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南山寺禿驢
發現洞里沒有其他人之後，曹玄與展明的行動便放開了些。
這時曹玄也發現了索姆拉就挨著這些人靠在牆邊，不過好在他現在只是陷入了昏迷，還沒有像這些生不如死的人一樣被用來種花。
展明蹲下身看著那些花低聲道：「罌粟花有四葉，紅白色，上有淺紅暈子，其囊形如箭頭，中有細米。」
可眼前的那些花，雖說因決明葯的影響不太容易看清顏色，但從色差也能看出花瓣與花蕊基本是同一種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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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這種花，形狀與罌粟一樣，但顏色卻...」說著他用手指摸了一下花瓣與花蕊的部分，發現其表面還分泌著一種黏糊糊的流狀物。
「這是血液。」他聞了聞味道以後得出了結論。
曹玄將索姆拉扶到桌邊靠穩后，也拿起了桌上的一把小刀，仔細觀察刀刃表面留下的痕迹后，又看向了旁邊的一口大鍋道：「這裡是熬制鴉片的地方，可這種沒有陽光的地方為什麼還能種植罌粟？」
說著他就轉頭看向了展明的方向，以及那些還沒完全斷氣的人。
「葯人，」展明站起身解釋道，「這是從南離傳過來的一種方法，包括這種鴉片的熬制方法也是，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會做到這種程度。老索他怎麼樣了？」
「被下藥暈過去了，不過沒看見明顯的外傷，應該是還沒來得及把他也做成藥人。」
展明點點頭重新用布蓋上了那些人說：「走吧，這裡的證據就已經足夠了，我們先把老索帶出去再說。」
曹玄將索姆拉背在背上，由展明走在前面探路，沿著進來的路再返回地面去。
與此同時，在收到前去打探的人回來報告沒有異常時，奉天監的大部隊便趕馬來到了南山寺的門口。
門口的沙彌在老遠看見有這麼身著奉天監官服的人朝這邊過來時，便早已通知了寺里的主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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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庚慈悲，貧僧乃這南山寺主持，法號紅葉。不知諸位來我南山寺所為何事？」禿頭的胖主持走上前來雙手合十柔聲道。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潘華二人見對方這態度也沒有上來就嚷嚷著要搜查這裡，可如果今天來的是龔游的話那可能真就不一定了。仟仟尛哾
交換了一下眼神之後，潘鳳首先翻身下馬，對著主持禮貌行了一禮道：「大師，在下奉天監監督，潘鳳。」
「潘大人，失禮。」
潘鳳此時心中已有了計較，看來那紅丸僧武如香很大可能就是這寺中的人了，並且從字輩來排他應該也是與面前的這位紅葉是同一輩。
不過潘鳳表面上沒有顯出異常，他本就準備了一整套的說辭，打算先慢慢套出這老和尚的話，再名正言順地進寺搜查，可意外總是會先行一步。
嘭！
劇烈的爆炸聲從寺院後方響起，門口的所有人都能看見寺院中的東南角升起了一陣濃郁的黑煙，一時間門口的和尚們皆是一頭霧水竊竊私語了起來。
「咳！」紅葉咳嗽了一聲讓那些小輩們都安靜了下來。
「大師，這...」雖然潘鳳猜到此事可能跟曹玄和展明有關，但臉上還是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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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同樣也是有些詫異，他低聲遣了一名小沙彌進寺查看，然後重新恢復一臉慈笑的表情回頭道：「讓潘大人受驚了，想來是南堂在冶鍊時發生了意外，我已差人前去查看。」
長庚佛也象徵著金屬，被譽為金屬與鍛造之神。所以其信徒以啟明寺為主，除了吃齋念佛以外還會經常以冶鍊鍛造為自身修行的一環。
乍聽之下這套說辭倒也過得去，潘鳳點了點頭也就沒說什麼，可這時卻有道人影爬上了院牆。
展明爬上院牆之後將捆在背上的老索解了下來，然後沖著正跑過來的阿列克謝喊：「你把老索帶回去，曹玄在裡面跟個禿驢打起來了！」
阿列克謝接過索姆拉后也沒多廢話，立刻就跑向了人群的方向。
展明看見正門口還在跟紅葉飆戲的潘鳳，來不及多解釋於是嚷道：「媽的這幫禿驢都特么刁民，快乾他！」
話雖然很難聽但展明還是用比較簡短的話總結了調查結果。
潘鳳的觀察力自然很強，他注意到展明的身上除了灰塵以外也還粘上了不少的血液，不過從他的狀態來看這應該也不是他自己的血。
想到這潘鳳神色一冷，剛剛還抱著行禮的雙拳當即分開朝著紅葉的胸口就打了過去。
但這老禿驢反應也是不慢，旋身一擰就躲過攻擊跑回了寺院里，而裡面的和尚也順勢關上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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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我說奉天監的人為何突然上門，看來是早有準備啊。」
那老禿驢躲進門之後眼見暫時安全了，就開始拉高嗓門叫囂，並使眼色讓其他人趕緊去後院幫忙，解決溜進來的人還有轉移那些東西。
可剛剛事出突然，所以紅葉沒有注意到這次來的奉天監監督並不是只有潘鳳一個。
厚實的大門在紅葉的眼前如蛛網般碎裂破開，一柄頂端有一個兩角龍頭的鐵棒破門而入，只差一點就正中了紅葉的面門，這一擊若是打實了只怕他也會當場斃命。
華雄一腳踹開破破爛爛的大門，將一對水火囚龍棒扛在肩上，然後沖著紅葉露出了一個惡少看見小媳婦的笑容，嚇得紅葉一個激靈向後跑去。
大門破開以後，奉天監的人便和這廟裡的和尚打成了一團。這些和尚卻也不是什麼善茬，很短的時間內就紛紛拿上武器趕了出來，一時間寺院門口響起了連綿不絕的金鐵交加之聲。
而在後院，曹玄手中夾著兩張黃色符咒，呼吸急促地看著面前趴在地上渾身焦黑的僧人，而在他的身上和地上則遍布密密麻麻的坑洞。
曹玄丟掉纏在手指上正在燃燒的細線，細線的另一頭連著僧人身上的一些灰燼。
他將剩餘的符咒塞回了衣服里，然後走到昏迷不醒的僧人旁邊蹲下。
這名南山寺的都監負責寺院的戒律監察，他也是第一個發現這邊異狀的人，可等他趕了過來時卻正好落入了曹玄臨時布置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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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蠶絲做媒介，引燃火焰符與上面的火藥和鐵砂果然效果不錯，爆炸時間還比炸彈更容易控制。」
曹玄在僧人的身上翻找了一下，找到一個看上去結構相當複雜的六邊形鐵盒，裡面還有許多小齒輪和橫杆。
「這是什麼東西，從沒見過這種構造的。」曹玄看著看了一會沒看出什麼眉目，便先把這東西塞進了自己的懷裡就當做是戰利品了。
就在這時，兩枚細小的鋼釘從院牆外的樹林中無聲射了過來。
曹玄一時沒有察覺，其中一根鋼針眼見就要刺中他的後腦。
然而就在離曹玄還有幾寸的距離時，一把霜刀從旁邊橫了過來擋下了鋼針並擊出一陣火星。
曹玄這才聽見動靜並後知後覺地回過頭來，他看見地上的鋼針又看了展明一眼。幸虧展明及時趕到，否則自己被這一針扎中那就是凶多吉少了。
但等他回過頭時，卻發現地上那個和尚就沒這麼幸運了。他本就被曹玄給炸得受傷很重，現在再被鋼針插中了喉嚨，連慘叫都沒發出就已經沒了呼吸。
「殺人滅口嗎？」展明看著地上的屍體道，「先出去吧，聽上去外面已經打起來了。」
曹玄看了一眼空無一人的樹林，知道憑自己的實力想追也追不上，便站起身跟著展明向正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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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雄雙棍齊出重重地砸在紅葉的胳膊上，這禿驢當即表情痛苦地咧起了嘴。兩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出現在他的手臂上，鮮血也汩汩涌了出來，看傷勢他這雙手臂應該是保不住了。
紅葉一屁股坐在地上沒了反抗的力氣，滿頭大汗頗為狼狽地坐著直喘氣。見狀周圍其他還在反抗的僧人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潘鳳看向這群已經放棄抵抗的人，便吩咐道將他們全部捆起來，自己則走到了紅葉面前。
「呃，」紅葉悶哼一聲，抬頭看著潘鳳道，「我勸你們別多管閑事，朝廷的事你們管不了也不配管。」
潘鳳冷笑一聲對紅葉說：「朝廷的事的確不是我們該管的，可動了我們的人就要管了。把他帶回去吧，這人就交給龔大人親自審問。」
紅葉還打算再說些什麼，樹林中突然射出了密集的數十根鋼針，而這些鋼針也全都是朝著紅葉的腦袋而去。
華雄眼疾手快，一把就將紅葉的頭摁在地上，然後雙手不斷舞動著手中的囚龍棒將鋼針全部打落。
「就憑你們也想在我面前殺人？」
眼見偷襲沒有得手，躲藏在樹林中的人便打算撤退。
然而正當他們轉身剛想遁走時，整片樹林中皆是亮起了一陣強光，那些人逃出沒多遠就發現樹林的出口有一堵無形的光幕擋住了他們的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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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金剛院的各位，既然來了不妨就出來聊聊吧。」
一道人影鬼魅般地出現在了他們身後的樹梢上，這群人回頭望去發現是那奉天東府的監督潘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