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好好的仙俠言什麼情啊

再出來的時候，天色都微微泛暗了，倒是站在『翠雲坊』門口，雙手背在身後的陳鳳川，讓夏啾啾微微訝異。

「你等我啊？」她眨巴著大眼睛，望著像是等女朋友放學的少年郎君，當即夾子音起來:「我可不是你可以肖想的女子，山雞哪能配鳳凰呢……」夏啾啾一邊說著，一邊搖頭晃腦的一手拽著陳鳳川的胳膊。

弄得陳鳳川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無奈只能點點她的腦袋。

陳鳳川本想再嘲諷幾句，卻忍住了，低著頭，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路上講吧……」

走了一路，當夏啾啾得知，陳鳳川只是想讓自己和他一起去金玉樓的時候，不屑的撇嘴道:「嗨，我以為多大點兒事呢，不就是去個賣消息的地方么，搞得像是要去英勇就義一樣。把我給嚇的，我以為你要問我借錢呢……(-〇-)」

「你不怕萬一他們把你給扣了？」陳鳳川背著身走在前面，並沒有看夏啾啾的臉，他思慮的可比夏啾啾多的多。

「扣就扣唄，我也有興趣幫他們整頓一下。」夏啾啾搓著手，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新型的情報組織應該是……」

「你可閉嘴吧你！」陳鳳川終於忍不住回頭了，只見他耳根微紅道:「是以夏啾啾的身份去，你得著女裝……」

夏啾啾頓時喜笑顏開，pia，pia拍著胸脯子，「我有，我一直沒機會展示！」

陳鳳川忍不住嘖了一聲，上下打量她道:「就你，嘎嘣豆似的，還能怎麼滴？帶著翅膀飛啊？」

「你再侮辱我，我就不去啦！」夏啾啾跺腳，然後又蹦蹦跳跳的朝自己小院走，臨到了問道:「大致什麼時候，我好準備準備……」

「三更天，我來接你。」

陳鳳川預想過很多結果，但是唯獨沒想過夏啾啾居然答應的這麼爽快。

他懷疑是因為夏啾啾根本不知道『金玉樓』在江湖上的勢力，他也怕此次帶著夏啾啾，會護不住她，畢竟他不是沈雲，有一身武功在身。

『金玉樓』有本事賣市面上找不到的消息，自然有能力讓一個消息，哪怕一個人消失……

而夏啾啾此時腦海里都是:誒呀，老袁做的新衣服有地方穿了！(?＞?＜?)

要是穿的太隆重，會不會顯得小家子氣啊，不行，不能滅自家威風，漲了敵家氣勢！況且，她也有要買的消息不是……

三更天，陳鳳川準時敲響了夏啾啾小院的門。此時夜深人靜，連小巷裡的狗都不再吠了。

夏啾啾的院子本來就一個人住，青手叔本想讓幾個服侍丫頭婆子住在這裡的，但都被她婉拒了。說是「身份容易暴露」之類的，張青手便沒有強求。那些傭人只是白天負責打掃清理，晚上還是回自家院子的。

開門，只見小丫頭一身淡粉的綢緞長裙，外罩一件散袖褂子，腰間扎著綉了白色梅花的紅色腰封，頭上梳了兩個髮髻輕輕挽起倒像是兔子耳朵，髮髻兩邊的飄帶，倒是和裙子一個顏色。

夏啾啾將從虎娘那裡拿來的化妝用品，簡單弄了弄。細描眉目，淡鋪粉，胭脂淡淡掃在臉頰，還用沾水口脂做了個漸變唇效果。

未等陳鳳川開口，倒先抱怨上了。

「誒啊，這燭火亮度也太低了！你這約的又是晚上，會不會顯得我化的太濃？」夏啾啾沒有小女兒姿態的嬌羞，倒是抱怨起燭火亮度來。

「還有那個破銅鏡，下回一定去北市買個清楚的！御供那種…」小丫頭鼓著腮幫子，嬌俏可愛。

陳鳳川倒是被她這變回女裝的樣子意外到。

真是芙蓉不及美人妝，美的清雅靈秀。在夏啾啾扶著他手臂上馬車時，婀娜的少女香氣，更是顯得歲月無愁，一切靜好。

坐到車上，夏啾啾就開始打量陳鳳川，陳老闆今日去金玉樓也是重新換了一身衣裝。

一身藏青暗紋的錦緞長衫，腰束玉帶，以往隨意的墨發全部被整齊束進冠里，插一根和玉帶同款男士簪，緊緊將髮絲都簪住。露出他乾淨年輕的一張臉來。

夏啾啾嘴上嫌棄著:「你這審美穿衣，不行啊…」內心卻思忖著，真是人好看，穿的再老氣，也都蕭蕭肅肅，爽朗清舉。

馬車穿過南市的暗夜，噠噠噠的一直行至人跡相對稀少的北市。

這是夏啾啾第一次踏足這片陌生地塊，她撩起車簾偷偷看去，只見滿街都是外國人面孔。按她對外國人的理解，以阿拉伯人中東人為主，還有些金髮碧眼的，一看就是歐洲某些小國。

「沒見過外邦人？」陳鳳川將她手中的帘子又放了下來，「注意舉止，姑娘家家的，四處亂看，像個什麼樣子！」

「唉，你這就不懂了吧……美麗的東西，要相互欣賞，難得我穿這麼漂亮，要讓這幫洋人也見見我們李氏女子的溫婉秀美嘛！」

「溫婉秀美？你？」陳鳳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誒，那個小哥哥好帥！哇，簡直是童話里的王子嘛！」夏啾啾還是側著頭，透過帘子縫隙不斷張望。

雖然聽不懂她說了什麼，但是陳鳳川總覺著有一絲絲的不爽。這感覺來的奇怪，也不知從何而起，只能一時凶到:「別看了，不禮貌！」

「這有什麼不禮貌的，我對他笑，他對我笑，是友好的表現。」夏啾啾這才又擺好姿勢，重新坐回來。

「你還衝他們笑！」陳鳳川當即皺眉不悅:「只有以此為生的女子，才會公然沖著陌生人搔首弄姿！」

「煩死了…你怎麼這麼八股。」夏啾啾皺眉，「那沖你笑總行了吧，」說罷，她真是發自內心的微笑起來。小臉紅撲撲的，即便在這光線幽暗的車箱里，仍能看見她靈動的大眼睛。

畢竟在她看來，這算是小小的出遊了，出遊哪有不高興的，更何況穿的還美美的。ヾ(▽)))

只是這『巧笑倩兮，顧盼生姿』的模樣，就這樣定格在了陳鳳川的心裡。

伴著那柔和的少女清香，讓以往冷漠嚴肅的陳老闆都一時的恍惚……彷彿他們去的不是『金玉樓』，而真是帶著這小丫頭出來玩兒的。

他微微低下頭，聲音低低道:「下次上元花燈節，我再帶你出去……」心裡卻不知為何泛起一絲愧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