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罄竹難書（1）

李世龍踢著路邊的石子，和許卓慢悠悠地走出了校門口。「他叫你一起吃飯，叫上我幹嘛啊，你看昨天他那樣，跟欠他幾百塊錢一樣，陰陽怪氣的。」李世龍一臉不忿的表情。「還有臉說人家呢？」許卓不滿地說，「那天就你一句『去去就回』，人家等到凌晨還沒關店，不打你一頓就不錯了。」

李世龍表情立馬變了，不敢相信地問：「啊？哎呦，是嗎！」許卓乜斜他一眼，又說：「要不我怎麼叫上你？不反省還說人家的不是。」李世龍的表情越發自責，又說：「哎呀，這，那天不是忙著免測的事嘛，再說了，你也沒提醒我啊！」許卓睜大了眼說：「哎，你別把責任往我身上推好嗎，又不是我承諾別人的，你要。。。」突然他看到路邊不遠處背對站著的李康，停止了對話，換了副口氣對李世龍說：「看見沒，人家前面等著咱們呢，一會說話客氣點，別不正經。」李世龍做出OK的手勢，說：「你就瞧好吧。」

「李康！」許卓對著李康的背影喊道。李康聽見聲音轉身看時，臉上的笑容還沒舒展又憋了回去。

「介紹一下啊，我朋友，李世龍。」許卓話音未落，李世龍上前抓起李康的手，「實在是抱歉啊，我聽許卓說那晚上大師和您直到深夜都沒走，真是罪孽啊，我一個凡人，讓您和大師等了那麼久，心裡真不落忍啊。」

人總有見面之情，看李世龍這麼說，李康臉色也不那麼冷淡，說：「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既然你沒辦法做承諾的事，就不要說，這次呢，就算了，希望你下次不要這樣。」李世龍聽完高興地說：「哎呀，果然是大師的徒弟啊，心胸寬闊，不計前嫌，真是有風度，不是一般人。不過要說回來，還是大師厲害，定力強啊，能等到凌晨，這一般人誰能這麼等下去，指定是坐不住。」許卓心說，怎麼又開始胡說八道起來了，於是趕緊說：「行了，咱們吃飯去。」

李世龍趕緊說：「這頓我請啊，都別跟我搶。」

李世龍硬是要求找了個包廂，三人就坐后，他笑著說：「小師傅，您看喜歡什麼，隨便點吧。」

李康看著身邊有些異樣眼光的服務員，有些尷尬地指了幾道菜，等服務員離去，他說：「別叫我小師傅了，我叫李康。」李世龍馬上心領神會，「哦哦，康師傅！」

正喝著茶水的許卓一口噴了出來，李康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說：「我還是更喜歡吃羊肉，不喜歡紅燒牛肉，就叫我小康吧，我叫你世龍，咱們年齡相仿。」李世龍笑了笑，說：「也挺好，挺親民的。」

李康聊了幾句后，臉色柔和了很多，看著李世龍扭扭捏捏的樣子，於是說：「你也不用那麼拘謹，說白了我也是個普通人，只是有些手藝而已，沒什麼的。」

李世龍把剛端上來的魚挪了挪位置，魚頭對準了李康，說：「這怎麼能說是普通人呢，錢壓奴背手，技壓當行人，您厲害就是厲害。」

李康對李世龍有些刮目相看，「你還知道這句話呢？」

李世龍呵呵的傻笑著說：「我平時除了鬼啊，神的，也愛看點古代的東西，就好瞎研究。」於是李康問：「那研究出來什麼了嗎？」李世龍看著李康，停下來手中的筷子。

「沒有，這網上的東西真真假假，搞得我都不知道到底什麼是真，什麼是假了。有些時候明明就是假的，但因為是有錢人或有權人說的，大夥就一窩蜂說是真的，爭先恐後的信。

那些平頭百姓說的話，就算多麼真，反倒沒啥人聽了。」

許卓把話接了過去，說：「吃菜，吃菜，別老瞎聊了。」

剛吃了沒一會，李世龍突然抬頭，好奇地問：「您看我這一普通人，沒見過世面，就想問問您，那昨天的事。。。」正剝著蝦殼的李康沒抬頭，問：「昨天怎麼了？」李世龍激動地說：「捉鬼啊，大師不是捉鬼了嗎，怎麼個情況啊？我太好奇了，一早上我就問許卓，到現在他都死活不說。」

李康聽到這暗暗對許卓更佩服了幾分，搖搖頭正色說：「這肯定是不能說的，涉及到顧主的隱私問題，不能告訴你。」李世龍的表情變得失望，說：「哦，那，這。。。」看他一臉失落，李康說：「不過你可以問其他問題，我相信你也會感興趣。」

李世龍聽到這話，想都沒想就說：「太好了，那這世上真有鬼嗎？」

李康盯著李世龍好奇的雙眼，然後用筷子指著他後背，風輕雲淡地說：「你看，你身後就有兩個呢。」

聽到這話，李世龍全身僵直了，表情比吃了蟑螂還難看，「師傅救我！」他從牙縫裡擠出了這四個字。李康看著李世龍，嚴肅地說：「八戒啊，等你大師兄來吧。」

許卓和李康兩人頓時笑出了聲，李世龍脖子轉到後面看了一眼，沒好氣地說：「什麼啊，怎麼拿我開涮呢！許卓你別笑了！」

李康停止了笑，慢悠悠地說：「好吧，好吧，其實這個問題只能說，有。」李世龍一副早已看透的得意表情，剛要說話，李康接著說：「也沒有。」李世龍臉色突然就凝固了，「哎，-這怎麼答案都讓您說了，那到底是有沒有啊？」

看到李世龍的樣子，李康不緊不慢解釋說：「有與沒有，取決你信與不信。如果你相信，你會用存在的角度去證實，如果你不信，你會用不存在的態度去爭辯，真與假不是我說了算，而是在自己心中。」

李世龍有些喪氣地說：「那您看您這話，說得和唯心一樣，信就存在，不信就不存在，那不和沒說一樣嗎。」說完做出失落的樣子。

「不對，這不是唯心不唯心，這就是我給你的答案。」李康又接著解釋說：「並不是所有東西都是真與假，存在著人類認知的誤區，就像很多人類目前無法解釋的現象，只能說暫時是神奇和無法理解的的，但一定有背後產生和存在的原因。」

「比如呢？」李世龍以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語氣，說：「那您能用科學說說發生在身上靈異的事情嗎？」

李康喝了杯水，咳嗽了一聲，說：「你別說，還真有，但說出來有些罄竹難書，你聽么？」

這話說得李世龍心痒痒了，急忙說：「那一定是當然的，怎麼不聽呢，您說什麼我都愛聽。」

於是李康擦了擦嘴，講了起來。

其實啊這是一件和我沒太大關係的事，但又發生在我身邊，就讓我感到有些羞恥和悲哀。但你是許卓好朋友，也咱們仨不是外人了，講講也無妨。故事呢，大概是10年前發生的，那時候我才11歲。

我記事的時候，二叔一直在殯儀館上班，但我講的並不是殯儀館的靈異故事，而是更令人髮指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