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九音樂家

「更何況，以他的資歷，也只能當一個外聘教師，還是在實驗性教學這個最為寬泛的前提之下。」

「什麼意思？」張華初更加疑惑了。

「你要知道，一個正常的人民教師，都是要經過嚴格的挑選，各個方面都不能有太大的問題，而我們的外聘教師，則可以在各個方面有各個影響不會太大的問題，只要他有我們需要的能力。」

「我還是聽不懂，但是我大概理解您的意思了。」張華初日有所思，「那你的意思是，顧老師在各個方面有各個影響不會太大的問題？」

「嗯。」王校長竟然表示了肯定。

「什麼？」

「他有妄想症，但是僅僅只是他的家人認為他有妄想症，心理醫生也鑒定過了，至少在了解到他的家庭情況之前，心理醫生認為他沒有任何的問題。」

「什麼聲音？」

「你最親愛的顧老師，他從小在國外生活，住在S國，一個基本上沒有什麼人的國家。」

「他的父母在哪裡的政府工作，顧老師在他十七歲的時候看了一部叫做四月是你的謊言的RB動漫，然後就纏著他的父母想要學鋼琴。」

「然後他近乎瘋狂地彈琴，他的天賦很快被發現，他被稱為S國百年一遇的鋼琴天才，在全國大大小小的音樂會上露面，並且名聲越來越大。」

「直到他二十四歲的時候，他突然直接就不彈琴了，至少是再也不參加音樂會了。」

「當有人問他的時候，他就說，他和一個女孩有一個約定，再也不在音樂界露面。」

「他的身體，包括心理上，都沒有任何的問題。」

「最後，他跟他的父母說，他想要去那個女孩的國家看看，也就是他的祖國。」

「所以他是去年才回國的？」張華初算了算，說道。

「是，你現在都可以察覺到他說話有一種不太明顯的口音。」

張華初眉頭一皺，仔細想想，似乎真的是這樣。

「然後就是我們學校找他來當音樂老師，然後我刺激了一下，然後他就重回樂壇了。」王校長拿出自己的手機，上面的新聞停留在:

「震驚，S國天才音樂少年即將在國內舉辦音樂會。」

上面則是顧老師身著燕尾服在音樂會現場彈鋼琴的照片。

「所以不要指望他能回來了，不回來才是一切正常。」王校長打了個哈欠，「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他這麼久的堅持，為什麼因為我上次刺激了一下，就不在堅持了，不過至少他回歸了他正常的生活了，對他自己來說，算是一件好事吧。」

「還有，你不要看了，你去不了音樂會。」王校長看著張華初打開了音樂會的訂票頁面，「早就沒票了，我都看過了。」

張華初看著已售完的消息，嘆了一口氣。

「加加油，你比他學琴的時間還早好幾年，說不定以後的成績比他還高呢。」

「哪有，我還要高考呢。」張華初嘆了一口氣。

「高考只是給你一個成功的機會，如果能夠通過音樂成功，那不是更快更好嗎？」王校長說道。

「希望我媽也這麼想，我已經可以想到她聽到我說這話會說什麼了『人家從小學琴的也沒有見到成功嘛，你現在才學有什麼用，還是給我乖乖高考吧』。」

「那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王校長又打了個哈欠，「你去不去聽課，下節課是你們的地理老師的課，我還要去鎮場子。

」

「蘿莉……地理老師啊，我地理還好啊，沒必要去聽。」

「我聽到了哦，你喊蘿莉老師。」王校長一臉壞笑。

「額……」

「害，我也才二十幾歲，算是半個小孩，不用跟我遮遮掩掩的，什麼想要找女朋友，什麼喜歡打遊戲，搞得好像誰沒有經歷過一樣。」

張華初猶豫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忍住了想問那個女孩的衝動。

「怎麼了？你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王校長關切地問道。

「沒什麼。」張華初說道。

「希望如此。」王校長說道。

「不過地理老師那邊可能不再需要你了。」張華初的嘴角在抽動，似乎想起了什麼微妙的事情。

「嗯？」

「地理老師和幾個前排的男生關係不錯，現在他們幾個來維持課堂紀律，比別的課堂還要有紀律……」

「那倒是不錯，我就說，讓學生來管學生才是最好的，哦，對了，新的學生會成員的名單我已經準備好了，在我的辦公室，你再彈一曲，我們就去取吧。」

張華初聞言，沒有多說什麼，再次坐在鋼琴前，悅動的音符，聽起來總是比上一曲流暢許多。

教室中，老師們和同學們的歡聲笑語，一雙雙認真學習的發著光的眼眸，大概，這才是學校應該的模樣吧。

「走吧，去拿東西。」一曲彈完，張華初閉上雙眼，緩了好一會兒才睜開雙眼，和顧老師的動作一模一樣。

「我在你身上看見了顧老師的影子。」

「是嗎，是他教我要感受音樂的。」張華初摸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道。

「有一個好消息。」王校長看著自己的手機。

「嗯？」

「你親愛的顧老師給我們留了兩張票。」王校長向張華初展示自己的聊天記錄。

顧老師發了一個微笑的表情，然後是兩張電子票的贈送領取頁面，然後是一句：「只能搶到兩張，你和張華初一起來？」

王校長看著張華初，後者瞄了一眼音樂會的時間，是下周日，大概自己沒有什麼事情吧。

於是乎，王校長就回復道：「好，我和他說了，不過你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我也不知道我到時候有沒有空。」

「你個大忙人，抽空不會嗎？」

「難說。」

……

去看音樂會嗎？張華初躺在床上，看著外面略顯浮誇的霓虹燈，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學校靜靜地待在窗戶的角落，教師樓零星的燈光似乎在證明還有人在努力。

平平淡淡的一天，又過去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