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 許雲歸來
安瑜看了看門外微微發亮的天空暫緩心神,她現在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剩下的只能等侯爺和皇上過來了。
在程家宅子里的葉暻,早早就知道了消息。他很識趣的,沒有過去湊熱鬧。誰也不知道癲狂的女人,會瘋成什麼樣。
“沒得手啊,倒是可惜了。”葉暻幫紫嫣擦了擦臉,說道。
“很快了,紫嫣,等我坐上那個位置,定會為你遍請天下名醫。你一定會沒事的。”葉暻握住紫嫣的手說道。
葉暻一向喜歡把刀遞給別人,自己坐收漁翁之利,但是現在,程婧蓮並不好用。至少,葉綺還沒死不是嘛。那便由他自己來,先解決這個多事的丫頭,葉澤一個封哲的私生子罷了不足為懼,皇位現在早已握在葉暻的手中。
因為刺殺失敗而鬱悶的,不只葉暻一人。程婧蓮此時也正在自己的宮殿中,恨的牙痒痒,明明就差一點,就可以了。以後再也沒人知道她澤兒的身世了。
“芸妃已經讓我早早就毒啞了,安慶海也被我暗中殺死了,怎麼葉綺身邊還出了一個安瑜。本宮怎麼早沒想到,安瑜和安慶海的關係呢。”程婧蓮一腳踢散了熏香燭台,憤恨的說道。
這個令人失眠的夜,在文昭侯披著晨光趕來時,便逐漸被驅散了。
文昭侯匆忙的下了馬,在禁軍的指路下,直徑來到了偏院的小書房。他在見到葉綺懷中,已經毫無血色的文固遠時,一滴老淚不禁潸然落下。
他腳步沉重的走到林靖勛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昨日不是你當差,不必自責了,起來去休息吧,別跪了。”
林靖勛聞言,他已經疲憊的快要說不出話了,只得勉強睜著疲乏的雙眼搖了搖頭。
文昭侯嘆了口氣,伸手擦了一下流淚的眼角,走到了葉綺身邊,伸手想要把自己的兒子抱起來送至玉塌安葬。
葉綺滿臉戒備的躲開了。她如木偶一般,機械的說道:“不要去,夫君冷,我懷暖。”
看見昔日活潑的長公主這般頹喪幾近瘋癲,文昭侯心上如被堵塞一般,總有千般情緒也表達不出,只得化成一聲對世事百變的嘆息。
“公主,是侯爺,侯爺回來了。”安瑜心疼的摸了摸葉綺冰涼的手,小聲說道。
“侯爺?”葉綺聞言,稍稍回了一些神,他怔怔的看著文昭侯說道。
“孩子,辛苦你了,剩下的交給我吧,你回去休息。”文昭侯雙眼酸澀,語氣發顫的說道。
“休息?不要。”葉綺歪著頭,用發脹的頭腦想了一會兒,頓了頓說道。
就在文昭侯勸說不下時,葉澤跟著葉穹後面也急急忙趕來了。禁軍們剛要下跪行禮,便看見葉穹身後的三皇子對他們搖頭示意,讓他們不要打擾。m.
兩人快步來到小書房,文昭侯和林靖勛都是背對著葉穹二人,所以沒有看見。一旁站著的安瑜看見了,剛要開口行禮,便被葉澤一個‘噓’的手勢阻止了。
“秀秀小姐在正廳等您,我沒敢帶她過來。”葉澤看著文昭侯說道。
葉澤話音剛落,林靖勛便再堅持不下暈過去,面青唇紫的他直直的摔到了堅硬的青磚地上。
“林巡察使因為內疚而自罰,他從昨夜一直跪到現在。”安瑜小聲說道。
聞言,葉穹多留意了林靖勛幾眼,便揮手示意讓看守的禁軍帶林靖勛下去休息。這一插曲結束后,葉穹便一臉疼惜的看著有些獃滯的葉綺。
葉穹面帶愧意的看了文昭侯一眼,便立刻邁步朝著葉綺去了,俯身說道:“綺兒乖,回去休息。是父皇來完了。”
“不去,你們走,別碰我夫君。”葉綺大喊了一聲躲開了葉穹,說道。
“許雲呢?”葉穹見葉綺這般模樣,他心疼極了,也恨極了沒有保護好葉綺的許雲。
一個黑影翻身而入點了葉綺的學位。葉綺便放開了文固遠,倒在了那黑影的懷裡。“皇上,是屬下辦事不利。”許雲跪在地上抱著葉綺說道。
“帶公主去休息,晚上來皇宮見朕!”葉穹踢了許雲肩膀一下,怒道。
“侯爺,帶公子去玉塌吧,長公主我來照顧。”許雲吃痛微哼一聲,他抬頭對侯爺說道,說罷便抱著葉綺送她回房了。
安瑜見狀,也連忙跟著許雲走了。
他們走後,書房外,等候了一夜的禁軍這才敢進來,小心謹慎的將文公子請到那玉塌之上。
“你們也去休息吧。”文昭侯站在玉塌旁註視著文固遠的面容,對著書房內外的禁軍疲憊的說道。
他們聞言,相互對視了一眼,便出去了。他們知道,侯爺只是想跟公子獨處。他們可休息不了啊,離開了偏院也得在正院護著,咋可能休息呢。
“承羽,朕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葉穹深深的看著文昭侯說道,說罷便也甩袖出去了。
不大不小的書房裡,只有他們父子二人。沒想到這平日里都難得的獨處時光,此刻竟是這般悲痛。他親自給躺在玉塌上文固遠整理衣冠。
“我的兒啊,這麼些年可苦了你了,為父知道你懂事,便把原本給你的愛分了大半給你妹妹。你這麼些年,從未對為父有過抱怨。公主待你很好,她抱了你一整夜,不許任何人靠近你。你沒愛錯。”文昭侯一邊給文固遠擦拭身上的血跡,一邊看著那些觸目驚心的劍傷,流淚說道。
卧房內,許雲焦急的等待安瑜的把脈結果。
“剛好一些,現在怕是比之前還要嚴重些。”安瑜皺著眉頭說道。
“還好,你趕回來了。若是方才皇上喚你,你不在,怕是公主還會有更嚴重的事情發生。”安瑜雙眸暗了暗說道。
“程嶼昨夜加急給我書信一封,公主調了人去保護芸妃。我知這是要發生什麼事情了,便急忙趕來,但還是不夠快。”許雲看著葉綺蒼白沒有一絲生氣的臉,語氣沉重的說道。
“安太醫,勞煩你晚上照看公主了。”許雲想到了皇上要自己晚上去見他,便面色凝重的對著安瑜說道。
“好。”安瑜背對著許雲,眼神灰暗不清的看著葉綺,良久才出聲應道。
他還有事情沒有給公主辦完,晚上又要被皇上召見,此刻公主還病情加重情緒愈加崩潰。諸多事情壓在他一身上,導致他並沒有留意到安瑜的不對勁。
許雲趁著天還未徹底亮起,街上行人不多,便趁此時機隱匿自己去言御史府上尋找葉暻和紫嫣的蹤跡。四處都暗暗尋找過了,根本沒有看見葉暻和紫嫣蹤跡,哪怕是一根髮絲也不曾留下。
“哼,果然有鬼!”許雲退了出來,他眼神鋒利的看著言御史府的牌匾冷聲道。
許雲佇立了一會兒,他在想葉暻還會帶著紫嫣去什麼地方,莫非是皇宮?想到許雲便立刻做到,他片刻都不肯耽擱起身便朝著皇宮去了。
這邊許雲才剛近皇宮沒多久,紀平也帶著自己的倒霉侄子紀直戰戰兢兢的來到了葉穹的宣政殿。
“難道你不該給朕一個解釋嗎?”葉穹盛怒的瞪著跪在地上的紀平,大聲質問道。
“皇……皇上,是臣失職了,請皇上責罰,臣絕無怨言。”紀平說道。
“就一句失職就完事了?紀平啊紀平,你真是仗著朕對你的信任,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不可理喻的事情。宮宴行刺,長公主為朕擋了一劍,你當時也是疏於職守認罪願罰,朕可苛責與你?”葉穹扔出桌上的茶杯,用力砸向紀平的身體,他震怒問道。
“說話啊!啞巴了?”葉穹見紀平一副知錯認罰的慫樣,就氣不打一處來,他對著紀平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