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午夜遇凶（4）

劉媛媛盯著手機屏幕說：「對，地方已經找到了，我相信這次去一定能拍到有用的東西，早一天去可能就會有更多無辜的流浪狗免於一死，應該沒什麼危險的，我不信大白天還能遇害，現在放棄太早了。」

許卓看著一邊揉太陽穴一邊喝豆漿的李世龍，說：「你也和大家回去吧，我陪著媛媛姐去。」

李世龍聽著電視里的消息，既想和許卓一起去但又有些膽怯，「要不，我。。。」許卓說：「沒事，我一個人陪媛媛姐就夠了，你還是先回學校去養傷吧，眼睛都快要睜不開了。」「你不說我也知道！」，李世龍沒好氣的又喝了口豆漿。

和大家分手后，許卓問劉媛媛，「媛媛姐，具體位置在哪啊？」劉媛媛看著手機，說：「其實讓大家走是對的，因為這個宰殺流浪狗的地方就在剛才新聞里殺人案村子的旁邊，你還要去嗎？」「去，你一個人我覺得不安全，順便我也能看看那裡究竟是什麼樣子。」「你膽子還挺大啊。」劉媛媛笑著說。

兩人打了一輛計程車，奔著守望村而去。

剛到村口，兩輛停著的警車把守著進出的人群，十幾輛車停在前面沒有挪窩，司機對劉媛媛說：「外來車輛像是進不去了，就停這吧。」

她看了看前面堵著的車輛，又看看手機，說：「好。」

「很近了，往西走就是了。」下車后的劉媛媛按照地圖帶領著許卓。

守望村是一個並不算太大的村落，這裡地勢較高，從村落的沿街大路能夠很輕鬆的看到山腳下的建築，許卓也看到了昨晚和李世龍一同去的墳場，離這裡十分近。而沿街的路邊一長溜全是賣菜和農副用品的小商店，但來往的人卻並不多，走了大概幾十米，劉媛媛看著一個狹長的衚衕口，「就是裡面了，拐進去就是了。」

「我在前面吧。」許卓上前，邁步就走。

衚衕口幾片爛菜葉和塑料袋在路邊被踩得全是爛泥，被丟棄的玉米棒也被車壓成了片狀，幾個麻雀時不時等沒人時候躍下來啄幾下，看到許卓近前，幾隻麻雀倏地一下飛上了近處的一棵樹枝上。

許卓只走了幾步，就發現一戶水泥牆的鐵門前，拉起了一道黃黑色警戒線，兩個警察在外面站崗。

同時他感受到了磁場的波動，儘管是白天，會受到太陽光能量的影響，但這裡的確瀰漫著一種輕微的磁場，如果用顏色來比較，是悲傷的灰色，一般的磁力是無法組成磁場，必須是接連的磁力積累后才能形成一片磁場，但這裡的磁場又很微弱，應該是非人類的動物所產生的。

許卓回頭看向劉媛媛，小聲說：「這吧？」劉媛媛看著位置，點點頭。

他上前，禮貌問道：「您好，這裡出了什麼事嗎？」警察抬頭，看了看許卓，「你找誰啊？」「哦，沒有，我倆來這玩，路過的，怎麼這家突然就攔住了？」警察又看看劉媛媛，「沒看新聞嗎？出了人命案了，你們這小情侶就別在這瞎逛了。」許卓立馬就明白了，劉媛媛剛要說什麼，許卓立即說：「啊，好的，我們會注意安全的。」和劉媛媛出了衚衕。

「新聞里報道了他們死在家中，並沒有報道剛剛那個地方。我想，他們應該是住在村裡，白天在那個地方殺狗、販賣。」許卓說。「咱們沒有必要查了，他們已經死了。」

劉媛媛有些吃驚，「看警察的說法，應該也是這樣，但這也太巧合了吧？怎麼出事的正好是他家呢。」許卓長長嘆了口氣。

「天道循環，報應吧。」

兩人往回走著。

「剛剛你說，報應？你怎麼能這麼確定？你相信因果報應？因為他們殺了過多的生命而有報應？」劉媛媛問。

「不知道，有些事情挺奇怪的，相不相信也無濟於事，我想，如果出事的不是他們家，等我倆拍完照取證，就算去有關部門上報此事，要麼會被當做小事被忽略，要麼也可能以非法屠宰，罰點錢，但你說判刑的話，那就不知道了。」劉媛媛立馬說：「我知道的，這確實是可以判刑的！」

許卓點頭說：「就算真的判，可能最多一兩年，到時候他們出來，大概率可能還是捉流浪狗，然後殺掉賣，那時候你能怎麼辦？所以我覺得可能事情發展到這樣的走向，倒是挺好。」劉媛媛帶著一種奇怪的表情，問：「好？你也是因為壞人的死而高興嗎？」

許卓解釋說：「那倒不是，我只是覺得人不應該藉助自己的強大去欺凌和殘虐其他生物，他們的死我並不會覺得高興或難過，而且我也從不覺得這世上有什麼壞和絕對的好，任何用人性的判斷都有一定的局限性，如果真要說好是什麼的話，抽象點說，大概就是在滿足自己的美好生活嚮往之後，用自己的餘力去幫助那些沒有滿足自己美好生活嚮往的人或生物吧。」

劉媛媛看著面無表情的許卓，「怎麼感覺你說話這麼冷呢，雖然有點哲理。但不那麼溫暖，還以為你和我一樣呢。」許卓看劉媛媛有些失望，不好意思苦笑了兩下。

劉媛媛嘆口氣說：「雖然他們被殺了，但其實我的內心反倒覺得這樣是不錯的，我覺得，他們屠殺流浪狗，這就是壞，就是惡，他們死了，這個社會就會更美好一些，我覺得就是這樣吧。」

「你是善心，為那些慘死的流浪動物打抱不平而這麼辛勞嗎？還是你只是喜歡動物而已？」許卓拋出了一個犀利的問題。

劉媛媛當機立斷的回答：「第一個和第二個都有，但我傾向於第一個吧。我覺得你剛剛說得挺有道理的，那句『人不應該藉助自己的強大去欺凌和殘虐其他生物，』聽起來還真的很對，當我看到那些被殘殺的動物，我真的很難受，也真的無法忍受。」

許卓笑了笑，看著劉媛媛掉進了自己的拳套，又發問：「好，媛媛姐，那為什麼你還要吃肉呢？既然你喜歡動物，既然你不希望殘殺動物，為什麼你又吃肉呢？屠宰場動物的生命就不值得珍惜？他們每天可是大批量的被殺害呢。」

劉媛媛看著許卓，她知道，幾乎環境保護和動物保護主義的人都會被問這一致命問題。

但對於沒有防備的問題，他也還是有些束手無策，嘴上結結巴巴說：「這個，我，我覺得並不衝突吧，我吃是為了滿足正常的生理需求，但我並沒有因為想吃就去殘殺他們啊，而且我做的動物和環境的保護都是對於那些偏激行為的糾正。我，我。。。」劉媛媛有些說不上來了。

許卓哈哈一笑，「那就是說，你覺得殺可以，但不能殘忍地殺？那結果不是都一樣嗎？」沒等劉媛媛說話，許卓繼續說：「猩猩會為了自己的種族和自己的地位，帶領下屬到處殘殺其他雄猩猩。企鵝也會為了情人相互鬥毆，甚至不惜啄瞎對方的眼珠。世間除人類的動物很多時候不只是為了生存而捕殺，所以對於吃肉，我也不能做出令我滿意的判斷。但起碼每個人都有判斷是非善惡的公斷，雖然有細微的差別，但沒有絕對的對錯，只能說，我尊重你的做法吧，因為至少在公序良俗的接受範圍里。」許卓對她的回答並沒有給予讚許或否定的回應。

劉媛媛低頭思考了一陣，突然想起剛才發生的事情。「喂，剛才說我們是情侶，我剛要反駁，你為什麼攔住我？」「啊？我以為那時候你要問些什麼呢，原來是要解釋啊！」劉媛媛生氣地說：「當然要解釋了，又不是情侶，幹嘛不解釋。」「也沒有什麼關係吧？又沒有發生什麼。」「怎麼，你還希望發生點什麼？」許卓解釋說：「不是，怎麼說不過我，你就。。。」「誰說不過你了，我只是突然想起來剛才的事情而已！」「我是覺得。。。」

「根據本台後續報道，9月12日守望村特大殺人案被認定為死者張某某用家中菜刀殺害女性伴侶王某，后又用菜刀自殺。警方對此發布不予立案證明，並由張某某家人賠償張某家人40萬元與10萬元精神損失費，接下來請看詳細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