進宮的事情。
「額娘的意思是不用帶皎皎？」大少夫人有些高興地問。
石夫人點點頭，「老爺說了皎皎還小，除非貴人們提起，否則不要輕易帶她進宮。」
大少夫人一臉高興，她也不想讓女兒跟著她進宮來著，宮裡規矩那麼嚴，稍不留神就容易得罪人……
「兒媳多謝額娘。」大少夫人對著她盈盈一拜。
「行了，你們也都回去吧。」
說罷妯娌二人都離開了福壽居。
「大嫂，我瞧著額娘那樣子像是不高興，明日咱們進宮還是小心些吧。」二少夫人說。
大少夫人笑了笑沒有說話，轉而換了話題，「時候不早了，弟妹快回去休息吧。」m.
大少夫人知道石夫人為何不高興，因為從一開始石夫人就想帶著她女兒進宮，要不然也不會讓她們教舒窈規矩了。
「怎麼了這是？額娘叫你去做什麼？」石文炳看著有些高興的樣子問。
大少夫人笑著說：「額娘想拿皎皎做法子，也得看看阿瑪同不同意才好！」
石文炳皺了皺眉，對著妻子說：「你說些簡單的，別咬文嚼字，我聽不明白。」
大少夫人強忍著想要翻白眼的衝動，掰開揉碎了講，「額娘想帶著皎皎進宮給太皇太后請安，咱們皎皎和幾位皇子的年紀差不多，額娘的心思我早就知道了，阿瑪也早看清了額娘的小心思，所以才不讓皎皎跟著。」
石文炳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回事，那就不讓皎皎去，左右她也不是皎皎的親瑪嬤，自然不會多心疼皎皎。」
大少夫人一副看傻子的樣子看著石文炳，「我的爺，這話可不能說，咱們如今在京城裡住著，當今太后也不是皇上的親額娘，這話要是傳出去，咱們府上都要受牽連。」
石文炳說完后還沒意識到事情的重要性，經妻子這麼一提醒，石文炳也反應過來了，當即拍了拍自己的嘴巴，「是我渾說了，虧了有夫人提醒，要不然為夫就……」
「今日弟妹還有意提醒我，我也沒和她多說什麼，雖然知道她是真喜歡皎皎那孩子，可她到底是人家的親兒媳。」大少夫人看著石文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