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他是我要共度餘生的人
「是，我是你的娘親。」沈婉柔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激動讓她那張本就可怕的面孔看起來更加猙獰了幾分，她從懷裡摸出一個十分陳舊的荷包來，「你還記不記得這個荷包？這是你送給娘親的生辰禮物，還有裡面這一方帕子，你當時還說這是我們娘兒倆之間的秘密，誰都不告訴，你記得嗎？」
「記得，我都記得。」季雁茴看著那個綉工慘不忍睹的緞面兒荷包點頭，這件事在原主的記憶里格外鮮明，可見她母親「去世」之後她沒少回憶這事兒。
「記得就好，記得就好！」沈婉柔又哭又笑著說。
「好了，孩子沒有不認你，這不是很好嗎？你可不能再激動了，再激動下去你的身體就要撐不住了。」推輪椅的人小聲在她耳邊說道。
「娘親，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你的身體為什麼會這麼差？是誰害的你？這些年你都去了哪裡？」季雁茴憤怒地大聲問道，但問完之後她又皺起了眉頭，剛剛那一瞬間她幾乎失控，但同時又很清楚的知道，這不應該是屬於她的情緒，難不成原主一直都沒有離開？
「這事兒說來話長，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推輪椅的人雙手搭在沈婉柔的肩頭，安撫著她激動的情緒，一邊對季雁茴說道：「我們今天之所以來見你一面，是因為我要帶你娘去醫谷一趟，歸期不定，是你娘她一定要見你一面。」
季雁茴點頭，雖然這人說得委婉，但她還是聽出來了，怕是她娘的身體十分不容樂觀，她擔心自己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了，於是才在臨行前過來看一看自己的女兒。只可惜她看見的只有一個殼子，內里卻是已經換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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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兒，季雁茴走到輪椅前蹲下身，伸出雙手摸索著找到沈婉柔的手，輕輕握進自己手裡，感受著那雙枯瘦得像骷髏一樣的手在微微顫抖，她抬起頭，微笑著看向她的娘親，「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我會在京城等你回來，一直等。」
「好，好，娘親一定好好治病，治好了就回來看娘的乖寶。」沈婉柔的眼淚再一次湧上了眼眶。
季雁茴明顯看到當她娘說這句話的時候，搭在她肩膀上的雙手輕輕地抖了一下，然後手背上的青筋一下子就蹦了起來。
她心裡一動，認真地看向那人，可是他全身都藏在寬大的黑色紗袍之下，頭上帶著黑色冪籬，不但看不到容貌，就連身形都看不大出來，她偏了偏頭，問沈婉柔：「娘親，這位是……」
「哦，他呀！」沈婉柔停頓了一下，季雁茴又看到那雙手十指一緊，剛剛平復下去的青筋再次歡快地蹦了出來。
嗯？有情況哦！難不成這是她娘的愛慕者？她又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人，遺憾地發現還是什麼都看不出來，甚至由於那人坐著的緣故，連高矮都看不出來。
「他是娘親準備共度餘生的人。」沈婉柔粗嘎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季雁茴竟然愣是從中聽出了一絲柔情蜜意。
「哦！」季雁茴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對於接受了二十幾年現代教育的她來說，兩個人過不下去了就離是再平常不過的一件事了，而且她有一種直覺，她這位娘親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有很大概率跟伯府脫不了關係。
「你······你不反對？」沈婉柔見女兒如此輕易就接受了她的說法，不由疑惑的問道。
「我為什麼要反對？這是娘親你的人生，過得開不開心只有你自己能夠體會，既然你跟這位······」季雁茴這才想起來她還不知道她娘準備共度餘生的人是何方神聖，長得是圓是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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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名九幽。」那人突然開口說道。
「哦，好吧，這位九幽······叔叔？娘親你既然跟他在一起會覺得開心快樂，那麼你們就好好地在一起，別人的意見其實並沒有那麼重要，包括我的也是一樣。」季雁茴說。
「哈哈！好，這個女娃娃合我心意，來來來，這是老夫給你的見面禮！」那人聽了季雁茴的話突然哈哈大笑著說道，還摸出一個十分剔透的綠玉小瓶遞給季雁茴：
「老夫一生研究醫藥，這是我最得意的作品，你拿著防身用，要是有不懷好意的人想要對你不利，你只要把瓶塞打開放在他鼻子底下一聞，包管他再也不能興風作浪。」
季雁茴滿頭黑線地道過謝後接過來，拿在手裡把玩兒著，突然魅離的聲音在她腦子裡說話了：「笨蛋主人，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還收來幹什麼？再好的葯有我空間出品厲害嗎？」
聽到魅離的聲音，季雁茴突然想起它之前說的金蓮上那些五顏六色的小液滴能夠「活死人肉白骨」的話，連忙問道：「先別管這個，我娘的病你這裡有沒有東西能把她治好的？」
「治不好了，」魅離的聲音充滿了遺憾，「她的臉傷的太厲害，而且時間也拖得太久了，想要完全治好肯定是沒戲了，不過把那些疤痕弄得淺淡一點兒還是可以的。」
隨著它的話季雁茴的心就像是坐過山車一樣，一起一伏的，「誰說她的臉了，我說的是她的身體！」
「身體呀！你早說嘛，」魅離的聲音嘚瑟得十分欠扁，「我沒跟你說過嗎？只要是空間出品，就從來沒有治不好的病，你這麼問，簡直就是在侮辱我魅離大人！」
「信不信你再廢話的話等我進去了把你翅膀上的毛毛全部拔光！」季雁茴威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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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就知道威脅人家！哼！」魅離氣哼哼頂了一句之後指著金蓮葉子上一顆已經明顯凝結成固體的橘黃色小圓子懶洋洋地說道：「喏，就是那種，你撿著大個兒的拿上四五個給那個什麼九幽就行了，只要三顆就能讓你那娘親恢復到最佳狀態了，剩下的就留給他們備用好了。」
季雁茴：「······」還挺大方的！
「我這是在替你償還因果，她畢竟是你這具身體的生身之母，生養之恩以命來還足夠了！」魅離感覺到了季雁茴的腹誹直接炸毛了。
「能不能小點兒聲兒啊？雖然你是用意識在說話，可我還是會感覺到被你吵的頭疼的。啊，好了好了，知道你對我好，等到了長公主的莊子上我就把你放出來好不好？」在感受到魅離即將再次炸毛之前季雁茴先出聲安撫道。
「這還差不多！」魅離哼了一聲消停了。m.
季雁茴長時間把玩兒著手裡的小玉瓶兒一言不發，讓沈婉柔心裡有些沒底，她瞟了一眼九幽，小心翼翼開口問道：「那個雁茴啊，這害人的東西你要是不喜歡咱們就不要，你看你喜歡什麼娘親都給你找來，你看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