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妄想症
周日也好，音樂會也好，無非都是生活中的曇花一現。
顧老師也是真的上台了，張華初也是非常想去。
但是十分不巧，那天他正好拉肚子，所以最終還是沒去。
遺憾嗎？大概吧。
但是也無所謂吧。
最後還是該上學上學，該學習學習，該運動運動。
張華初也沒有特地去和王校長去打探音樂會的具體消息。
王校長最近似乎挺忙的，原來他可是無處不在，現在整天都不見蹤影。
學生會還是和計劃一樣擴張了。
一號，二號，三號，等等，一堆張華初記不住名字的人。
也許這是一種疾病嗎？
母親從來沒有因為此事帶張華初去過醫院，至少在張華初記憶中，絕對沒有。
不過張華初的記憶也只剩下初三的那麼一點點，剩下的，基本上都被忘光了。
起碼不用為過去所遺憾，煩惱，也是一種好事吧。
「你最近怎麼看起來狀態不太好？」曹政一邊吃著爆米花一邊說道。
這爆米花是他早上用整整十分鐘做好的。
其實就是把那玩意放在微波爐里罷了。
甚至現在還冒著熱氣呢。
「沒有，最近太累了。」張華初往桌子上一趴，不是很困，就是很累。
「感覺生活沒有活力了？」前排男生聞言，轉過身來，還突然從曹政手中拿了一大把爆米花。
「嘿，你大爺的。」曹政將爆米花護在身前。
然後身後又伸出來一隻手，抓了一把。
曹政笑著將爆米花放在桌子上，然後說道：「吃吧，反正就一點點了。」
確實就一點點了，只剩下點沒爆開的玉米粒。
「不知道，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做。」張華初嘆了一口氣，將腦袋靠在桌子上降溫。
已經進入深秋了嗎？似乎有些冷了呢。
「我的建議是，打遊戲，就有動力了。」前排的男生朝著窗戶外面張望了一下，確定沒有老師之後，他笑嘻嘻地打開了遊戲，向張華初展示他的段位。
「咳咳，手機交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窗戶外面傳來。
前排的男生身體一顫，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他機械地轉過身，沒錯，就是王校長，他總是能在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時候出現在所有人最意想不到的地方。
「我錯了。」前排男生哭笑著關閉了遊戲，然後裝作一副要哭的樣子。
「放學來拿。」王校長也不墨跡，直接回答道。
男生無奈，只能將手機放在王校長的手上。
「下節是音樂課吧。」王校長看看教室黑板上的課表。
張華初還是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大概一切事情都無法提起他的興趣？
「張華初！」王校長突然大喊。
張華初嚇了一激靈，他翻了個白眼，然後緩緩朝著窗戶轉過頭去，擺出一副死魚臉：「怎麼了？」
「下節課去鋼琴教室。」
「我知道，我每次都去的。」張華初又把頭扭了回來，這樣的姿勢似乎舒服一點。
「你顧老師回來了。」
「哈？」
……
「現在的小年輕，談戀愛很正常啊。」王校長看著一男一女兩個坐在鋼琴教室的身影。
張華初眯著眼打量著兩個背影。
其中一個是顧老師，那麼另外一個是誰？
談戀愛，
莫非那是顧老師的女朋友？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不過他是老師，我不知道似乎也不是什麼不正常的事情。
「這是你們的新鋼琴老師，燕老師。」顧老師朝著張華初介紹道。
「而我，是她的男朋友，來學校里看看她的。」顧老師壞笑道。
「白嫖一個勞動力。」王校長也壞笑道。
兩個人奸詐的模樣，如此的相似。
哈？
……
「妄想症，嘶……妄想症。」王校長看著兩個下課了還纏在一起彈鋼琴的狗男女，嘴裡在不斷地念叨。
下面是午飯時間，張華初也不著急，他也在這裡待著，吃著狗糧？
「什麼情況？」張華初一臉想要吃瓜的模樣，問道。
「誰知道呢，他當初竟然還真的見到過一個我們國家的女孩子。」王校長撇了撇嘴，臉上滿是羨慕。
「一個是覺得為了演出而一直聯繫的顧老師太辛苦了，於是讓他不要再上台表演了。」
「然後自己聽了顧老師的歌，然後也喜歡上了彈鋼琴，於是開始學習彈鋼琴。」
「最後考上了音樂學校，然後是師範，最後來當老師了。」
「另一個為了當初的諾言，竟然真的退出樂壇，最後為了尋找到這麼多年被家人們稱為妄想症的女孩，再次登上舞台。」
「結果呢，兩顆相互愛慕已久的心終於碰撞在了一起。」
「顧老師長期離職，自動辭職，燕老師就頂上了她的位置。」
「然後他作為男朋友的身份，-也來彈鋼琴。」
「一切似乎很合理，但是又感覺怪怪的。」
張華初沒有多做評價，他嘆了一口氣，然後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
自從進入秋天之後，似乎沒有下過一場雨呢。
「愛情這東西嘛，難說，不過他們兩個的太夢幻了，甚至都讓人覺得不是真的。」
「又或者是我得了妄想症？誰知道呢？」王校長也嘆了一口氣。
兩個「抑鬱症」患者坐在一起嘆氣，都沒有擾亂兩個小情侶之間的甜蜜。
「郎才女貌啊，郎才女貌，張華初，中午吃點啥。」
「不知道，不過我們學校之前，老師是很少在食堂吃飯的，因為飯菜太難吃。」
「然後發那種調查問卷，調查學校食堂的飯菜好不好吃，然後再發那種希望學校食堂出現什麼菜品的問卷，最後就像是石沉大海一樣從來沒有迴音？」王校長皺了皺眉。
「嗯哼，是這樣的。」
「學校的飯菜，至少還合我胃口。」張華初砸了咂嘴。
「每天都是？」
「大概吧，至少我不覺得難吃。」張華初想了想，說道。
「學校食堂承包給了兩個企業，兩個企業輪流的……」
「400個人的小食堂，也得有競爭，沒有競爭只會越來越難吃。」
「同感，說的我都餓了。」張華初站起身來，看著王校長，「走吧，吃飯去吧。」
王校長似乎對這種類似於邀請的話很驚訝，他受寵若驚地站起身來：「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