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再次相見

在那之後，張副官陪著張啟山去到了新月飯店，跟著他送走了一個又一個過去的人。

那些他曾經熟悉不已的人，終究是被歲月爬滿了所有的痕迹，最終化為一抔黃土。

張芷溪再一次見到張日山的時候，是收到了自己哥哥的訊息。

那是在尹新月突然大病一場的時候。

張芷溪接到消息便趕到尹新月所在的醫院，她推門而入的時候，正看到自己的哥哥滿臉憂心的握著嫂子的手。

「哥哥。」

張啟山聽見聲音轉過了頭。

「回來了。」

「嗯。」

「嫂子……怎麼樣了？」張芷溪擔心的問道。

「情況比一開始的時候好多了，別擔心。」

張芷溪湊近的時候，看到了哥哥和嫂子頭上的銀絲，她這才驚覺原來時間過得這麼快。

時間在張家人身上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她這才猛然察覺到歲月的匆匆。

張芷溪坐在另一側靜靜地看著床上睡著的尹新月，突然便覺得鼻頭一酸。

她在想，她還能見她多少回呢？

張芷溪正沉浸在往日的回憶里，就聽見自己的哥哥開了口。

「你和小山，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突然的一問也叫張芷溪慌亂起來，她本是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哥哥讓他煩惱的。

「沒……沒有什麼事……」

張啟山審視了她一番，悠悠的吐出一句。

「反應倒是如出一轍。」

「？」

「我問他的時候，他也是你這般反應。」張啟山解釋道，

「……是嗎……」

「他都同我說了。」

張芷溪一聽這話猛然抬了頭，對上哥哥的眼神又顯得有些心虛的趕忙低下頭去。

「哥哥相信你不是玩弄他人感情的人。但……不論你有何苦衷，確實都叫他這麼些年傷透了心。」張啟山看著自己妹妹認真的說道。

然後，他頓了頓補充了一句。「想來……你自己也不好受。」

張芷溪本以為這麼些年都這麼過來了，自己再想到這件事的時候已經不會泛起酸澀。

她知道這麼些年，自己傷了張日山的心，可又有誰人去問她究竟難不難過。現下，倒是被自己哥哥一句點到心坎子上了，頓時覺得委屈起來，連帶著語調都帶了點鼻音。

「……嗯……」

張啟山看她的樣子也知道她定是有苦衷，卻又見她不想往下說，也就索性不去問了。

張芷溪來的時候，張艾玥恰巧回了家取東西去了，這時回來了一推門，倒是愣在了原地。

彼時的小朋友早已長大了，就和張芷溪當年再次離開張府的時候是一個年紀，但張芷溪卻因為張家血液的關係，這麼些年愣是沒變過，還和她初到長沙十五六歲時一模一樣。

兩人現在一瞧，倒像是張艾玥還要大上些年歲了。

張艾玥一陣發愣，卻又因為張芷溪沒變，而得以認出眼前的人來。

「姑……姑姑？」

張芷溪先前還奇怪眼前這個有些熟悉的姑娘是誰，聽她那一聲姑姑才反應過來。

「你是……玥兒？」

張艾玥愣楞的點了點頭。

「你長大了啊。」張芷溪笑著說。

「你……真的是姑姑嗎？為什麼……這麼多年從沒變過？」

「我當然是啊。」張芷溪笑著肯定她。

「我沒有變是因為……」

「張家人的長生？」張艾玥猜測道。

「你知道？」張芷溪有些疑惑，畢竟她可不認為自己哥哥會把這件事情和眼前的小姑娘說。

「因為……姑父也沒有變。」

小朋友在小的時候因為不解其意，偏就是不應尹新月的意，叫張日山那聲姑父。

漸漸長大之後倒是明白了，不知道是調侃之意還是別的什麼，便總追著張日山興沖沖的叫姑父。

可她不知道的是，當她願意這麼叫的時候，兩人的關係已經變得和從前不一樣了。

所以，她才會見到張日山有意無意的不斷推脫這個稱呼，卻又不告訴自己原因。

可她自己又權當是張日山害了羞，便喚的越勤。

久而久之，張日山實在沒有辦法，也就不再糾正她了。

張芷溪此時聽張艾玥這麼叫著張日山，霎時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好巧不巧，張日山正好有事要告知張啟山，也敲了門進來。

張芷溪正對著門的方向做坐，第一時間兩人便對視了一眼。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