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金火烈風守靈泉
吳明離開交易會之後,並未立刻回到靈泉山洞府,而是先去九芝堂走了一遭。
那王師弟自從得了他的吩咐,就一直在九芝堂中修行,雖然吳明許久不曾出現,讓他心中有些不安,但是又有店中童子傳話,讓他等候吳明,所以他也不好擅自離去。
吳明來此,因為還心繫靈泉山洞府,所以並未多留,與王師弟商議一番重開九芝堂的事宜,又打聽了一下近日坊市中發生的大事,便匆匆告辭離去了。
臨走之時,他還囑咐王師弟,巡查陣法的諸多事宜一切照舊,並讓其代為轉告黃堅、陳萍。
因為萬骨陵條件所限,靈石、丹藥、符籙等許多修道外物,都需要山門送來,而距離下次山門之人到來,還有很長一段時日。
這也就意味著,吳明可以專心修行,不用再管其他瑣事了。
靈泉山。
吳明回到洞府,立刻就著手排布大陣,有了金風烈火陣旗,靈泉山才真正算得上是一座可以安穩修行的洞府。
只見他駕馭遁光飛騰在空,繞著靈泉山上下不停盤旋,手中不時飛出一桿金、紅兩色的三角令旗,化為一道靈光沒入山石之中。
令旗只是金光一閃,就消失不見。
半個時辰后,吳明手中所有陣旗,都已經按照陣法所述,排布到了各處關鍵節點之上。
吳明手持陣盤,遁至靈泉山頂,這裡的庭院就是他修行洞府,也是此山靈脈的中心,更是靈氣最為充足的所在。
而陣盤不但是操控、駕馭陣法所必須之物,而且是勾連所有陣旗的陣樞,需要汲取大量靈氣才能維持陣法運轉,自然要放在靈氣充足之地。
無需法訣催動,陣盤感得周圍天地靈氣,自行發出一陣嗡鳴,繁密靈紋依次亮起。
天地靈氣受此牽引,頓時匯聚而來,在山頂結出一團燦燦光雲。
靈泉山上下衝起一道道金虹,細數之下,恰是三百六十五道,爭先恐後往陣盤中衝來。
吳明見此,面上神色卻沒有半點鬆懈,反而露出幾分凝重。
陣法還未真正立下,稍有疏忽就可能會前功盡棄!
必須等到所有陣旗都與陣盤緊密勾連,靈氣周流迴轉,那時才能真正放心!
隨著飛來的金虹越來越多,整座靈泉山上漸漸起了一陣風聲。
初時風聲極輕微,柔風捲起些許落葉,悠悠飄蕩。
風勢漸大,滿山的蟠桃樹,枝葉搖晃,狂舞不定。
漸至於狂風怒號,呼嘯轟鳴,如潮奔浪涌,不可止歇。
滿山草木俱都倒伏在地,難堪狂風之威,更有甚者被連根拔起,翻卷上天。
轟轟烈烈的狂風驟然一變,忽然尖銳鋒利起來,所過之處響起一陣嗤嗤破空之聲。
「金風一起,火勢將現,如此容易就布成了陣法,看來煉製這套陣旗的人,陣道造詣比我預料的更為高明!」
吳明眼見此景,卻不驚反喜,自語了了一句。
那些在天上翻滾不定的蟠桃樹,忽然被一團金風卷了進去,好似被千萬刀刃加身,竟然頃刻化為漫天木屑。
吳明轉目四顧,卻忽然目光一動。
只見山腳下,有幾道微弱光虹,顫顫巍巍,在漫天狂風捲起的沙塵、草木遮掩下,若隱若現,似乎隨時都會消散。
而這幾道光虹每每要往陣盤匯聚過來,卻好似后力不濟,到了半途就憑空消散。
「山上靈泉封鎖太久,聚靈陣法雖然還能照常運轉,
可是靈脈中的靈氣卻不足!這樣下去,恐怕無法堅持到陣法完成!」
吳明心中暗呼不好,抬頭看了一眼頭頂的陣盤。
陣盤上靈光極為強盛,但是在邊緣處有幾條靈紋正緩緩黯淡,眼看就要徹底熄滅了。
所有陣旗與陣盤都是緊密相連,不分彼此的,一旦出了差錯,必是牽一髮而動全身!
到時候布陣不成,重新來過還只是小事。
如果把陣旗毀了,短時間內他可沒地方去尋第二套陣旗來用。
而且為了交換這套金風烈火陣旗,吳明耗費了許多丹藥,要是就這麼毀了,未免太過可惜。
要是沒有大陣守護洞府,吳明又怎能安心修行?
雖說坊市內外都有六宗弟子巡查,應該不會有宵小敢於冒犯六宗之威,但是他又怎能把自身修行託付於外人之手?
而且他在這裡排布大陣,鬧出了如此大的動靜,卻不見有人來查看。
由此可知,巡查弟子也未必有多盡責!
真遇到危機之時,肯定是指望不上其等的,守府陣法必不可少。
既然靈氣不足,那麼補上就是了。
吳明心中念頭飛快轉動,立刻就有了決斷!
當即回身打出一道法訣,擊在洞府深處的靜室石門上。
「吱呀」一聲輕響,石門緩緩移開。
靜室中積蓄多日的靈氣,已經化為濃稠白霧,在這一刻蜂擁而出。
一條白濛濛氣柱直衝上天,被山頂那剛猛如刀的金風一卷,立刻散去天地四方,化為細雨飄灑而下。
修士駕馭陣法時,如果沒有靈脈為依憑,就只能依靠自身法力,難以盡展威能。
使用靈石來提供靈氣的話,就只能將陣法維持在一個極小範圍內,否則消耗的靈石之多,可不是誰都能負擔得起的。
吳明本是打算把靜室中積存的精純靈氣用來修行,但是現在也顧不得那許多了。
這也是無奈之舉,金風烈火陣旗籠罩整座靈泉山,就算把他手中所有靈石都投進去,也未必能有用。
石門一開,靈泉沒了約束,龐然靈氣遍布靈泉山上下。
得了充足靈氣支撐,陣盤上光華大盛,山頂結出的那一團金紅光雲,也發出轟隆巨響,在滿山金風帶動之下,光雲也翻湧不休,向四周蔓延而去。
山下那幾桿陣旗,本是靈光微弱,此時也隨風而起。
長虹數道,似乳燕歸巢,終於飛至山頂陣盤。
風火驟起,席捲而過,靈泉山上草木頃刻間化為飛灰,滿山的蟠桃自然也沒能倖免。
吳明見此心下一松,到了這一步就無需他費心,等金風烈火自行平息下來即可。
他伸手向上一招,陣盤輕輕落下。
盤中赫然立著一桿桿精緻小巧的令旗,旗面緩緩飄擺,只不過都是幻化的虛影而已。
吳明在山頂趺坐而下,閉目凝神,參悟起《太一金書》第一層法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