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第 44 章

第44章 第 44 章

河谷繪美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別那麼嚴肅,其實我很清楚我在幹什麼,況且你們早就把我的資料查得差不多了吧。」

安室透表面淡然,內心的警惕卻比任何時候都要強,他沒有順著河谷繪美的示意坐在她旁邊,而是坐在了最邊上的位置。

「你想說什麼?」安室透的語氣聽不出多少情緒。

「好冷淡……算了,」河谷繪美嘟囔了一句,將話題攤開,「我想和公安合作,為了讓我在黑衣組織那邊製造錯覺,這對你們來說小事一樁,而且百利無一害……再詳細點說,你們能夠從我這獲得更多組織的情報。」

安室透半邊的身子都隱藏在陰影下,沒有迅速做出回答,那雙紫灰色的眼睛里閃爍著晦暗不明的光。

河谷繪美不急著得到回答,小口小口地將蜂蜜水喝完,早晨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灑在咖啡廳里,她整個人都在暖融融的光里,但另一半影子下的身體泛著冷色。

確實,對公安來說,這比買賣格外划算,甚至是說穩賺不賠,河谷繪美的能力毋庸置疑,但安室透更擔心的是之後的事——在黑衣組織那裡製造錯覺,究竟是什麼錯覺?

首先是出於是否會造成更嚴重的後果的考慮,河谷繪美目前跟黑衣組織的關係不甚明晰,從昨晚的狀況來看,必然不會太好,可話語間隱約透露的情緒又和厭惡搭不上邊,不排除同樣對組織用同一樣說辭的可能。

其次,安室透不認為河谷繪美會做這種慈善——不僅是從性格考慮,而且從之前的事里他了解到對方的行動總是會帶來大於二的收穫,現在替她工作的瀨浦安之就是最好的例子。

再者,他信奉的從來都是透明合作,現在公安對河谷繪美的口風一直偏向於神秘,她自己怎麼不想想原因呢。

「恕我考慮一番。」安室透正色道,起身準備離開。

河谷繪美眨了眨眼睛,「你不問點什麼嗎?我以為你會很好奇我的真實身份。」

「我問你的話,你就會實話實說嗎。」安室透冷漠地瞥一眼,沒好氣地說。

「會啊,只不過我覺得你不太會相信罷了。」河谷繪美點頭,一副不解的表情,「我不太理解你為什麼要想得那麼複雜……就沒有考慮過我的資料是完全真實的這一點嗎?」

剛準備重新坐下來的安室透深吸一口氣,壓下自己心裡被耍弄的惱火,笑著咬牙切齒道:「你是指——這一切都是因為,我們妄自尊大地揣測和想太多嗎?」

「非要這麼說的話,那確實有點。」河谷繪美轉動眼珠,最後認真點了點頭說。

米花町的偵探和警察都挺奇怪的,時不時會冒出一些隱喻的話來,還是說這是某種奇特的文化?

「除此之外,你真的沒有別的想問了嗎?」河谷繪美再三確認。

她還想著安室透會不會揪著和黑衣組織的事問到底呢,結果就這?

安室透起身走過去,一隻手撐在桌面上,距離她的手腕只有幾厘米,居高臨下的視線讓他帶有了一種暗沉的傲慢氣勢。

「目前最後一個疑惑,」安室透眯起眼睛,紫灰色的眼眸里倒映出河谷繪美不咸不淡的神態,「你的目的是什麼?」

「這個啊……或許我需要先問問你,為什麼米花町的殺人案件會那麼多。」河谷繪美扯了扯嘴角,勉強勾起一個笑容。「人日常時候的多數行為受到理性和規則的限制,但在這裡我只感受得到數不清的本能和衝動。」

人類在經過了數萬年的進化才擺脫茹毛飲血的生活,建立起煌煌白日里的規則文明,為什麼在這裡卻混沌得就像現成的殺人場?

誰都可能作為某次案件的路人,證人,犯人,被害者,死者,亦或是其他,唯二稍微純粹地透露出正

常感的,是警察和罪大惡極的人,河谷繪美越是在這生活越是察覺到一種光怪陸離,彷彿有什麼被扭曲成了這樣。

「只有沉浸在其中窺探一二,才能追溯到分毫。」河谷繪美低聲說道,注視著安室透的面孔,「我不過是想搞清真相,然後再做決定。」

——她有預感,當她明白的時候,離開或者留下都取決於自己的主觀選擇,就看她是否願意為了一些人而作出犧牲。

「……你一直在搖擺不定。」安室透回應道,他最終收回了桌面上的手,轉過身去,后腰依靠在桌沿,「勉強算半個理由,好啊,假如說你成功在組織那邊製造了錯覺——我想應該是誇大的你作用吧,你之後打算怎麼做?」

「什麼也不會做,一切只是為了延長死緩的時間。」河谷繪美嘆息道,「真難。」

刀尖跳舞,不僅麻煩,而且還有個和番劇設定愛好相同的卧底清剿機器,喜歡是不是拿槍威脅人……遲早有一天全給他舉報了,讓烏丸蓮耶自個哭去吧。

安室透最終還是決定暫時不予回復,索性河谷繪美對公安會答應這點的期待值不高,揮了揮手就打發自己去忙活了。

榎本梓來到之後,安室透接到一條訊息就聲稱有急事早退了,據河谷繪美計算,這應該算是他這個月第十八次早退。

明明現在還是十月初……而且現在可是白天,做壞事怎麼能在白天呢?毫無氣氛不是嗎。

琴酒:誰管你。

河谷繪美自己也收到了組織發給她的任務,不過由於是合作關係,麻煩的情報和記不清的情報她都一併回絕,然後簡單的情報一切以「沒必要,過幾天那人就死了」進行回復,還向發信人——編寫應該是伏特加,但做主的絕對是琴酒——索要勞務費。

「我可是幫你省了一堆麻煩事,不付情報費就算了,連辛苦費也沒有嗎?摳門。」

——以上是河谷繪美原話簡訊發送,本意是給琴酒找不痛快。

工作的過程跳過不談,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也沒有出現奇怪的人,柯南那行人也沒有出現,河谷繪美最後關閉店門,跟榎本梓在門口分別。

回到工藤宅的時候,河谷繪美才重新想起來,還有個合住的fbi探員正在對自己使用美人計進行調查任務中。

沖矢昴該不會「碰巧」就在玄關處「路過」,然後「順便」和自己打招呼吧,比如說「歡迎回來」這樣的語氣?

她疲倦中滿是無奈的打開門,不出預料在不遠處的大廳前看見了對方,沖矢昴此時正端著一杯咖啡,一副剛從廚房出來的模樣。

「歡迎回來,河谷小姐。」沖矢昴微微點頭,態度不冷不熱。

這人真閑啊……都沒有論文要寫的嗎。

河谷繪美走神想到,順手把背包放在了旁邊的柜子上,「晚上好,赤井先生。」

沖矢昴轉身的動作僵硬一瞬,微不可查,隨後他一臉茫然的表情,詢問她:「河谷小姐,我姓沖矢哦?赤井是在說誰?同事的稱呼嗎?」

「安室先生知道的話會衝過來打你的哦,沖矢先生。」河谷繪美瞥了他一眼道,「我的意思是,沒有那個隱瞞的必要,這兩天你的行為讓我感覺很奇怪,問了一下安室先生才發覺,看來我實在是有點遲鈍。」

「什麼?」沖矢昴依舊裝作不明白。

「美人計……好像又不太像,類似這種吧,沖矢先生想讓我對你產生戀愛方面的好感,對吧?」河谷繪美篤定地說,踩著棉拖重新拿起柜子上的背包。

她站在原地,凝視著沖矢昴的身影,冷靜的大腦疲倦得不想轉動,見對方不回答,接著繼續說:「但是好像有點適得其反,你給我的感覺是高冷型的,而且喜怒無常,保持疏離感說不定更好,主動起來總是帶著點無法忽

視的……審視。」

沖矢昴聞言反而有些輕鬆地靠在樓梯的扶手上,一隻手環腰,一隻手抬起杯子喝了一口咖啡,說道:「河谷小姐是這樣看我的嗎……但是人具有多面性不是嗎?我確實對您有不錯的印象,從便利店那次開始,無論是冷靜地問我會不會打架,還是之後因為爆炸流露出的一絲脆弱,都讓我對您有不少的好奇心。」

以退為進,看不出來,他還是個非常擅長利用感情的老手。

河谷繪美知道沖矢昴轉移了話題,眼神變得有些似笑非笑,「是嗎?我不信。」

信才有鬼,這套標準話術一般的暗示性回答,放在任何有所意動的女性身上都會無往不利,甚至有出乎意料的效果,即便被發現了也不會失敗。

「無所謂,但我確實開始對你產生好奇了。」沖矢昴笑道,不知道話里有幾個字是真的。

「話題到此為止,我不是很想在門口糾結你好不好奇,你應該也知道我大概率和他們達成了某種合作,」河谷繪美扭過頭,低頭嘆了一聲,「那一槍謝謝了,不然我也等不到後面的電話。」

沖矢昴扶了一下眼鏡,這回倒沒否認,卻也不承認自己的身份,模稜兩可地回道:「果然河谷小姐昨天晚上遇到了危險吧。」

「勉勉強強,假設你沒有幫忙,大概我要受著傷跟琴酒對峙。」河谷繪美邊說邊隔著衣領摸了摸脖子,眉頭都皺成一個「川」字。

「以及,不必擔心我想做的事是否會造成傷害,除非是受到他們的脅迫,一般而言我不會對不起我所受的教育。」她向沖矢昴,同樣也是向fbi作出保證。

——種花家的兔子,雖說性格多少都帶點極端和混沌,但血液無論如何都是鮮艷的紅色。

沖矢昴沉默片刻,端著咖啡走上前去,將杯子放在柜子上,客氣地詢問:「能讓我看看傷口嗎?河谷小姐一定不清楚怎麼應急處理這種傷吧?」

他放在客房隔壁的監聽器可一直沒有聽到過對方處理傷口的動靜,連冰箱里特地放著的冰塊也沒有被動過。

「你知道怎麼弄?啊,也對。」河谷繪美想起來對方應該都是和傷口打交道的職業了,應急處理肯定駕輕就熟,於是毫無芥蒂地拉下衣領,讓他仔細查看脖子上的淤青。

沖矢昴面不改色地看了看,上面的淤青已經從青黃色變成了微微泛著紫的詭異顏色,一眼就令人感覺觸目驚心。

「準備的冰塊看起來派不上用場了,河谷小姐還是在有空的時候,用熱毛巾熱敷一下吧。自己有治療跌打損傷的藥油嗎?」他最後這麼叮囑說。

「有。」河谷繪美放下手,這個時候口袋裡的手機震動了幾次,她掏出來一看,結果又是琴酒發過來的訊息。

這次他只發了一個地址,沒有任務的詳細內容,意思是讓她現在過去。

河谷繪美本想當做沒看見,結果再往下一拉,看見他還在後面寫了一句威脅的話,她要是沒有去就故技重施。

「哈……那傢伙還敢提這件事啊……」河谷繪美咬牙切齒,抓緊了手裡的背包帶子,隨後重新穿上外出的鞋子,再度準備出門。

「河谷小姐這麼晚還要出門?」沖矢昴不贊同地笑著,但沒有阻止,「那麼,注意安全。」

「我知道,應付甲方而已,我自己有數。」她朝他比了個手勢,笑了起來,「現在這樣正常多了。」

沖矢昴微微怔愣,再回神,人已經關上門離開了。

他重新端起杯子,若有所思地抿了一口咖啡,「這樣更自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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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盲的我怎麼成了名偵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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