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進入宮殿
就在眾人一籌莫展之際。
一道人影被丟到宮殿上方,肉眼不可見的氣場將那人化為齏粉。
所有人不約而同的看向那個飛出人影的平台,平台上除了五個站著的人,其餘人被不知名的力量壓得佝僂著腰。
陳弦眼中泛起殺意,緊盯著那個領頭的青年。
不少人的臉上也顯露著肅殺的神情,蓄勢待發。
氣氛莫名緊張起來。
「上方也不能進啊。」領頭的青年毫不在意的笑了一下,掃視了一圈,看見一個平台上站著的守墓人頓了一下,最終的目光落在了陳弦身上。
青年的樣子很奇異,並不似正常人族,臉上無數的紋路蜿蜒著散發著至尊至貴的氣息,紋路不時扭動如小蛇一般,雙目沒有瞳仁,全白的眼珠中有灰色的漩渦不斷生滅。
「太初。」青年的語氣里有些興奮,「很多神子都在找你,按你們的說法,應該有三年了吧,沒想到居然在這可以看見你。」
「哦?是嗎?」陳弦面無表情,平靜的說道。
「看來小先生當年殺的神子還不夠,還是說那些神子分量不足呢?」有人出言嘲諷。
「幾年不見,你的脾性沒有以前暴躁了啊。」神子沒有理會其他人的話語,自顧自地對陳弦說著,「三年前靈種剛出,你們有不少人受到影響而成為我父的養料,你和道宗也是那時候銷聲匿跡的,想來你們二人應該也都跌境了吧,要不我們來交交手。」
此言一出,周遭的人都變了臉色,陳弦跌境的事竟已經傳進了神族的耳朵里,只怕以後陳弦進入虛境會有很多曾經的手下敗將來伏殺他,這是心境上的修鍊,更是兩族的氣運之爭。
「你可以試試。」陳弦不再看著那名神子,而是觀察著下方的宮殿。
「我認識你,玄羅,四代神子的翹楚,你的兄長被小先生虐殺在東極山。」一個不知來歷的道人將神子的身份說出,」小先生小心,這傢伙不弱。「
「不認識,東極山一戰,我殺的二代、三代神子不計其數,至於四代的。」陳弦頭也不抬的發出一聲冷笑,極為不屑。
玄羅神子臉色不再想先前般隨意,臉上少見的出現些許怒色,那些金色紋路愈發猙獰。
「我勸你們最好不要動手。」顯眼的幾襲紅衣在最上方的平台出現,「下面那些,是被此地獨特環境造成,處在生死之間的怪物,這些怪物只有殺戮一切活物的本能,至道都難以殺死,對天地間所有能量波動都極為敏感。」
神教的人還未說完,最下方平台已經傳來了驚呼和慘叫,在眾人劍拔弩張之際,不少黑影在本就朦朧的燈光下走上台階,朝著平台靠近。
「我是神的後裔,這種玩意殺不死我。」玄羅神子瞥了一眼,沒太放在心上。
「玄羅少主,您來這的目的您自己心裡清楚,這怪物可不是單單人族武者死後的氣血之力所能催生的。」領頭的紅衣帶著恭敬的語氣朝玄羅神子說道。
玄羅神子臉色微變,他來這確實另有目的,可這畢竟是人族的腹地,有些事還是隱蔽一些為好,神教的那些混蛋竟然說出來了,雖然沒有點明,但也足以令其他人心裡有了警惕,這些傢伙侍奉神祗還心思不純,真該死。
玄羅神子眼裡閃過不悅,看了眼上方神教的紅衣,轉身將平台上毫無反抗之力的人踢了下去,帶著身後四人趁著影子分神之際衝進了宮殿內圍。
幾名離得近的修士連出手相救的機會都沒有。
「該死的神族。」有進過虛境的武者憤憤說道。
上方的幾名紅衣飄到台階上,為首的人手上提著一盞古樸的人皮燈,發出詭異的光芒,四周的影子彷彿沒有發現這一行人,依舊在撕扯著已經沒有氣息的殘軀。
「進入內圍就安全了。」有武者喊道,隨著巨大的聲響,不斷有人影如同炮彈般掠進內圍,也有各色的遁光一閃而過,但還是有不少運氣不佳的人被影子扯住,化為了地上的屍首。
隨著進入內圍的人多了起來,無數天材地寶的輝光不斷湧出,沒有人再管神子和神教那些人在何處,激烈的奪寶在內圍發生著。
外圍那些影子,似乎也感受到宮殿樓閣里的波動,但依舊沒有走進內圍,似乎裡面有什麼東西讓這些只會殺戮的怪物感到害怕。
陳弦身後的人也紛紛落下,試圖求那一線機緣,而去賭那虛無縹緲的運氣。
而妙焰還立在陳弦身後,兩人都沒有動。不遠處守墓人也站在平台上靜靜等待,而上方也有不少修為高絕的修士在觀望。
目前這些寶物對於這些修行已經踏入第三境的強者並沒有多大的用處,神教之人和神子一行估計怕繼續待在這裡會被圍攻,而先行進入。
時間逐漸過去,內圍的爭鬥逐漸平息,在樓閣里取得好處的人開始朝更深處的宮殿靠近。
一陣細微的震動,第一座殿門被推開,葯香逸散,所有人都感到心明氣清。
「葯殿開了。」打開殿門的道士看見四周火熱的目光,忙凝聚體內的靈氣,朝還在平台上的修士們大喝道。
幾道人影隨音而動,數道遁光掀起巨大的氣浪,影子們連人影都沒看清,不少道人便已經落在殿門前,比先前交手更大的波動傳出。
很快,一座座大殿被打開,平台上不少道人、僧侶朝宮殿而去。
原本的爭鬥隨著殿門的打開、珍貴的寶物出現,廝殺成為了內圍的常態,不斷有人喋血而退到樓閣處。
離主殿最近的殿門上,銘刻著複雜的符文,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封印法陣被破解。
一片氣血之雲飄出,濃郁至極。
平台上剩下的武者見此情形倒吸一口冷氣,數聲音爆驟然響起,最後靜待的幾名武者紛紛朝那個飄出紅雲的宮殿奔去。
「岷王修行的氣血池。」一人不敵,從殿門飛出,看著還在爭搶其它寶物的人喊道。
頓時,朝那宮殿奔去的人變得更多了。
岷王本就是武者出身的至道強者,其都要留著修行的氣血之池是何等珍貴,恐怕這裡其它的寶物都比不上在氣血池離修行一刻來的更好。
守墓老者突破音速,將聚集起來準備攔截的影子擊飛,衝進了殿門。
那原本無往不利的影子竟被老者隨手拍飛。
周邊還想進殿的幾人看見如此可怕的一幕,還是停下腳步,轉身拐去其它宮殿。
「小先生你還不去嗎?」妙焰和尚實在忍不住,出聲問道。
「你先去吧,有危險喚我即可。」陳弦還是立在原處。
妙焰眼看小先生還不動身本就心癢難耐,聽見小先生的話,點了點頭,也化作一道流光前去爭搶自己的機緣。
石壁上的平台除了不動的陳弦,只剩下寥寥無幾的三四人,他們似乎都在等一個特殊的時機。
「先殺玄羅。」一個聲音在寂靜的石壁上傳出,「定海珠各憑本事,如何?」
「可。」「善。」「好。」幾聲回應響起。
顯然這些還留在石壁上的人並不是一般的修士,都是從自家典籍或者傳承里知道定海珠遺落在岷王墓中。
「小先生您怎麼說?」
石壁上的人看向沒有出聲的陳弦。
陳弦點了點頭,轉頭看著下面躁動的影子,一枚印璽從眉間飛出,鎮壓了一個影子,玄黃色的氣息流轉將其覆蓋住,抓到陳弦面前。
看著面前漂浮在自己眼前的影子,陳弦少有的露出極為感興趣的表情。
影子渾身覆蓋著黑霧,看不清模樣,在空中揮舞著雙手,發出陣陣低吼。
陳弦輕輕朝影子一點,一陣靈風吹起,將黑霧吹散,影子的模樣令還在石壁上的幾人有些震驚。
那是一個慘白的青年女子的臉,臉上不斷有黑氣和不知何處而來的氣血之力流轉,二者互相泯滅,其餘的身軀並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若不是其雙手上還滴落著鮮血,誰也不會想到這是剛剛籠罩在黑霧裡只會殺戮的怪物。
「這黑氣。」離陳弦不遠處盤坐這一人,看得最為清晰,「很古怪。」
其餘的人也朝著陳弦眼前的影子看過來。
影子身上的黑氣逐漸在逸散中顯露本質。
「這是,怨咒!」有人驚呼。
「不,不止,這怨咒的濃郁程度怕是一城之人作為施咒的養料。」另一人出言說道,似乎看出更多,「好狠毒的咒術。」
「岷王墓怎會有人施下如此咒術。」
岷王在史書中乃是愛民如子的形象,在他治理下的岷州被稱之為那時候的世外桃源,怎會允許如此殘忍的咒術出現在自己的墓里。
「拔除此咒能否喚醒這些人?」盤坐那人朝陳弦問道。
陳弦搖搖頭表示不知,這些人身上雖有極為濃郁的氣血之力,抵住了歲月的流逝,但三魂七魄未必抗的住怨咒的侵蝕。
離得較遠的兩人也紛紛出手,從下方抓取了一個影子。
「我來試試。」一名身著袈裟的老僧出言道,比妙焰還有濃郁數十倍的佛光從老僧身上湧出,落在影子身上,黑氣如同冰雪遇見陽光般消融,發出嘶嘶作響,影子的掙扎愈發強烈,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一旁控制影子的人雙手連拍,巨大的力量隔著稀薄的黑霧將其制住。
隨著黑氣的逐漸消退,老僧眼裡掠過一絲不解,如此強大的怨咒驅除竟會這麼簡單?
還未等老僧想明,佛光已經蔓延到影子的頭部,一股近乎實質的濃鬱黑氣洶湧而出,加持在影子之上。
兩人大驚,將戰力飆升的影子丟回下方的台階。
「人道的厭惡,這詛咒何止一城之人。」老僧臉色陰沉,他驅除的只不過是那怨咒被未知的氣血之力壓制住后逸散出的些許黑氣而已,最後那爆發的黑霧才是真正的怨咒。
陳弦見狀也好奇的出手,試圖拔去黑氣,玄黃色的氣不斷從拇指大小的印璽落下,不斷磨滅著黑氣,和老僧一樣,很快,玄黃色的氣流湧上影子的臉部,一模一樣的濃鬱黑氣湧出,但比老僧迅速的敗退不同,玄黃色的氣流配合著氣血之力逐漸將黑氣壓回。
「十方印,地印。」盤坐的道人眼中閃過一絲艷羨。
陳弦沒有理會,感受了一會,把影子丟了回去,將印璽收回神海,臉色極為難看。
「小先生?」老僧邊上那人疑惑的看著收手的陳弦。
「神則,很強很強的神則。」陳弦雙目看向已經靠近大殿的玄羅神子眾人,心裡有了個極為不妙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