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一看你就不是個好人
「動手!」
「抓人!」
「別讓他逃了!」
一陣電光火石間,周圍的武官都朝著青白色燭火所指的方向撲去。
環繞在趙芸兒身邊的攝像頭也跟著移動,鏡頭所指的方位——
赫然是衣服破破爛爛的流浪漢!
直播間里的網友儼然被堪比國際大片的走向吸引了心神,紛紛發送彈幕。
【好傢夥,弄了半天,結果流浪漢才是真正的兇手?】
【我有點弄不明白,為什麼要抓流浪漢啊,主播不是說是這位流浪漢報的警嗎?】
【蠟燭的火焰本來是正常顏色,忽然變成了青白色,那是磷火的顏色。磷火只有人和動物屍體腐爛時才能分解出,很明顯,是怨魂在示意真正的殺人兇手!】
【沒準是窗外吹來的風導致的呢?別那麼絕對。】
……
逮捕了流浪漢,趙芸兒跟武官們沒有多做停留,有專門人員會前來收斂女屍,轉移到特殊的殯儀館去。
站在廢棄的廠房大門,趙芸兒微微側了側頭,似是在看向一個人。
但現場的武官跟直播間里的網友都看得清楚,她周圍一個人影都沒有。
趙芸兒平靜道:「人死不能復生,執念太重不是好事,頭七之日許你託夢給家人,散去吧。」
她手上執著的古樸小鈴鐺無風自動,「叮鈴」了一聲,聲音悠遠。
有陣風憑空吹來,但已無之前的寒意。
武車上,武長徐興邦看著坐在對面的趙芸兒,欲言又止。
趙芸兒看著窗外的風景,武車會把她送去福祿觀的山腳下。
她是被他們請來的,事情已了,他們也應當把她給送回去。
趙芸兒移過頭,與徐興邦的眼神對上,淡淡開口:「徐武長有什麼心事嗎?」
徐興邦見她問起,也不亂猜了,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前來報案的流浪漢有問題?」
趙芸兒微一沉吟:「從面相上看,這位流浪漢乃窮凶極惡之相。」
徐興邦疑惑地問:「面相學?」
【面相真有這麼神奇嗎?】
【相由心生,但也不能過於看重面相,有的人長得凶其實心地特別善良】
【如果整了臉,那面相學還能看嗎?】
趙芸兒看見空氣中劃過的彈幕,思索了會,乾脆來一場面相教學。
她伸出蔥白如玉的手指,隨意在空中點了點,直播間里就出現了那位流浪漢的臉。
趙芸兒道:「相由心生,年紀越大,面相走向就越容易展現出來。有句話叫:三十歲之前,長成什麼樣是由父母決定的;三十歲之後,長成什麼樣是由生活決定的。」
「現代醫療水平發達,許多人會進行一些微整,給看相造成一定的困難,但在懂行的人眼裡,依然不難。整容能整得了面部,卻整不了一個人的精氣神,而臉部有一些器官,根本整不了,比方說眼睛。」
「這位流浪漢眼睛帶有紅血絲,且是四白眼面相,這是雙充滿惡意的眼睛。同時,眉毛的走向定點也無法整,不管眉毛是什麼樣的形狀,都得遵循三庭五眼的規律,稍微一推測,就能將人原本的面向給推出來。」
趙芸兒拂了拂袖,聲音清脆,如入禪前念誦的定心道音,「這位流浪漢的眉毛又短又粗又濃,印堂有很多條豎紋,由此可見是個脾氣格外暴躁且人品不正,同時又很沉鬱,想法極端做事偏激的人。這樣的人容易走上歧途,脾氣一點就爆。」
「縱觀每一位變態殺人犯、連環殺人案兇手,都會發現他們的印堂部位有很深的豎紋,這是一個典型的殺人犯面相。」
「在看到報案人流浪漢的第一眼,我就推測這個人跟死去的女子有關係。但面相學並不絕對,只是作為一項輔助,俗語有言: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所以我決定親自去現場勘察一番。」
這番話不僅解釋給徐興邦聽,也是解釋給直播間的網友聽。
【我雖然聽不懂,但大為震撼!】
此時湧入直播間里的網友有三百人,大半都是被趙芸兒的臉給吸引進來不肯走的。
小半部分是真的對玄學卜卦感興趣,連忙在直播間里問:
【主播,可以給我算一卦嗎?】
【主播,下一次是什麼時候開播?】
【主播,我給你打賞,能不能幫我算一算?】
趙芸兒想了想,道:「半月開一次播,開播前會發提醒,感興趣的人可以關注我的直播間。」
[小魚兒打賞了你一份用愛發電!]
[羅大仙打賞了你一張催更符!]
[盼盼打賞了你一個666!]
趙芸兒面不改色:「謝謝諸位的打賞,你們的打賞都會用來做各種善事,祝好人一生平安,下次直播再見。」
留下這麼一句神棍般的話語,趙芸兒利落地結束了直播。
此時,武車已來到了福祿官的山腳下。
山上路難走,車子也上不去,趙芸兒與武官們就此別過。
臨走前,徐興邦叫住了她,「之前工作繁忙,抽不出時間來祭拜徐觀主,等我休假時就過來給李觀主上柱香。」
李觀主是趙芸兒的師傅,叫李福祿,是上上任福祿觀觀主收養的棄嬰。
上上任觀主見他與福祿觀有緣,便讓他跟自己姓,並賜名「福祿」二字。
後來上上任觀主死去,李福祿就成了新觀主。
而趙芸兒,則是李福祿收養的棄嬰,但不讓趙芸兒叫他父親,說當不得。
也不讓趙芸兒喊他師傅,也說當不得。
更加不讓趙芸兒當道長,只肯讓她做一位在家居士。
雖是如此,但趙芸兒心裡有桿秤,李福祿辛辛苦苦把她拉扯大,教她各種道術,稱得上是她的師傅。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師傅不肯讓她做道長,但無所謂,做個居士也是可以的。
師傅的遺願就是好好發展福祿觀,說上一任觀主在時,福祿觀的香火其實還可以。
傳到他手中后,他學藝不精,導致道觀的香火越來越弱,十天半個月都無人問津,大為遺憾。
趙芸兒想要繼承師傅的遺願,所以剛一畢業就回鄉經營道觀。
她道:「徐武長多破幾個案件,行善積德,師傅泉下有知,會更加開心的。」
師傅雖然道術粗淺,但勝在根基紮實,經常會跟當地的特殊事務司合作,破一些無法用常理來解釋的案件。
師傅死後,這項合作就落到了她的手中。
回到道觀,趙芸兒正要打坐養身,忽然道觀外傳來一陣急切的敲門聲。
「趙居士,趙芸兒,你在嗎?」
「我家大丫好像丟魂了,怎麼叫都叫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