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下水道的惡靈
「找到了，在我們腳下的位置。」感受到獨特的波動反饋，奎妮散去法陣對寇非林說到。
「腳下？那就是下水道了。」寇非林指著街道上的一個井蓋，他看著奎妮道：「還是我一個人下去吧，奎妮你就待在這裡。」
「不用擔心我，不就是髒了點嘛！」
知道寇非林擔心自己適應不了下面的環境，奎妮嘿嘿一笑道：「我小的時候可沒少鑽井蓋！」
「……厲害」
只見奎妮一抬手，井蓋就懸浮了起來，她先一步跳了下去。
「記得隨手蓋上啊寇非林……」
「放心吧。」
寇非林縱身一躍的同時抓住了井蓋，只聽見「咣當」一聲，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街道上。
貝羅特公寓二樓的窗內，灰色的帘布輕輕的擺動著……
…………
二人行走在下水道之中，這裡雖然有一些煤氣燈，但它們的光線十分昏暗，還有陣陣刺鼻的氣味襲擊著寇非林的感官。
發現寇非林皺起了眉頭，奎妮伸出手在空中凝聚了兩道符文，一顆明亮的白色光球出現在了二人的頭頂，連帶著下水道的氣味也減弱了不少。
「謝了奎妮，我的嗅覺變得有些敏感，剛剛一下子沒能適應。」寇非林揉了揉鼻子，現在看來巨龍血脈帶來的強化還是有一些負面影響的。
「不客氣，對了寇非林，我想問你，你第一次溝通『秘海』的時候獲得了多少知識？」奎妮好奇的問到。
寇非林略微思索了一下道：「我得到的法術很少，一共只有三個，剩下的基本上都是一些附魔學的基礎知識還有幾個儀式。」
奎妮點了點頭，她對著寇非林說道：「其實對我們來講，由秘海給予的知識，大部分在現世就能學到，但秘海之所以叫秘海，是因為它裡面擁有著許多失落於現世的東西，只不過人們找到它們的機率很小。」
「聽起來就像是抽獎。」寇非林也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聽見寇非林的比喻，奎妮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就是像抽獎！」
說著，她的笑容卻慢慢的斂了下去，奎妮用低低的聲音說道：「可真的抽中了，也不一定是什麼好事。」
寇非林聽見了，但他知道這對奎妮來講可能附帶著一段不好的回憶，所以也就沒有多問，於是很自然的岔開了話題。
「奎妮，我很好奇這個叫做『秘海』的地方，究竟是像夢境世界那樣，還是別的什麼？」
奎妮歪著頭思考了一會兒，對寇非林說道：「其實這個問題現在學界上還沒有真正準確的答案，基本上都是猜測，不過等到達第三階凝聚飛升之羽后，超凡者就擁有了身體與靈魂一同穿梭世界的能力，到時候我就能親自去看看了。」
奎妮看著寇非林，眼睛彎成了兩道月牙，「我親愛的學生，你可要快點追上老師的腳步哦~」
「哈哈，那我再努力努力。」
這時兩人走到了一處拐角，奎妮停下了腳步，「剛剛定位的位置就在前面，做好準備。」
聞言，寇非林摸了摸口袋裡的指環，「從貝羅特身上的痕迹看，這個鬼魂的力量最多也就讓普通人做做噩夢而已……」
習慣性的想要拿出『巨獅之牙』，但轉念一想，寇非林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了，於是他將那把制式的超凡手槍掏了出來。
「說起來真有點對不起阿羅，拿到手裡這麼久也沒用過。」看著手中黑色的手槍，
寇非林腦海中閃過了阿羅那張胖胖的臉。
，寇非林聞到一陣微弱的，有別於下水道本身的氣味，他腳步一頓，「奎妮，先把空氣凈化的法術停下，情況有點不對。」
奎妮立刻散去了法術，只保留著照明的功效，這時寇非林臉色猛地一沉。
「血腥味……不……這是……」
「怎麼了寇非林？」奎妮疑惑的問到。
下水道的臭味很大，足以蓋過其它的氣味，但寇非林不同，龍血讓他的感官更加敏銳，在降伏了血脈的野性后，他的嗅覺甚至帶有了超凡的色彩。
「這血腥味，不止是一個人的……」眼見奎妮要走過拐角，寇非林把她拽了回來。
『巨獅之牙』代替了手槍，寇非林緊緊握住長劍，屏住呼吸走了過去……
「…………」
看著眼前的一幕，寇非林站在原地一句話也沒有說。
「寇非林？」奎妮有些擔心的問到。
「不要看……不，別過來。」
聽見寇非林的話，奎妮沉默了幾秒，隨後她拽了拽寇非林的衣角。
「沒關係的，這也是我的職責……」
寇非林看了過來，奎妮抬起了頭，與他對視著，眼中沒有一絲閃躲。
「……好吧」，寇非林最終選擇讓開了路，奎妮攥著袖口，向前走了兩步站在了他的身側。
「這是……」奎妮的瞳孔放大，臉色變得煞白。
……屍骨成林，男性、女性，成人……一幅地獄的圖卷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呃…」奎妮渾身都在顫抖，她猛地捂住了嘴，一隻手抓著寇非林的衣服強撐著讓自己不蹲下來。
輕輕的把奎妮攙扶起來，寇非林聲音嘶啞的說道：「既然選擇走了過來，就讓我們把事情做完吧。」
急促的呼吸了幾次，奎妮慢慢的穩住身形，「……好，我布置法陣看看有沒有靈性和命源的殘留。」
寇非林抬腳走到了這堆屍體的中間，他蹲了下來。
「眼部都像融化了一樣，已經看不出形狀了，嘴部過度擴張，脊椎違背生理曲度……」寇非林自語道。
「沒有腐臭味，也沒有腐爛的痕迹，血液都很新鮮，這讓我連死亡時間都沒辦法判斷……」
「不過最關鍵的是，那個鬼魂去哪了？」寇非林抬起被金色火焰纏繞的長劍，指向了角落的一具屍體。
「出來。」
……喀……喀……話音剛落，角落的一具屍體突然扭曲了幾下，已經完全折到背後的脖頸斜著垂落了下來，它大張著黑洞洞的嘴對這寇非林，彷彿那才是它的眼睛一樣。
然而預想中的襲擊並沒有發生，那具屍體好像也對身邊的一切感到迷茫，它沖著寇非林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嘶吼，轉過身便啃食起了其它的殘骸。
「意識混沌的野獸嗎……」
微微合住眼帘，壓下了其中洶湧的殺意，寇非林嘆了口氣，他轉過身對著奎妮說道：「有殘留嗎？」
「……沒有，我沒能找到任何痕迹，抱歉。」奎妮的臉色依舊慘白，她看著寇非林，有些不知所措。
「沒事的奎妮，我們現在就回警局。」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
「那這些……屍體怎麼辦？」
「沒辦法了，再過幾分鐘它們就都要醒了。」寇非林搖了搖頭，這時身後又有幾具屍體扭曲著爬了起來。
「雖然可能會破壞一些證據，但也只能這樣了。」手上一道符文閃現，他隔空虛握，一具暫時沒有變化的屍體被他拎在了手裡。
「走吧，我們離開這裡。」寇非林空著的一隻手將奎妮攙扶著，帶著她向之前的來路走去。
聽著身後越來越密集的骨骼摩擦聲，奎妮剛剛想要說些什麼，只聽見寇非林嘴中念出了兩個晦澀的詞語：
「焚滅、約束。」
恐怖的熱浪向著二人的背後席捲而來，可在即將觸碰到的時候卻猛地一滯，好似退潮一般飛快的縮了回去。
瞪大了眼睛，奎妮看著寇非林喃喃道：「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