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失意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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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范之臣蒼白的臉上透著深切的悲哀。酒吧內激昂的音樂,絲毫也不能減輕他內心深藏著的自卑和自厭。每天不斷忍受著上司的刻薄,同事們的冷漠只是為了解決一家的溫飽,可是即使再怎麼小心翼翼卻還是無法滿足一年前才娶進門的妻子。
「像你這樣三十歲了還一事無成的男人,憑什麼想要留住我?離婚!」妻子尖銳的聲音在腦海中被播放了一遍又一遍。
玻璃酒杯上映襯著一雙空洞的眼晴,一股酸氣冒了上來。即使顫抖著在離婚協議上籤下字的范之臣,那句「那你為什麼在一年前答應嫁給我?」卻還是懦弱地不敢質問出口。
回想自己的人生,范之臣平凡蒼白的臉上浮現出深深地絕望。長相平凡普通,身形單薄,已經而立之年的他身高也僅有1米7多那麼一點點,三年前如願找到一份可以供養自己的工作終於不用再仰仗著父母的救濟,一年前終於有了自己的家,本來以為一切噩運都已經過去,卻不曾想……
滿嘴都是苦澀,眼角早已經聚集了滿滿的水汽,但是他還是拚命的忍耐著,忍耐著不讓淚水滑落。這雙眼睛不應該承載他的痛苦,他沒有權力讓它落淚……
「酒……再……再給我來一杯……酒!」大著舌頭,范之臣胡亂地向身旁揮舞著,在好不容易抓住了什麼的時候,口齒不清地要求著。
司徒空的眉頭厭惡地一挑,他冷冷地掃視著那個半趴在桌上一手抓著自己衣角,一手舉著空酒杯有氣無力地搖晃著的男子。確切一點,司徒空那如冰般的視線只能落在那可笑的後腦勺上,所以男子並未接受到那冰刀般地瞪視,依然故我地緊抓著他的衣角。甚至在沒有得到回應時,還不知死活地搖晃了數下。
「酒,給我……咯……酒……」
司徒空的臉色瞬間又黑了幾分,飽滿性感的雙唇緊抿著,那雙烏亮的眼眸平靜如海,卻隱約散發出絲絲的暴戾。
「對……對不起,老闆。」一旁的服務生看到這一幕,當場嚇得冷汗涔涔,趕忙上前扯開男子的那消瘦如柴卻死拽著司徒空衣角的手,嘴裡還焦急地小聲道:「你快放手!」
男子的手背已經被服務生拍得通紅,可是他卻毫無放手之意,這讓服務生更是急得滿頭大汗。
「給他拿杯醉生夢死。」低沉卻充滿了磁性的聲音在嘈雜的音樂中依舊顯得無比清晰。服務生彷彿聽到了天籟一般,連連點點稱是,腳步飛快地向吧台移去。
「空,你也太狠了點吧。」站在司徒空身後,一直笑盈盈的男子連連搖頭,道:「雖然他不知死活地抓著你的衣角,你也不用這麼整他吧。」
「整他?」司徒空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啟唇道:「我到覺得我是幫了他。」
『逝愛』是五年前開業的,這家酒吧位於城市最冷清的地塊,卻因為獨特的氛圍漸漸地被人們所熟知,或者說被那些失意的人們所熟知。
當服務生將手中的酒塞進范之臣的手中時,他眯著眼睛彷彿看到了瓊漿玉液,兩隻手失神地捧著酒杯,在眨了眨幾下眼睛后,迫不及待地送到了唇邊。
司徒空看到那張毫無血色又平凡無奇的臉時,僅僅只是停留了一秒鐘,便吩咐道:「記得向他收酒錢。」話音未落,人已經大步向內走去。
「我真沒想到你這麼冷血,人家一看就是失戀,你還要趁火打劫。」跟上他的步伐,耿銘雨調侃地看了一眼不知死活往嘴裡灌酒的男子。
司徒空的撲克臉上神情未動,淡淡地道:「長得抱歉不是他的錯,但是作為一個男人如果懦弱了,那他就活該被甩。」刻薄的話在空氣中瞬間消匿於無形,卻讓酒吧內許多愛慕的眼神瞬間變成了驚愕。
看著大步走向包廂的司徒空,耿銘雨大笑出聲,恨不得對那個被『醉生夢死』直接弊掉趴在桌上的男子鞠上一躬,嘴上卻說:「等下扔出去前,不要忘記收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