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醒酒

傍晚時分，聶懷遠是被一陣酸且刺鼻的味道刺激醒的。

醒來時頭很疼，

原本他沒想喝多少酒的，

程益這小子一開始自己喝，喝著喝著覺得光灌自己不過癮，非要纏著聶懷遠一起喝。

聶懷遠不想喝，程益嘴手並用，非要看著白酒入肚。

幾個回合下來，聶懷遠的眼睛也染了一層迷濛。

還好聶懷遠還知道回家的路，

把程益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兩人一起回的家。

見到聶母時，聶懷遠的神志就開始不清醒了。

完全不知道自己醉醺醺的樣子，他兒子有多嫌棄。

「唔~」

聶懷遠捂著自己的腦袋，炕還是那個炕，程益躺在自己邊上，兒子六斤蹲在程益旁邊，屁股對著程益的臉，

身子對著自己。

看到自己醒了，六斤啊啊嚷嚷著叫程頌寧。

「你醒了。」

聶懷遠扶著頭坐起來，

頭滲著骨頭縫的疼，剛想張口回答程頌寧，口腔卻乾澀的說不出話。

程頌寧見聶懷遠的難受樣，從炕櫥上端過一碗黑乎乎的湯。

聶懷遠剛剛聞到的酸苦味兒就是從這碗里散發出來的。

「把這個喝了。」

聶懷遠剛睡醒，腦子還有些不清醒，也可能是程益今天嚷嚷的太多，看著程頌寧碗里的黑汁，莫名的讓聶懷遠聯想到一些謀害親夫的戲碼。

「我，能不喝嗎？」

程頌寧看聶懷遠遲疑的樣子，用腳指頭想這廝在質疑她的廚藝，

她沒好氣的說，

「這是媽按照書上的方子熬得醒酒湯，緩解頭疼宿醉的。」

「奧。」

聶懷遠沒敢說別的，乖乖的喝下程頌寧碗里的黑汁。

剛一入喉嚨，酸苦中帶著絲絲辛嗆的味道充斥在口腔和胃裡。

聶懷遠差點沒忍住一口吐出來。

程頌寧沒好氣的說，

「讓你亂喝酒，什麼事把你和程益喝成這樣？」

聶懷遠看著還有一半的醒酒湯，忍了忍，到底沒再往嘴裡灌。

「等程益醒了你問他吧。」

程益喝的比聶懷遠多多了，

一時半會兒還醒不過來。

他昏睡的時候還不老實，翻著身嘴裡念叨著張依依的名字。

一直到天完全黑透了，程益才堪堪醒來。

醒來的程益和聶懷遠一個待遇，睜眼就是一碗黑的看不出成分的醒酒湯。

程益壯著膽子想請求程頌寧不喝這湯，

聶懷遠在旁邊看著，

他看著程益的眼神，目光涼涼。

大有程益不喝，聶懷遠就扣著他的嗓子眼往喉嚨里灌。

為了報復程益給他灌酒，聶懷遠特意叮囑程頌寧多給程益盛點醒酒湯。

好不容易熬的，不能浪費了。

看著程益臉上比哭還表情，聶懷遠心裡稍微圓滿。

就應該給程益一個教訓，

陪程益喝酒，回家他兒子都不讓他抱了。

（聶懷遠忘了，是他主動拉著程益去喝酒的。）

醒酒之後，程益對自己醉醺醺的睡在聶懷遠家有些不好意思，

連聶母給他留的飯都來不及吃，匆匆回了學校。

晚上聶懷遠洗了個澡，

徹徹底底把身上的酒臭氣洗乾淨了，才進了屋。

「六斤，過來。」

六斤看看聶懷遠，轉身小身子埋進程頌寧的懷裡。

程頌寧幸災樂禍，對著兒子的臉頰叭就是一口。

六斤高興的咯咯笑。

聶懷遠見兒子不跟自己親，也不生氣。

他看著依偎在一起的母子倆。

「六斤怎麼還不會叫爸媽？」

程頌寧輕輕哄著兒子，

「媽說了，每個小孩子生長的階段不一樣，有的孩子先會說話後會走路，有的孩子先會走路後會說話。咱們六斤開口晚，走路不是挺順當的嗎？是不是六斤？」

回應程頌寧的，是六斤帶著梨渦的笑。

程頌寧早讓系統助手給六斤做過檢查。

六斤很健康，而且智商超高。

<tt_keyword_addata-title="教育培訓"data-tag="精品推薦"data-type="1"data-vae="1910"></tt_keyword_ad>他現在不說話，是因為他懶。

嗯，

當時程頌寧聽到系統助手的檢測結果沉默了良久。

等到後來她偷偷觀察六斤，

好像真是這麼回事。

小傢伙不是能躺著就不坐著，能坐著絕不站著。

後來能走幾步，也是因為來福離他太遠了，六斤夠不到貓尾巴。

聶懷遠和程頌寧拿著小皮球和六斤玩了一會兒。

等六斤玩累了，開始打秀氣的小哈欠，

程頌寧這才給六斤洗洗臉，擦擦腳，輕拍著肩膀哄他睡覺。

孩子的笑鬧聲一停，

屋裡瞬間安靜下來。

程頌寧看著聶懷遠，提起今天聶懷遠和程益喝酒的事。

聶懷遠沒藏著掖著，

「程益失戀了。」

「失戀？」

從上次滿月酒程益帶著張依依來家裡，

程頌寧就再沒見過張依依。

今天猛地一提起，程頌寧這才想起來程益在省城談了個對象。

「程益和張依依分了？」

分了？

這是個什麼動詞？

聰明如聶懷遠，很快明白了程頌寧說的什麼意思。

「嗯，張依依又找了個對象，」

後半段話聶懷遠沒說，

程益被蹬了。

程頌寧:蹬的好。

這麼幸災樂禍的話程頌寧沒直接說出來。

滿月酒那天程頌寧見過張依依，

她對張依依沒什麼了解，

程頌寧和魏淑芬關係好，

張依依和魏淑芬，程頌寧當然站魏淑芬這邊。

程頌寧至今還記得魏淑芬知道程益戀愛時失魂落魄的樣子。

感情是幾方當事人的事，旁觀者永遠是旁觀者，幫不了當局情迷的人。

知道程益失戀，程頌寧不會傻的立刻寫信跟魏淑芬報告這個好消息。

魏淑芬喜歡程益，

要是兩人真有緣分，以後會在一起。

不過今天程頌寧看程益醉醺醺的樣子，程頌寧真心覺得程益配不上魏淑芬。

程益醉酒後哭的太丑了。

鼻涕都黏在外套上了。

想了想，到底是從一個村裡出來的知青。

程頌寧嘆了口氣，

「希望程益能快點走出這段感情吧。」

聶懷遠敷衍的點了點頭，

酒勁過了，人睡醒了，孩子睡了，

這麼好的機會想旁人做什麼。

程頌寧坐在六斤旁邊，她的一隻手指被六斤握在手心裡。

聶懷遠瞧著這一幕。

頌寧的手小小的，

好像他握著她的手也是這樣嬌小的。

心裡想著，聶懷遠的眸色漸深，像是染上了窗外的薄霧。

整個人身子悄悄上前，唇吻上了心心念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