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最後一晚
等她起身回房間已經是一個小時后了。
當然不出意外的意外她遇到了起床的靳蕭。
男人一身灰色毛衣,黑色褲子,額前貼著幾捋碎發,眼底有些許青色,半眯著眼靠在圍牆邊旁若無人的打著哈欠,一看就是沒睡好的樣子,卻絲毫不減淡漠的氣質。
他的風格除了黑就是灰,再配上那副隨時面無表情的臉,周身散發的寒意令人發怵。
看到她走過來,男人眸光微動。
廊道比較狹窄,江葉要過去必然是要擦著他才可以。
氣氛有些許尷尬。
昨天的那一幕還在江葉的腦子裡,但想到早上老闆娘說的那些,她又有種異樣的感覺。
男人手插口袋,面朝向她定定的站著,一副與她過不去的架勢。
「早上好」女人的語氣略帶尷尬。
靳蕭垂頭看著她,薄唇輕啟「早」,聲線微啞卻涼薄如寒冰。
江葉緊了緊手裡拎著的兩個她沒吃的麻團。
「好巧,吃早飯了嗎」江葉看了眼因浪潮而翻湧的海面,就如她現在的內心。
「沒有。」
男人說完,她順勢遞出袋子,「那這個給你吧,老闆娘送我的」
靳蕭看著袋子里那兩個圓滾滾的芝麻團,沉默了一瞬,舌尖抵上一側軟肉,輕笑一聲,「謝了」
江葉點了點頭就要側身過去。
「昨天」男人頓了頓,又開口道「對不起」
有些意外他說的話,江葉停下腳步,眼睫顫了顫,沒有回頭。「沒事,我已經忘了」
靳蕭眸子勾起,有些探究的看著女人進屋的背影。
江葉靠在門側,長長呼了口氣。
天知道她有多緊張。
要是他提起昨天的行為,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他。
因為她有點後悔昨天自己就這麼跑了。
當時的情況她確實很害怕,可事後她又隱隱有點期待。
以至於她甚至在夢裡補完了…
雖然她沒吃過豬肉,但她寫了這麼多好歹見過豬跑。
男人欺身壓下,沒有放過她。強勢的身軀禁錮著她。在男人一寸一寸的掠奪下她逐漸沉淪。
想到昨晚這個夢,江葉臉色瞬間紅透,她看著浴室鏡子里的自己。
紮起的髮絲被風吹的有些許凌亂,臉頰紅通,眼尾上翹,她居然能看出一絲意猶未盡的感覺。
江葉狂拍了幾下自己的臉。
清醒!清醒!
怎麼可以想這些亂七八糟的…
「扣扣扣」
敲門聲響起。
江葉看了眼凌亂的自己,隨即嘆了口氣。
走到門邊,打開門,「誰啊」
男人倚在她的門外,聽到開門聲,「今天晚上收拾行李,明天早上能回去了」
只是淡淡的留下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反應過來他說的。
這麼快啊,她突然有點不舍。
下了船,就表示他們的軌跡即將分叉。
這個消息分散的很快。
姚芝一個電話打過來,「葉子,你知道了嗎,我們明天早上就能下船了。」
「要回去了哎,我還沒玩夠呢」語氣有些頹。
「嗯,已經知道了」江葉舉著手機,她原本正在整理一些瑣碎的行李。
聽這她這邊淅淅瀝瀝的雜音,「你是在整理了嗎」
「對,正好也沒什麼事,先理一點」
「好吧,那你先理著,中午再一起吃飯去」
掛了電話,江葉坐在床邊,來的時候還覺得沒什麼,怎麼一到要走了,有點傷感,整行李的心情都沒有。
往後一攤,躺在床上。
江葉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她居然躺著睡著了。
起身開門。
「我敲了這麼久,還以為你不在呢」姚芝看著面色疲憊的江葉,又道,「怎麼了,葉子,臉色這麼差」
「沒事,收拾一半不小心睡著了」
看著床邊地上放了四分之一的行李箱,一上午就收拾了這點,姚芝眼眸一精,「怎麼,不捨得走啊?」
江葉頓了頓,愣是沒接上。
讓姚芝出乎意料的是江葉沒有反駁她。「那就讓我們的最後一晚精彩一點吧」她坐在行李邊的床角歪了歪頭看著江葉,眸子里滿是雀躍。
江葉有些茫然道「什麼」
只見姚芝湊到江葉耳邊,小聲說了幾個字。
她驚訝的瞪大了雙眼,不確定道「真的要這樣?」
「真的,確定要這樣」姚芝推了推江葉「你快收拾一下,下一個目標我們先吃飯,餓死我了」
-
夜幕降臨,明月高掛,絲毫不見落幕景象。
海風習習,逐漸昏暗的燈色預示著今晚的不平凡。
主會廳在二樓,內設有兩層。
此刻會廳內昏暗一片。
身著正裝艷服的賓客們正在漆黑的夜裡悄然的等待著盛開。
「diesandntlen!weletoourcarnivalnight」
話筒傳出男人渾厚雄闊的嗓音,一束明艷赤白的燈光突然直射在中心廳台的位置。
一個戴著眼鏡,身著白色西裝手執話筒的男人正站在廳台中央。
男人單手拿著話筒,另一隻手隨著音色高高舉起,停在空中。
江葉站在二樓連廊中心,俯視著這一切。
沒錯,中午姚芝在她耳邊說的就是現在這個「狂歡之夜」。
隨著舞會被宣布開始,耳邊傳來華麗輕快的音樂聲,是小約翰·施特勞斯的《藍色多瑙河圓舞曲》。
會廳內燈光順應著節奏聲逐漸亮起,昏黃幽謐的橘燈投亮整個大廳。
姚芝站在江葉身邊,「有被他們驚喜到嗎」
江葉收回視線「確實挺出乎意料的」
卻又不得不被震撼到。
這一整場策劃都是她們在一個下午內完成的。
厲害嗎當然厲害。
因為只說一句話就足夠。
時間退回下午一點。
二樓主廳廳台上,
江葉和姚芝坐在一側沙發上,姚芝的旁邊坐著席煜陽,而最中間的貴妃椅只坐著一個男人。
男人雙腿交疊,懶懶散散的斜靠在貴妃椅上,垂頭隻字不語,纖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在沙發扶手上。
所有的負責團隊一個個惴惴不安的低頭站下方。
站在最前端的主廳負責人,恭恭敬敬的彎著腰,大氣不敢喘。
縱使面上密密麻麻的溢出汗水,他也不敢動一下,任由它滴落在地。
此刻廳內安靜的連呼吸聲都聽不見。
「有什麼要求直接提」靳蕭眼眸都沒抬,面色如霜般冰淡。
男人薄唇間只飄出幾個字,無形之中卻充滿了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姚芝正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撞了撞身旁的江葉,示意她說。
女人正了正身,想到她們先前的商量,唇角微動,只溢出一句話,「神秘的開頭,愉快的過程,完美的結束」在他們自己的眼中彷彿她只是說了句明天吃什麼。
如此隨意的語氣,卻同聖旨般落入眾人耳目。
「聽見了嗎」靳蕭收起只為女人瀲出的笑意,語氣沉而冷。
站在前側的負責人咽了下口水,急聲應道「聽-聽見了,我們會做到」
「那就行,靳哥,我們沒別的要求了」姚芝已經隨著席煜陽喚他一聲靳哥了。
男人淡薄的「嗯」一聲,起身,眸光微微掃過側方的女人,隨後單手扣上西裝,率先離開。
「這麼簡單,就沒了?」
席煜陽站起身,拍了拍姚芝的腦袋,嘴裡還叼著根煙。
「不然你以為呢,走了」他吐字有些含糊,語氣卻輕描淡寫。
就因為江葉的一句話,這一場神秘而盛大的狂歡舞會就此拉開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