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侯爺請辭
「不過以宋先生才能,即便在楚國無法施展抱負,怎麼說姜國都是最好的選擇。姜國太子早立,朝局穩固,政治開明,又地處險要之地易守難攻。宋先生為何偏選擇這裡。」葉綺問道。
宋秋想了想,在心中做了下衡量這才開口道:「彥安先生曾說,大廈建成亦可將傾。臣不像做一個建造大廈的人,也不想做一個推到大廈的人,臣想做將大廈扶起的人。」
「扶起,呵呵呵,有意思。先生和朕初見你時一樣有意思。先生既然喜歡裝傻藏拙,那便依著先生。」葉綺說罷,若有深意的看向了宋秋右手虎口的繭子。
宋秋聞言,只是笑笑不語。他並未全信彥安所言,不遇明主便不露鋒芒。這也是他進京選擇先當說書先生而非謀士幕僚。
聽到他們談及彥安時,顧子傾猛然一頓。他曾拜訪過彥安先生,彥先生之說:殊途人,不可求。
現在看到自己和葉綺如今的關係,顧子傾只想苦笑,原來彥安先生早就提點了自己。殊途人,不可求。葉綺放下了,她放下的乾脆利落。反而現在舍不下舊情的只有他了。
葉綺並未多看顧子傾,她心中思索皆是新法。
「又快要入冬了吧。」葉綺看著窗外的枯葉,喃喃道。「回去吧。」葉綺起身,離開。她心事重重的回到了寢宮。
「父皇年幼時,朝局動亂,戰爭頻發。是太后穩住了朝局,父皇長大后,若不是太后愛子還政,現在還說不定會如何呢。」葉綺輕笑。
千秋想了想開口:「那太後會不會……在漳州……」
「她一定會。」葉綺摩挲了一下自己的手鐲。
「那陛下還?」千秋不解。
「如大家所見,我就是個小丫頭,什麼都不會。放她回去,她總有辦法再扶起一個朝堂。我們坐收漁翁之利不好嘛。」葉綺抬頭看著千秋,在言說時嘴角還有一抹淡淡的笑容。
千秋不語,只是凝眉。葉綺不理會他,直接躺到床榻欲睡。
次日早朝,葉綺看著百官遞來的奏摺,都是寫粉飾太平的不要緊的事情。「丞相,這些奏摺你可都看過?」
李淺思索片刻,緩緩開口。「臣看過。」
「丞相有何詳解啊。」葉綺側目。
「快入冬了,京城很多生意人都不是本地的。都開始準備回鄉過年了,燕衛百姓交融生活十八年,大家也都習慣了。只是……」
見李淺面露難色,葉綺追問:「只是什麼?」
「只是不少對陛下妄加非議的文人士子,已經被各地官府關押了。沒有什麼大的動亂,故而沒有及時告知陛下。」李淺言罷,葉綺眉頭一緊。
「你們何事能越俎代庖提朕做決斷了?也對,他們被抓起來后也是在牢房裡罵朕,不罵你們。放人,廣開言路,隨他們說。」葉綺說罷,意味深長的看了眼宋秋道:「朕要設立一處傾聽百姓建議的機構,由宋先生主理,若建議有理可賞書本銀錢,若無禮再扭送官府。關在牢里的那些有識之士,相必有很多要與朕說的,不若先讓他們說與宋先生聽。」….宋秋聞言,倒吸了一口氣。這差事,難辦的緊。
文昭侯見無人說話,便開口道:「陛下,老臣請辭。」
「允。」葉綺抬眸望向文昭侯,緩緩開口。「妹妹身體可還好?從妹妹出嫁后,遇到了這麼多變故,身體便一直不大好。之前有太醫要去給妹妹看脈,也被侯爺回絕了。想來侯爺在封地有信得過的大夫,這次回去可定要好好給妹妹治病呀。」
侯爺聞言,點了點頭。
次日,侯爺帶著文秀秀啟程了,不過文秀秀確是一直躲在馬車裡不見人。葉綺看見她們走遠后,小聲囑咐千秋:「派人跟著,馬車裡一定有問題,她們若是與漳州聯繫,不用阻攔。但互通的信件,要抄一份帶回。」
葉綺給宋秋撥了款,他把原來工作的茶樓,買了一層出來改成萬言堂。接下來,也是由他忙的。
「陛下明面上是廣開言路,但實際上,還是要我幫她篩查可用的人才。」宋秋接過白芷遞來的茶,無奈道。
「你明明精通兵法,師承兵家,為何?」白芷不解問道。
「我在與陛下初次接觸開始,便一直在藏拙試探。現在的陛下,還不成熟。我所學之道,也並非用於朝堂。只是陛下朝局需要革新了,若我明說,恐怕陛下不好再將我留下為她篩選人才。況且,你也在不是嘛。」宋秋說罷,看著白芷寬慰一笑。
「還好,今日還能再歇一日。」宋秋打開懷中的摺扇,把玩道。
「別歇了,戎族送的五百匹烈馬到了。要不要陪我去看看。」白芷拿走宋秋的扇子,語氣歡快。
宋秋見白芷如此,不禁笑出了聲音。「好,白將軍,都應你。」
「在外面呢,你不要這樣講話。」白芷羞的推了宋秋一下,率先離開了。
宋秋無奈的搖了搖頭,也立刻跟上。兩人在到達馬場后,便被侍從領著走到了高處的亭台。從上面朝下看去,是不同顏色的駿馬,在玩耍吃食的場景,馬場很大也特意種了許多戎族的牧草。但和戎族一望無垠的草原相比,四周高高堆起的牆壁,已經無聲說出了這些馬兒的不自由。
「好漂亮的馬,這些還是小馬吧。」宋秋看了片刻,對侍從問道。
「是幼年馬。」侍從回答。
「好好長大吧,你們只是來繁衍的,不用上戰場。」白芷望著這些跑來跑去的馬,感概道。
「白將軍,要不要挑選一匹馬帶回去,千秋大人吩咐過,白將軍來可以帶走馬匹。」侍從道。
聞言,宋秋回頭看著眼睛亮起來的白芷。「我陪你一起。」
「好。」白芷說罷,她牽上宋秋的手,帶著他走下高台。
「你喜歡什麼顏色的馬。」白芷問道。
宋秋想了想,道:「白。」
聞言,白芷癟了癟嘴,帶著他走到了一匹獨自在陰涼處休息的白馬旁邊。
這白馬是一匹母馬,不怕人。它看見白芷和宋秋過來,也只是抬眼看看,便將身體轉過去了。
「你怎麼不去和它們玩呀。」白芷靠近,摸了摸白馬的背。
白馬沒有離白芷只是走遠了幾步。「果然是戎族的好馬,肌肉很緊實,耐力也一定很好。就這匹吧。」白芷說罷,抬頭看著宋秋。
「想我幫忙取名字啊?」宋秋笑了笑說道。
白芷點了點頭。宋秋伸出手點了點下巴,抬頭思索。「這馬通體雪白,性子也冷。不若叫凌雪吧。」
「凌雪。」白芷反覆品味這兩個字。「這名字好美啊。」白芷笑道,她走到白馬身前,摸著它的頭喚道:「凌雪姑娘,以後跟著本將軍吧。」
宋秋垂眸看著笑得燦爛的白芷,無聲的說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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