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裴老闆,再不來就出人命啦!
趙玄機在吩咐完曹瞿后,就離開了曹衛城邦,只傳訊喚來一位名叫子斯的年輕男子,說是來協同曹瞿行動的。
曹瞿看著一身紫衫長袍,半束髮的年輕男子,不過二十來歲的模樣,內心深處,不是沒有輕蔑的。
他不懂趙宰相為何找來此等人來?
哪怕是留幾個黑衣私兵,都比這『公子哥』有用的多吧……
他認定了這小子是來趁機搶個功,在趙宰相面前表現表現的,故此也沒什麼好臉色。
說的好聽是來協助,難聽點兒,不就是來監視自己行動么……(-i_-)
這種看起來弔兒郎當,似乎整日生活就是泡在花樓茶館的閑人,如何指揮的了這暗地裡的臟事?
望著子斯白玉般細膩纖長的雙手,曹郡守暗暗皺眉。
看這手的樣子,這位公子哥應該連殺雞宰魚都未曾有過,特別是那手指上的黑色指環,更是一股子公子習氣。
而且他們要做的事,可是需要神不知鬼不覺!這公子哥兒又能起何用啊?ヽ(`Д′)ノ
曹瞿再是不滿,也不能表露太過明顯,最終,還是好生將人安置在郡守府內,大爺似的供著,自己倒不怎麼陪同,隨他浪蕩而已。
子斯按趙玄機的吩咐,說三更動手,那便三更再出現,所以並不著急。
白日里,子斯一直在郡守府邸的廳中好吃好喝,好無聊……?(???)?
他倒是不在意曹瞿的刻意冷落,畢竟不是一路人,子斯壓根看不上這營營役役的狗官。
只有齷齪心思沒有正經實力,這和他原來所在的「三元派」的掌門有什麼區別?那些個道貌岸然的老傢伙,只有所謂事情成功,才會露出一臉欣賞的,像對狗一般的賞他一口飯吃。
所以當他異能達到巔峰時,首當其衝的事就是滅了「三元派」全門。
他們沒一個值得同情,都是些爛肉罷了……
子斯從十二歲起就被訓練成一個熟練的殺人機器,根本不會對對方有任何憐憫之心,更何況是「三元派」這種下作門派。
越是殺的鮮血淋漓,他越是神情激蕩,嘴角上揚。
而子斯其人,不是別人,正是二郎當日暗巷被刺殺時,立於南市翠雲坊黑瓦屋頭的二人之一。
另一個也是和他身世相同,不過來自不同小派的「異人」譚百瞳,那個被當做實驗鼎器,基本被製成了滿身咒符邪術的半人傀小姑娘。
至於她是怎麼逃出門派,子斯從未多問。
他玩兒累了,便在府中隨意閑逛起來,卻偶然撿到兵士遺落的多張畫像,一眼就看到了夏啾啾的面孔。
子斯嘴角不禁勾出一絲微笑,想著世間事,就是這麼湊巧!
早前,他就對暗巷裡夏啾啾手上的翠綠如意好奇的緊,如今能真正試試身手,他求之不得。
事到如今,似乎只有不斷的見血殺戮才能勾起少年郎那躍躍欲試,血脈膨脹的快感了。
他手裡的黑色鐵環也『咯啦,咯啦』被搖的來回作響,從一手換到另一手中,由戒指變手環,又由一隻變到幾十隻。
來來回回變魔術似的,重新又回到食指,變成一枚精巧的黑色圓環戒指。
這看似天橋下耍把式的賣藝人物件,誰又知道這奪命連環索的厲害!
另一邊,曹衛城的線人先一步去打聽情況,明確了城外五里的簡易工棚所在和失蹤的流民去處后,又再次暗中傳信於裴老闆。
裴雲的飄金紙箋來的也快,上面寫的清清楚楚:如老六他們二更還未到,就先去破了那工棚,引起流民暴動,其他不用他們出手,以自身安全為重。
而這邊路上緊趕慢趕,就差腳不沾地的老六,忍不住嘟囔:
「這老五也是,沒什麼戰力就不說了,如今出事,還得大家忙活。
(;`o′)o我今兒個好不容易沐休一日,全毀了……」
老十這邊策馬奔騰一邊道:「老五年紀小,不識事情輕重,也情有可原。
更何況,他還一直暗戀著金家姑娘。年輕氣盛一點,也可以理解。(˙-˙)」
「哈,」老六這是頭一次聽說,一臉不置通道:「不能吧,他才17,跟金家小姐不過一面之緣,咋就能瞅上眼了呢?」
「一個村的。」老十言簡意賅。老六頓時醒悟,「『異人』啊……怪不得。」
這邊,夏啾啾剛剛清醒過來,就看到陳鳳川和元寶兩個守在床邊,兩人都是眉頭緊鎖。
「我,我那個……遇到金玉樓樓主了……」夏啾啾直言不諱(=▽=),笑著,果斷起身。
陳鳳川壓根不信,翻了個白眼道:「夢裡聊的可好?他是不是說叫你等著,一定會來救咱們的??–_–?」
「你怎麼知道!」(?˙▽˙?)夏啾啾笑道。
陳鳳川轉頭對著正倒水的原元寶:「你家中可有治失心瘋的草藥,煎了給張木禾服下吧……他這是病的不輕啊。(?_?)」
元寶先是遞了水給夏啾啾,又聽她重申一遍剛才暈厥時的所見所聞,圓圓的眼睛里又朦朧起來,握著夏啾啾的手道:「我信,我信,你躺著,葯很快就好了……(?w?)」
之後,兩人又走到房邊角落處在那討論:「是不是瘋了?」
陳鳳川點頭,「反正病的不輕……」
總之兩人嘰里咕嚕的那是聊的不亦樂乎,元寶還道:「反正要知死活了,我找我爹將他藏的那顆千年老參拿了,也一道燉了給張目禾補身子吧!(^▽^)」
陳鳳川一聽這『千年老參』眼睛cua就亮了起來,擺手道:「不妥不妥,還是留著,萬一真活了下來,以後拿去換錢還能東山再起的!」
「你們……」夏啾啾仰天長嘆:「算了……」
看著完全再次無視自己的二人,她又木起臉來,反正人麻了……
又不是第一次被誤會了,愛信不信,她也懶得言語dt-tb。
隨著天色漸暗,整個金府都祥和安靜如初,只有客房裡整整擠滿了十人。
五個蘇醒的兵卒,外加夏啾啾他們五人,基本將裡外間都坐滿了。
陳鳳川唱黑臉,夏啾啾唱白臉,一唱一和的套著紅頭巾兵頭的話。
可這兵頭也是條漢子,無論如何都一言不發,於是夏啾啾兩人又將目標轉向了最小那個士兵。
畢竟今天就是這位士兵把計劃說漏嘴的
「你們所謂的晚上行事,是幾時幾刻?多少人?」
陳鳳川將那小兵像吊燈球一樣,綁過橫樑,四肢朝後的掛著,倒像是人肉風鈴一般,問一句搖一下。
膽小的兵卒被弄的頭暈眼花,支支吾吾,漲紅著臉又看看他們老大一眼,最終還是啐了一口,閉口不言。
夏啾啾看準時機上場,端著一盤盤中午剩下,又熱了熱的珍饈美味道:
「餓了吧,你也太殘忍了,這麼對待這些兵哥哥,都先放下,解了繩索先來吃飯……」
人的記憶總是短暫的,更何況士兵們被打倒的時候,都沒來得及看到是誰幹的,壓根不知道整間屋子裡最邪惡的恐怕就是這位小哥了!
幾位士兵面色稍霽,等著夏啾啾一一解了繩索,好舉起筷子大飽朵頤,畢竟這好些菜式,豈是他們能見過嘗過的。(?ˉ??ˉ??)
夏啾啾繼續道:「幾位兵哥哥,我們也沒有要逃的意思。
再說了,曹衛城兵士應該都調過來了吧……我們也沒法子跑呀。」說罷,低頭拿著帕子假裝抹著眼淚。
「我們就是想知道,幾時死,也好去梳洗一番,麻煩給我們金家留個體面,小女子在此多謝了……」
元寶也含著淚道:「我們至今未敢將『滅門一事』告訴奴僕,怕他們擔驚受怕的,誤了官爺們的大事……」
元寶本來就是個人畜無害的小白兔形象,如今這『小可憐』臉一擺,更是讓兵士們心軟了一片……
「真要解啊?那他們跑了怎麼辦!」小五第一個站出來反對。
「都是要死的人了,還在乎這個……」金慶春將小五按回座位,再添一把火。
夏啾啾一邊解著繩索,一邊認真道著歉,問著是不是手麻了呀,身體哪兒不好啊,讓五人都絲毫沒有察覺背後貓膩,正感動著呢。
等再緩過神來,卻發現自己被綁的比陳鳳川還要結實,而且造型奇特……(此處參考倭國藝術家伊藤達哉作品)。
這花樣百出的捆法讓在座的沒有一個不瞠目結舌。
姿勢猥瑣不說,還帶著那麼一絲絲扭曲的『情趣』感!
張小五第一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陳鳳川更是瞪大眼睛,心中各種逼逼,這腌臢手法哪裡學的?不會是跟「歸吸派」掌門切磋得來的手法吧?(?⊿?)?
夏啾啾笑笑:「我也是頭一次捆綁,諸位將就一下。」然後就端著盤子飯碗,掐著兵士們的嘴巴,噸噸噸往下灌。
「怎麼看著,這麼熟悉呢?」張小五托腮,「哦,八寶鴨是不是就是這麼個做法?」
幾人聞聲臉都白了……((???|||))
夏啾啾還是一臉溫柔:「沒事的,這不過就是飯里加了點斷腸草加強版,我又中和了幾味藥材,可以延時發作……我們不急,慢慢說……」
最先屏不住的,還是其中另一位年長漢子,他嗚嗚道:「我們只管今夜三更,包圍金府。
具體事情,還要上頭安排……大人說了,自有一位高人前來指點做事。
其他,其他真的啥也不知道了……」漢子哭著看著步步逼近的夏啾啾道:「放過小的吧,我上有老下有小,還有嗷嗷待哺的娃子呀……」
由於沒有手錶,夏啾啾只能轉頭問金慶春,離夜裡三更還有幾時?
金慶春道:「兩個時辰。」
於是夏啾啾就拍拍手:「來來來,大家動起來,先準備準備……送份基礎大禮給曹衛城郡主大人……」
幾人先將五位兵卒套上自己的衣衫,偷偷扛回各自卧房,又命小廝將圍牆上的青瓦打碎時不時加上小石子彈珠之類的,再重新擺回原樣。
又在院里各處,能落下的地方,豎起削尖的筷子,再用碎土簡單蓋上……
最後一步,夏啾啾拉著元寶掐著點兒,點燃了柴房,倉庫,等幾個分佈於金府的幾個薄弱角落……
三更一到,陳鳳川站在院里,手持一面大鑼,「哐哐」的猛敲起來,金慶春盤扎穩,氣壯山河的大聲呼喝:「走水啦……快逃啊……ヽ(。>Д<)o゜」
當發現後院小門不知為何被封死的時候,所有被吵醒的小廝婆子們,都一臉驚恐的爭先恐後踩踏而出,直直衝向大門。
曹瞿的黑衣衛剛剛將金府圍住,人都來不及下馬,更別提衝進去了,就聽「咔嚓」一聲巨響,眾人拾柴火焰高,那瘋狂逃散的婆子丫頭小廝們,竟然硬是將兩扇黑色實木大門擠到向前轟然倒地……
這將近百來號人的戰鬥力,著實驚人,一邊呼喊,一邊拚命往外擠,將大門堵的那叫一個嚴嚴實實。
這些人還一層疊著一層的,摔倒的慘叫的,被擠的快透不過氣的,個個面目猙獰,如出籠惡鬼,硬是將門口的黑衣人等逼退三步不止。
「頭,這…」
一位換了黑衫的軍士,抬頭詢問坐在馬上的曹瞿。
「找幾個身法利落的,先跳進去看看情況!」曹瞿掩著面,也在焦急等待著那位趙玄機派來的年輕人。
「上!」黑衣統領,率先飛身走壁站上牆頂黑瓦。
其餘五十幾人也u的上竄起步,可是剛剛站定,就腳下打滑,隨著瓦片的碎裂和小石子彈珠的四處滾落,他們硬是直接帥氣的以臉著地,摔進金府……
那些沒那麼狼狽的後者,就先沖向正主卧房,殊不知一腳踏上門口青磚,這磚就就翻了過去。
「地上有油……」
幾個身手好的黑衣士兵在即將摔倒之際,一個空翻穩穩落地,或是以膝跪地,或是以掌撐地,結果直接被削尖的竹筷捅穿了膝蓋或手掌,血流一片……
幾個人瞬間疼到聲音都發不出,再不堪有什麼大動作了。
「這也太奸詐了!」
黑衣人頭目眉頭緊皺,看著幾乎四分之一的精銳兵士都受了傷,他頓時上了血性,勢必要拼個你死我活!
與此同時,夏啾啾五人卻正坐在『湖中亭』里。
夏啾啾嗑著瓜子,『誒呦誒呀』的替這些人配著音,張小五眯著眼道:「說損還是你損……」
陳鳳川一個白眼翻過去,「要不然死的就是我們了,這算什麼損!」
「對了,給那些能逃出去的小廝脯婦們交代了的怎麼樣了?」夏啾啾轉頭問金慶春。
金慶春點頭:「都說了,說有山匪圍住金府放火,叫村民們拿了鋤頭鎬子來,順帶提水滅火……」
「那就行,先等等吧。急什麼,好戲還在後頭呢!」夏啾啾笑的似乎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然而心裡其實也沒底。
裴雲,裴老闆,你能不能快點兒來!\(`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