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致命之葯
次日一早,顧子傾思及最近發生的種種,他發都沒有束好,便披上衣服去找葉暻去了。他原以為,葉暻去程宅是要為大業準備,可偏偏第二日侯府便發生了如此慘烈的刺殺事件。顧子傾知道,葉暻是有進宮尋過程婧蓮的。
「本不該如此的。」顧子傾惱恨道,便顧不得太多,片刻不敢停留的朝著程宅去了。
院內,葉暻正悠閑的側倚亭樓觀賞畫卷。卻被怒氣沖沖推門而入的顧子傾,無端打擾了自己難得的閑情逸趣。
「怎麼了這是,一大清早的。」葉暻見此,悠哉游哉的放下畫卷,看著顧子傾笑道。
「殿下不是答應我,不會動長公主。」顧子傾看著葉暻質問道。
「我是答應了,那時候你們還沒決裂。決裂后,你不也答應我了,以後碰上了不會顧念舊情。」葉暻攤手,佯裝無辜的樣子。
「殿下說的碰上,難道就一定要非死不可嗎?」顧子傾怒極了,他只覺得自己像是被欺騙了一般。
「我都能看出來那丫頭的野心,難道你看不出?此人,本皇子如何能留。」葉暻見顧子傾如此,也明白了顧子傾的心並沒有完全從葉綺身上收回來。他起身諷刺道:「你一向都知道本皇子的行事風格,兩位皇兄死的時候,你也默認了本皇子的做法不是嗎?現在這樣一副被欺騙的樣子,是做給誰看?」
就在兩人針鋒相對之時,一直監視安瑜行動的手下回來了。他閃身跪在葉暻面前道:「安太醫帶著葯去了。」
「哼,好。看來,她還是怕死的。」葉暻輕哼一聲,滿意道。
見此情形顧子傾便覺大事不好,葉暻做事一向很少失敗,他一直都喜歡留後手。聽他們的對話,顧子傾不難猜出,這個後手是什麼。
顧子傾怒瞪了葉暻一眼,便立刻拂袖而走,希望他現在趕過去還來得及。
「你要替本皇子親眼看著她咽氣嗎?」葉暻看著顧子傾走得太急,沒束好的冠發披散了下來,不免高聲惡意打趣道。
「殿下,您不攔?」手下跪問道。
「勝負以定。」葉暻雲淡風輕的看了手下一眼,慵懶的拿起畫卷靠坐著,笑道。
與此同時,身處公主殿的安瑜,正面色緊張的煎藥了許久的葯。
「安太醫今日怎這般嚴肅。」葉婉拿出懷裡的手絹,給安瑜擦著汗言道。
「葯還沒有好嗎?」葉綺依靠著,她瞥了神情不自然的安瑜一眼,問道。
「公主怎麼喝葯還這麼積極了。」安瑜顫著聲音,笑容僵硬。
「關乎人命的葯,當然急,對吧安太醫。」葉綺泰然自若,客氣道。
聞言,安瑜皺著眉,不再說話。她坐在葯爐前,深呼吸了一下,便將葯緩緩倒入碗中。在給葉綺送葯的時候,還不小心踢倒了小凳子。
葉婉從葉綺回了宮開始,便覺得很多地方都不對勁兒。但是她卻不知道自己能夠做什麼。
葯被放到了葉綺旁邊的桌子上,等它溫度降到可以入口。
葉綺面無表情的注視著安瑜,一直盯得安瑜心虛無比低下了頭。
「皇姐,葯,溫了。」葉婉不知道她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但是當務之急不是思考這些,而是讓葉綺的身體快些恢復。
「是嗎?青禾真貼心。」葉綺聞言,她試探的看著葉婉,伸手接過了葯。
葉婉被她看得,心裡直發毛。m.
就在葉綺接過葯時,安瑜這才慢慢的抬起了頭,她隱隱咬著牙看著作勢要喝的葉綺。就在葉綺將碗湊到唇邊時,安瑜立刻上前,流著淚一把打翻了葯。
與此同時,顧子傾也推開了一阻攔他的侍女,推門進來了。
葉綺面色仍然鎮定,她好笑的看著披頭散髮一身風塵的顧子傾,道:「怎麼,你家殿下不放心,派你來親自看我服藥啊。」
「這葯可是喝了?」顧子傾來不及反駁,他看著面色蒼白的葉綺,急忙問道。
「被安太醫打灑了,並未喝。讓你家殿下失望了,說吧,下一步想要我怎麼死。」葉綺看著顧子傾,指了指地上的碎瓷片和一攤葯湯。
谷</span>「沒喝就好。」顧子傾這才將關注葉綺的目光,轉移到了地面上,這才寬心了些。
就在顧子傾看著葉綺正要說什麼時,便被林靖勛帶著禁軍捉拿了。
「葯我沒有喝,你可要想清楚再說話。」葉綺看著被擒住的顧子傾,面色幽暗狠厲道。
「我……」顧子傾還未解釋,邊被林靖勛又用力壓了壓,直疼得他說不出話。
「壓去見父皇,本公主不需要再被打擾。」葉綺對著林靖勛冷聲道。
林靖勛臨走時,有些歉意的看了眼被驚到,抓緊了衣角的葉婉。便走了,跟著林靖勛的幾個禁軍,都是他的親信,自然不會多說。
正殿內。
葉穹問:「顧子傾你這是在演哪一出?白日之下闖公主閨閣?」
顧子傾被壓跪著,道:「昨夜醉酒,神智未清。剛才之事,臣無意為之,願請皇上責罰。」
「林統領以為如何?」葉穹瞪了顧子傾一眼,看著林靖勛說道。
「宮中所見之人不少,怕是定有傳話而出之人,且不在少數。臣以為,可以先將顧公子收押幾日。」林靖勛恭敬道。
「依你所言。」葉穹揮了揮手道。
林靖勛帶著顧子傾去了一間十分乾淨,一應器物俱全的牢房。臨走前還特意留了幾個手下,派去關押顧子傾的監牢暗中保護,他知道公主想留顧子傾一命,但監牢也未必安全。
顧子傾走到了桌子旁,看著研好的磨,提筆沾了沾,卻遲遲不知道該寫什麼。
與此同時。
「許雲,現在你可以出來了。」葉綺在葉婉的攙扶下,坐了起來。
「安太醫,你可知方才你不推開藥碗,即便是公主也無法在我的劍下救你。」許雲冷眼看著安瑜道。
「公主,對不起,我知錯了。只是,四皇子他用我父親的性命做要挾,我……」安瑜跪下哭道。
聞言,葉婉瞪大了眼睛,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安瑜。她的兄長一向肆意瀟洒,遠離紛爭,怎會做出如此之事。
「你先閉嘴。」葉綺白了安瑜一眼道。
「許雲,去找三皇子,把今日我之遭遇告知與他,讓他今晚將葉暻帶走。隨便去那裡都好,不要讓他回程宅。」葉綺交代道。
「你與林靖勛伺機而動,務必把紫嫣姑娘和安老太醫救出來,你把紫嫣姑娘帶到這裡,讓林靖勛把安老太醫帶到程嶼那處。」葉綺看著許雲,一絲不苟道。
「是,屬下這就去辦。」許雲單膝跪下應道。
許雲走後,葉綺冷靜的看了看安瑜。一旁的葉婉驚魂未定,大氣未敢喘的等著葉綺說話。
「原來,公主一直都有計劃要救我父親。」安瑜痛苦懊悔道。
「這碗葯,你若真打算看著我喝下去,連葉暻也救不下你。」葉綺冷然道。
「我一早便讓許雲封了部分經脈,你這碗葯,要不了本公主的命。稱我經脈未解,還能行走之時,你且隨我去做一件事。」葉綺說罷,便緩緩的下了地,自己披上了外袍。
「公主要我做什麼,我都願意做。」安瑜擦了一把眼淚,說道。
「這樣的話,你可說了不下三次了。不過,我願意信你。」葉綺輕哼一聲,將安瑜虛扶起。
「青禾,你皇兄的事情,與你無關。現在我有很多要緊事需要做,無暇顧及你的感受。知道你聰穎,不會多事。」葉綺在臨出門前,對著葉婉匆匆而道,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