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墓開
隨著時間推移,繁雜的工程完工,畫面逐漸變得暗淡,一座小型的九日山出現在霧頂,山的四周是古老的江城,百姓面朝九日山具是面露悲意。
老人的臉色也略微低沉。
山下,不少人開始朝九日山看去,看著雲霧中那玄異的變化。
隨著百姓的身影散去,小型的九日山虛影凝成一道青光落下,整座山在那道青光漸漸的融入,有了一股不凡的韻味。
在修行者的眼裡,這座山散發著無盡的氣血之力,如同一個如山似岳的武者立在天地間;在普通人的感受中,山活了。
這種感覺很快就隨著青光的隱沒而消失不見。
亭中的眾人感受到腳下一股劇烈的震動。
山頭破碎,一個古樸的青石平台在亭前出,一隻巨龜馱著一面石碑立在平台中心。
平台出現的同時,十數道流光直奔山頂而來,立在朦朧的雲霧間。
「龍龜馱碑。」
聞人蒼一臉駭然的看著墓碑下的那隻龍龜,龍龜龜背暗綠,脖頸似玉,一股凶厲的氣息撲面而來。
「真的龍龜。」亓朝生磕磕絆絆的說道,「岷王連龍種都殺過。」
圍在山頭的眾人紛紛倒吸了一口涼氣,雲霧間有幾人蠢蠢欲動,那龍龜的遺體,那也算是至寶了
「那龍龜屍體氣血乾涸、精氣皆失,沒什麼用。」一人立在雲間,出言提醒。
「肉體還算了,宗門裡窮的話把那殼拿回去打幾把武器也算好。」又有一人嘲諷道。
原本幾處匯聚的靈氣一頓,毫無痕迹的散開。
下方陳弦和老者抬頭掃了一眼雲霧中的幾人,毫不在意的移開眼神,繼續看著青石平台。
龍龜的四周,一道道用龍龜血刻畫的深褐色陣紋一點點的浮現出來。
老人看見亮起的陣紋,朝平台上走去,陳弦剛想上前,老人擺擺手,示意陳弦待在原地。
一道青色的光馱著老人飛上了平台,龍龜背上的碑文發出微光,照射在老人身上。
儘管陽光耀眼,卻依舊掩蓋不了那道微光,微光在老人身上掃過,龍龜背上的碑文隨著掃描的進度逐漸亮起。
山下,不少人的目光緊緊盯著山頂那道和太陽光雜糅在一起的光芒。
五息后。
石碑光芒突然收斂。
「不孝後輩,王本之,求先祖開墓。」老人顫顫巍巍的跪在碑前,「當今人族將重啟人神之戰,修行界凋零,望先祖開墓賜下機緣。」
石碑輕輕晃動,一股厚重的氣息從九日山起,掃過整個江城,朝外圍山脈而去。
城中感受到這股氣息的強者臉色微變,難道岷王沒死?
還未等所有人細細感知,氣息散去,彷彿什麼都沒發生。
平台處,空間開始微微顫抖,墓碑上方逐漸撕裂開一個口子,龐大的氣血之力逸散出來,深紅的血柱衝天而起,通天徹地。
入口逐漸穩定下來。
陳弦眼含笑意的看著雲霧裡的那些人。
沒有一個人敢動,除了忌憚陳弦和那位宗師老者,更多的是害怕那位成道的岷王還活著。
看著毫無動靜的九日山,山下沒有感覺到什麼的修行者和靈種者紛紛停下動作。
半餉,平台上,王本之倚靠著墓碑休息,入口還浮在墓碑之上,黝黑深邃。
「入口只開兩個時辰。」有人在雲端開口,看著入口氣血的逸散速度,試圖挑起一些人不安分的心。
聲音傳遍九日山及其周圍,令有些人眼裡閃過一絲決意。
「修行本就是爭,一個不知道生死的先輩大能必然不會為難我等後進末學。」一人從不遠處掠過,朝入口衝去,「前輩得罪了。」
陳弦冷笑一聲,這些傢伙還是怕。
人影即將靠近入口,原本在涼亭邊站立的老者猛然出手,巨大的拳罡將平台前的靈氣吹散,朝人影狠狠砸去。
那股無物不破的威勢,讓不少朝這裡靠近的人背上驚起些許冷汗,這一拳顯然蓄勢已久。
那道人影亡魂大冒,慌忙的結印抵擋。
拳罡落在人影匆忙凝聚的道印上,肉眼可見的氣浪掀起。
「不!」
氣浪里傳來驚呼,人影化作一蓬血霧飄散於天地間。
飛來的百來道紛紛停下,一些人看出些門道,瞳孔微縮。
「宗師,得見至道的宗師。」
「一起出手,墓穴已開,區區守墓人如何擋得住我等大勢。」
數道法術夾雜著佛光朝老者襲去,幾名武者落在亭前的空地上,也朝著老者殺去。
「你們也叫大勢。」老者變拳為掌拍出,將近身的武者擊退,隨即順勢一抓,把飛來的那些光芒抓碎。
這些人貌似氣勢洶洶,實則各懷鬼胎,招式間具是試探。
「讓他們進去吧。」王本之老人出聲制止道,語氣里有著濃濃的疲憊,「墓穴已開,你們守墓人一脈的職責算是結束了。」
「本之你。」老者隨手將試圖襲殺他的黑影摁進地下。
「你也去吧。」王本之看著越來越多的人,搖了搖頭。
「王老高義。」
一聲高呼,無數道人影開始朝入口飛去,落入那漆黑的裂縫。
老者深深的看了一眼王本之,心裡抱著愧疚,自己已經見到至道的路,差的是天生地養的靈物和濃郁的氣血,這王墓中必然會有突破的機緣,待自己到達那無上的境界,必然護岷王一脈重現繁榮,老者想著,飛進墓穴。
就在守墓人進入入口后的一瞬間,一道金色的光芒朝著王本之斬去。
還未入墓的人紛紛一頓,何人敢如此膽大包天。
王本之老人是普通人,沒有任何人有殺這位毫無威脅的老人的心思,不管殺不殺的掉都沒什麼好處,搞不好還要和小先生和守墓人結怨,更何況這是岷王墓前,岷王會不留下庇護後人的手段?
眾人想著,那平台上的陣法亮起光芒,阻擋住金色流光。
金光散去,那是一柄刻著無數神紋的長刀,尊貴不凡。
陳弦臉色一冷,其餘的修行者臉上皆露出不可置信。
「殺。」一股極致的殺意出現在陳弦的臉上,這是亓朝生幾人認識陳弦后見過最為可怕的神情。
遠處十道流光從江城四周飛來,向著長刀的主人壓下,那人周身的空間凝固,宛如囚籠,長刀飛回,那人還未等十方印落下,破開空間帶著幾人進入路口。
「廢物,一群廢物。」陳弦朝著四周愣神的修行者罵道,那靜止的一息時間足夠眾人集火那名男子,可惜那些修行者沒一個反應過來的。
陳弦將十方印納入眉間神海,臉色難看的轉身,跟著那人進入墓內。
雲端留下的幾人眉頭也是緊皺,也紛紛進入了墓穴。
「那是什麼人?」聞人蒼問道,一旁的亓朝生也一頭霧水。
心禪沒理會兩人,從寬大的僧袍里拿出一部手機開始打電話。
「那是神族。」妙焰和尚臉色也不是很好,但還是出言解釋道,「神祗繁衍出來的種族,能讓小先生如此的怕是來人不簡單。」
看著一個個加快進去的修行者,亓朝生和聞人蒼似懂非懂。
一旁的心禪朝著電話那頭描述著那人的特徵,神情逐漸凝重。
「妙濟這些年都在悟道,沒帶你去虛境,亓朝生你怎麼回事,白雲觀沒讓你去虛境歷練過嗎?」妙焰和尚不知為何升起一絲怒火。
「沒有。」亓朝生想到什麼,低下頭。
「那是一名神子。」心禪接完電話,有些擔憂。
「幾代。」妙焰感到不妙。
「看的不是很清楚,師父說用刀的神子大多是五代以內。」心禪頓了一下,「師父還說以現在小先生的狀態未必是對手,師父現在在來江城的路上。」
亓朝生和聞人蒼到現在終於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
「我去叫觀中沒去虛境的幾位師叔師伯。」亓朝生說道,走到一邊也開始打電話。
「我通知師尊了。」聞人蒼將一張符紙化作灰燼。
心禪聞言吊著的心微微放下,這些人大概夠,其餘人的心思心禪也不敢去賭,剛剛那番情形,怕是指望不上這些傢伙,更何況這名神子敢大大咧咧的出現在眾人面前,必然有強者跟隨,還是穩妥點較好。
幾人正在涼亭里忙活著。
不遠處扶著墓碑的王老似乎也感受道剛剛那股明晃晃的氣息,眼神中含著無盡憤怒,那是岷王一脈的血海深仇。
還未等天地間靈氣波動平息。
幾個紅衣人慢慢悠悠從山道走了上來。
「呦呵,這幾個殺我神教之人的螻蟻都在啊。」一名紅衣人指著幾人,「亓朝生,白雲觀弟子。聞人蒼,妙濟弟子。妙焰,國清寺的和尚。」
紅衣人數了數,發現站在一邊的心禪。
「你是,我好像沒什麼印象。」
「我是你爺爺。-」本就煩著的心禪含怒出手,凝實的法相出現在天地間,瞬間附在心禪身上,心禪奪過妙焰手中的禪杖,朝著幾名紅衣人劈頭蓋臉的砸去。
佛光陣陣,禪意四散。
「我想起來了,國清寺的當代首座。」紅衣人紛紛避開衝來的心禪。
其中一人出手和心禪纏鬥在一起。
其它紅衣人見久戰不下,打算出手,亭中幾人也繃緊身形。
「走。」突然間,領頭的人喊道,打鬥的紅衣人立刻抽身,和神教其餘幾人朝入口掠去。
就在神教幾人離去,一股山嶽之氣落在山道上。
「林知府。」聞人蒼看見來人,有些驚訝。
「我剛剛感覺到神族和那群老鼠的氣息,人呢。」林知府氣血涌動。
「都進去了。」
「你們長輩都和我說了。」林知府聽聞,收斂起身上的氣息,「我會在這裡坐鎮,你們要尋求機緣就去吧,岷王墓里埋得寶物不少。」
聞人蒼和亓朝生點點頭,道了聲謝,也朝入口掠去。
妙焰想了一會,咬咬牙,也進入墓穴中。
「你不去?」林知府看著待在原地的心禪。
「不了,在修禪,不宜出手。」
林知府點點頭,他不像守墓人那樣缺少靈物氣血,中央對他這樣在體系內任職的武者,待遇極好,現在只要修行到了就可以晉陞,無需再去岷王墓里爭奪什麼。
若不是這次出了這麼多幺蛾子,他連露面都不想露面,神祗後裔、神教紅衣。
情況有些複雜詭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