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對不起

張芷溪看著張副官又是一陣沉默，皺了皺眉出聲質問他。

「說話！」

卻沒想到，張副官捉了她摁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腕，順勢一帶，兩人的位置就對調了一番。

張副官一隻手臂撐著那圓木，猛然的湊近，霎時間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張芷溪便下意識的往旁邊偏了偏頭。

張副官湊近她一字一句的問道:「你之前不也躲著我嗎？」

張芷溪自知理虧，偏著頭沒有說話。

「不說話了？生氣了？」

「好像該生氣的是我吧？」

「小姐不是拿我找樂子嗎？那現在來找我做什麼？」

「又閑著沒事兒做了？」

張芷溪聽他這麼說突然就有些委屈，轉頭盯著他看。

「你明明知道我來找你……不是這個意思的……」

「那是什麼意思？之前這麼說的可是你啊。」

「如果我沒記錯，這些話可是你當年親口說的。」張副官不滿的說道。

「我……」

張芷溪壓下委屈，垂了眸試探著問出口。

「那你還想知道嗎……當年的事……」

「我記得我好像說過我不想吧。」張副官像是在回憶別人的事一樣，笑了笑說。

張芷溪聽到他這句話頓時紅了眼框，抬頭看著他。

「好……這可是你說的！就當我閑著沒事做，居然天天來這裡和你耗時間。」張芷溪怎麼也沒想到對方會這麼回答她。

「既然這麼認為，那又何必來浪費時間。」張副官難得把這麼些年的情緒都傾瀉出來，這最後一句重話也是下意識的放了個乾淨。

但他沒想到，張芷溪聽完便委屈起來「我怎麼知道你這麼狠心？！」

張芷溪忍不住眼淚，正用力的推開他想走，卻被張副官一把拉回來，重新靠回了那根柱子上。

這一次，張副官甚至屈起兩隻胳膊，重重的壓在柱子上，把人禁錮在這狹小的空間里，愣是不讓走。

「我狠心？」

「好，我們就來好好算算到底誰狠心。」

「當年，你讓我從戰場上回來，我挺過來了。」

「這麼多年，我終於是盼到了你的回應，你知道我是什麼心情嗎？你知道我翻來覆去看了多少次那張紙嗎！可你卻一刻不猶豫的撕了。」

「你知不知道你說的那些話比刀剜在我心上還疼……你告訴我，到底誰更狠心？！」

看見張芷溪低著頭在哭，張副官本覺得揪心的很，卻又在提起當年的事的時候，憋不住怒火。

「你哭什麼……」

「你先前說的哪一句話不是一刀一刀的往我心上划？我才是該哭的那個吧？」

張芷溪用手背抹了抹眼淚，低低的說了一句。

「對不起……」

這一句帶著哭腔的對不起，頓時澆滅了張副官心頭的怒火，也把他徹底澆醒了。

他把那些還要發的火全都咽了回去，就此滅了。

他終於奪回了被情緒佔據的大腦，他很清楚，自己不捨得看她哭，永遠都是。

張副官嘆了口氣，看著張芷溪不斷抹著像是止不住的眼淚，也不知道該做什麼該說什麼。

他其實想把人抱在懷裡的，像是過去那樣溫柔的揉揉她的腦袋，輕聲安慰她。

可現下兩人不明不白的關係，叫他的手懸在空中又沒了動作。

他思量了一下，取出外套里的手帕遞了過去。

「別哭了……」

張芷溪覺得他還在生氣，既沒有接他的手帕，也沒有停止哭泣。

「我願意聽了，好不好？別哭了。」他盡量放輕聲音安撫張芷溪的情緒。

可張芷溪這時又死腦筋，以為他是不得已的妥協，便不想說了。

她搖搖頭，用抽抽嗒嗒的聲音說:「你不用……勉……勉強……」

「我……」

張副官剛想說自己沒有勉強，就見張芷溪邊抹著眼淚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