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季雁薰的打算

「娘，你說的是真的？嫁給攝政王世子的人真的可以是我嗎？」季雁薰驚喜地瞪大了眼睛看著季大伯娘，雙頰湧上了激動和羞澀的紅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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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你祖母可都說了，賜婚本來就是賜給季家姑娘的，又沒指名道姓給她季雁茴，怎麼就不能是你的了？真要論起來，你可是府里的大小姐呢！」季大伯娘說。

她看著自己花兒一樣的閨女，心裡美滋滋的，閨女長得好看，性格也好，在京城一眾貴女中名聲也不錯，攝政王和世子怎麼可能會看不上？就季雁茴才十二歲的小身板兒，就算長得再好看那也要她再大一點兒長開了才看得出來呀！

一想到以後自家就能跟攝政王做親家，京城的貴婦們會對自己如何的羨慕嫉妒，三房的人對自己這一房如何的巴結，老夫人對自己如何的看重，季大伯娘的心就一直雀躍地停不下來，想著無論如何也得把這門親事弄到手。

季雁薰接受並吸收了這個消息之後，對於未來的暢想就和季大伯娘差不多了，而且她想得還要更加多一點兒，比如都說這個攝政王世子是個病秧子，這一點她是有些半信半疑的。

攝政王妃不待見世子在京城並不算是什麼秘密的事情，所以季雁薰覺得這肯定是她故意放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大家都覺得世子早晚都是她二兒子的，既然如此，那麼交好世子就不如交好攝政王二公子了。

不過既然傳的有眉有眼的，她也得確定一下才行，萬一是真的呢？她想過的是高高在上的好日子，本來嫁給世子就已經跟婆婆對立起來了，要是世子真是個外強中乾的病秧子，那她嫁進去之後哪裡還有什麼好日子可過？

這件事兒還不能跟她娘說，因為季雁薰清楚地知道，就算她娘再疼她，可在她娘的心裡，她的地位也是比不上她哥哥季靖林的，那是伯府的長子嫡孫，家裡的其他小輩尤其是她這樣的女孩子都是要為他奉獻的。

所以就算她娘明知道攝政王世子不是個良配，但為了伯府能夠巴結上攝政王府，肯定也是會讓她嫁過去的，至於她會不會守寡、日子會不會好過，她娘是不會在意的。

季雁薰想來想去，覺得這事兒還是得落在季雁茴的身上，畢竟家裡已經傳開了，當時皇上看到她的時候，攝政王和世子也都是在場的，那世子究竟是不是個病秧子她肯定能多少看出一些來。

這事兒宜早不宜遲，早點兒打聽好了她也好早點兒做準備，於是，季雁薰難得地鑽進了自己院子里的小廚房，親手做了幾樣兒點心，放在一個食盒裡讓白露提著就去了季雁茴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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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雁茴此時正窩在她房間外間屋的軟榻上看著手裡的一封信發獃。

這封信並不是通過正常渠道送到她手上的，而是綁在一隻雪白雪白又胖乎乎的鴿子腳上送過來的，此刻那隻鴿子就昂首挺胸地在她旁邊的方桌上來回踱著步子，彷彿在巡查自己的領地一般。

而這個白鴿的主人，也就是寫了這封信的正是讓她從「少女」一下子榮升「婦女」的蕭離廷，信並不長，但內容卻不少，主要總結起來有三：

第一，知道賜婚來得突然，她對他可能沒什麼感情，但沒關係，現在她年紀還小，他也不大，他能等；

第二，他們現在已經是未婚夫妻的關係了，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見面，他也希望她能跟他多接觸接觸，多了解了解他，了解了以後說不定就有感情了呢；

第三，她父親季琛之前大敗西梁，立了大功，據他得到的消息，等開了春以後西梁國會派使者進京議和，到時候肯定會對他父親論功行賞，大概率會給他封侯，估計還會給他賜婚，讓她心裡有個準備。

這封信可以說寫得極有誠意，前兩點她是認可的，畢竟上輩子接受的是二十一世紀的教育，哪裡還有盲婚啞嫁的，而且她這個身體才只有十二歲，蕭離廷也只有十五歲，他們要是真成親瞭然后再發生點兒什麼，在她前世都能給他判刑了。

還有這最後一點，說實話她還是挺感動的，雖然季琛早就給她透過底，這個消息對她來說完全就是廢的，但他能夠費心去打探這些就說明他對他們這樁賜婚是認真對待的，並沒有這個時代男人普遍都有的那種女人就是附庸的想法。

但就是因為這樣，季雁茴才覺得不好處理，前世她沒有談過戀愛，她身邊所有認識的異性基本上就沒有把她當成女人看的，在他們心裡，她是戰友，是哥們兒，獨獨不是可以成家的對象。

穿過來以後，這具身體倒是有個未婚夫，可惜還被她堂妹勾搭走了，讓她對男女感情這方面就更加沒有什麼可上心的理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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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成婚她也是沒想過的，畢竟這不是她曾經存在的那個時代，大齡未婚女比比皆是，在這裡，一個不出嫁的老姑娘所要承受的太多了，而且就連她的家族都會被牽連。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去煩惱這些，一紙賜婚聖旨就將她跟一個男人綁定了一生。

熬過了最初那點彆扭之後，其實她對嫁給蕭離廷倒是沒有過多的排斥，究其原因除了他長了一張讓她賞心悅目的臉以外，剩下的就是她娘的嫁妝給她帶來的底氣了，她是不會去委屈自己的，要是他做了什麼讓她接受不了的事情，和離就是了。

然而手裡這封信卻讓她猶豫了，對一個女孩子來說，哪怕表面上再女漢子，其實心裡對於愛情還是有憧憬的，有一個情投意合的男人，談一段甜甜蜜蜜的戀愛，最終兩人相互扶持過完一生，對季雁茴還是挺有吸引力的。

要不，就像信里說的，先接觸接觸？在現代的時候，兩個人結婚之前不也是要談戀愛的嘛，就當是皇上給他們兩個當了一回介紹人好了。

這麼一想，季雁茴就覺得心裡舒服多了，對於已經供奉在祠堂里的賜婚聖旨也沒了那麼多的怨念。

想了想，她提筆在他送過來的這封信背面寫了幾個小字：」那我就等著看世子的誠意了。「

這句話其實寫得挺任性的，還有些高高在上的意味，可不知道為什麼，季雁茴就是覺得這個蕭離廷會願意包容她的這些小任性。

將信紙重新綁在小胖白鴿的腿上，季雁茴推開窗戶，將它放了出去，小鴿子在她的院子里徘徊了一圈兒之後，才雙翅一展，飛入雲霄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