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公主葉暖
「母妃,不要愁眉苦臉了,我們聽話就是了。」葉婉用手撫平林霜月皺著的眉頭,搖著林霜月的手撒嬌安慰道。
林霜月抱住葉婉和葉暻,久未放開。她傷感道:「你們是娘身上掉下來的肉,是娘的全部啊。你們都要聽娘的話,好好的知道嗎?娘老了,在這深宮也幫不到你們什麼,小暻就你不省心,你快答應娘你不爭這皇位,不摻和葉綺辰妃那樁事!答應娘。」
林霜月知道自己這個兒子是個愛看熱鬧不省心的主,如果不是小時候管的嚴,他都能和葉綺瘋到天上去。本以為長大了會好點,現在她怎麼越看越覺得他憋著勁要做什麼『驚天動地』事情。
「母妃,兒子答應你。不爭那皇位,不摻和與我無關的事。我賞我的花開四季,聆我的絲竹裊裊。」葉暻葉暻抱緊林霜月,他收起玩笑的表情,嚴肅承諾道。
帝王家啊……葉暻心中感嘆道。
午時顧桓下了朝回府用午膳,剛到府門口,秦蘭扯著顧子傾衣袖氣呼呼地走到顧桓面前。
「你這好兒子把公主氣跑了,劉生告訴我了,你這兒子說什麼百花一般同但余獨愛高潔之菊。你以為我們不知道你的掛滿整個東廂房的畫像畫的是誰嗎?獨愛菊……你可知那長公主……」
秦蘭氣氛的擰著顧子傾的手臂數落道,說道激動時被顧桓打斷了,她恍然,自覺說錯了話便站在一旁氣悶不語。
「你呀你呀,回屋再罵你。先吃飯吧。」顧桓指著顧子傾恨鐵不成鋼道。
飯桌上三人相顧無言,秦蘭生著氣,她給顧子傾夾菜時狠狠的用筷子磕了一下碗。顧桓陷入沉思極少夾菜,顧子傾幾次欲開口說話都被顧桓瞪了回去。
「父親,你要我與二公主交好無非是希望對我的仕途有幫助,林老太尉雖是兩朝元老但也辭官歸田之意,況且他並無實權對我的助力並不大。皇上最寵愛長公主,與長公主交好豈不是更有利嗎?父親」顧子傾他壓抑不住心中的疑惑,還是開了口。
「若是放到以前我便由你去了,長公主身世複雜,現在又涉及皇宮秘辛,為父是怕你受牽連啊。」顧桓心中無奈惆悵道。
都言他兒子稱心懂事,只有他自己知曉自己的兒子有多不省心。聖上這是在試探他們呢,站了隊得罪那邊他們都受不起。聖上要拔掉後宮和前朝連這的那根毒刺,可他顧桓卻不想讓自己兒子去當那拔刺的鐵鉗啊。
「父親……」顧子傾輕聲道,眼中隱有掙扎。
「早些想開,早些決定。」顧桓勸解道,有些事他不能全部告訴他。什麼都給他準備好了,那是在害他。路還是要自己走,才知道走那條路是對的。
但顧桓是真捨不得啊,他只能是從旁建議幾句,終歸是要放他自己去闖。
顧桓說罷,放下筷子滿面愁容地離開了。秦蘭看著有些失魂落魄的顧子傾長嘆了一口氣,她招招手讓丫鬟們把菜端下去熱熱便也離開了。
東廂房,顧子傾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來的,他只知這一路他是何其糾結何其痛苦。
「公……公子。夫人她,我如果不交代,夫人就要對我用家法。」劉生見顧子傾回來連忙去門口迎人,他急切又委屈的解釋道。
「不怪你,今日不用伺候我了,讓我自己待會兒。」顧子傾平靜言道。
如果不是他聲音里的顫抖和走路彷彿是脫了力的樣子。劉生真的會以為他家公子狀態很好。
劉生自責的看著失了神採的顧子傾,他還想開口說些什麼但又覺得不太好。公子現在一定是不希望被人看見他這幅樣子……
「滾。」顧子傾進了屋,他成大字狀倒在床榻上,見劉生還在門外徘徊著,心中莫名一陣煩悶的火氣。他壓著那陣無名火,大聲道。
劉生聽后,灰著臉跑了。
深夜,後宮輕雲軒。
「娘娘入宮以來一直不爭不搶的,從未害過人。只是得了皇上寵愛便要被陷害幽禁……」紫竹端著熬好的中藥走向藍帳內女子抱怨委屈道。
「這樣也挺好的,只少不用在人前裝啞巴了。」那女子習以為常,她像是在喝水一樣一口氣喝光了碗里苦澀湯藥。她的聲音就像山谷裡面的黑熊怒吼聲一樣嘔啞低沉。
「娘娘,您能治好啞症是不是也可以治好嗓音和臉呢?」紫竹遞上手帕問道。
「我若治好了,怕是死期也不遠了,我這條命要先保著。有些事也應該讓長公主知道了,真好奇那個從前一直喊我芸娘娘的女娃娃,現在長成什麼樣了,以前教她醫術的時候總是喊累,一讓她出去就算玩了一天她也不覺得累。」那極為聲音的主人原來是芸妃,她懷念道。
「娘娘,小公主又來了。」紅袖推門而入,他急切悲哀又帶著玩笑。
「秉娘娘,奴婢還似往日等到淑妃娘娘宮裡的人過來接,這才敢進來。」紅袖盡量放低聲音,眼神晦澀的看著依靠著牆的芸妃小聲道。
「小公主可好?」芸妃聲音顫抖的問道。
「娘娘放心吧,小公主白嫩嫩肉嘟嘟的,衣裳穿的也是宮中秀娘親繡的新樣式。」紅袖活躍道。她希望娘娘可以開心些,這三年她活的太壓抑了。
「暖暖,我的女兒,不是娘不愛你,而是只有把你推出去你才可能活命啊,娘也想好好看看你。」芸妃傷心不已,哭道。
「娘娘……」紫竹心疼輕喚道。
「年末我便向皇上請旨,你們不要再陪我了。」芸妃坦然道。
「娘娘奴婢這條命是您救的,奴婢不走。況且奴婢是娘娘還在紅船時便在左右伺候著,奴婢捨不得娘娘。」紅袖堅定回絕道。
「紫竹雖然沒有紅袖姐姐陪娘娘的時間長,但紫竹不走,紫竹要陪著娘娘。」紫竹撒嬌無賴道。
「你們……唉。」芸妃感動之餘不知如何回應,只好長嘆了口氣以示無奈。
與此同時,另一處別院。
「母妃,之前說好的不傷害綺妹。」葉澤望著那泡在毒水中的銀針,驚異問道。
「皇兒,娘都是為了你能好。如果不是她死,那便是咱們死。世界就是這麼殘酷,只要能活下去踏著屍體又如何。」程婧蓮厲聲道,自己的這個兒子太過心軟。
「這針還要再浸泡二十一天,方可快速致死。年末你把這針帶著,找時間刺進葉綺身體,她的存在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威脅。」程婧蓮狠厲道。
「母妃...綺妹她能做什麼呢,怎麼可能會是威脅呢。」葉澤不甘心質問道。
「你阻止她回宮,是殺他娘親的幫凶,換做你是她你都不會想要復仇嗎?」程婧蓮又換了一次毒藥,她見葉澤一副失落的樣子反問道。
「會。」葉澤答道。
「所以,你不殺她日後她便會殺了你,哪怕是你有錯在先。為了活下去,做什麼都是對的。」程婧蓮浸泡好銀針便盯著葉澤眼睛冷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