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章 辦法總比困難多
光陳徹所能觀測到的區域,行羅就超過了兩手之數。
而譚家莊雖然只是一個私人性質的莊園,但規模也超過另一個世界的村子。
佔地很廣。
陳徹如今身處的燈塔,位於莊園正中,也是這座莊園的主人——譚家人的主要居住地。
剛坐下的陳徹復又站起身子。
他和詹誠不同。
他不認識詹誠口中的同僚,更沒見過這個世界的所謂縣丞大人。
...即便是詹誠,陳徹也只是暫時覺得對方對自己沒有惡意罷了。
將自己的命運交給自己根本不認識的人,陳徹實在做不到。
他要想辦法自救。
站在牆垛邊沿,陳徹一邊循著記憶打量譚家莊的環境,一邊估算著自己這具身體的能耐。
一旁的詹誠正在閉目養神,聽聞動靜,只是微微蹙了下眉頭,卻沒有睜眼。
他需要儘可能的養足精神,以面對可怕的黑夜。
他其實有句話沒跟陳徹說。
那就是,黑夜屬於修羅。
如果說白晝里的修羅擁有不弱於普通九品武者的實力,那麼黑夜裡的修羅不僅能提升到九品武者中期的實力,還更加敏感和瘋狂。
只憑這座不過三四丈高的燈塔,詹誠可沒有把握真的能平安熬過一夜。
但他不知道的是。
在他眼中很可能是被一些謠言和話本小說帶偏了的陳徹,也在考慮夜晚對喪屍能力的加成。
「大哥怎麼稱呼?」
收回視線的陳徹,將目光朝向了盤腿閉目的詹誠。
「我姓詹,單名一個誠字,誠實的誠,小兄弟你呢?」
陳徹點點頭,「詹大哥,小弟陳徹,徹底的徹。」
原主叫陳澈,清澈的澈。但既然現在是他來主導,自然便以他的名字來示人。
沒等詹誠作出回應,陳徹繼續道:
「詹大哥,底下那些行羅,小弟是第一次親眼見到,能不能多說些有關牠們的信息?比如夜晚...才是牠們的主場?」
陳徹看向詹誠的目光里透著認真。
而且他也沒有說謊。
原主的記憶里有關修羅的信息,幾乎全部來自旁人口中轉述以及話本小說里的形容,原主十八年來,從未親眼見過這些被稱為世間共敵的可怕存在。
...也不得不說,原主過去的十八年生活堪稱是溫室里的花朵,畢竟修羅這種東西,在遠離圍牆的荒山野外,並不少見。
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發生的喪屍潮也屢見不鮮,據說那雲峰縣縣城,就曾在十多年前遭遇了一波數以千計的行羅圍攻。
這就是這個世界不管是村落、田舍還是莊園、縣城,都會砌築起高厚護牆的原因。
詹誠聽到陳徹的問話,心中微微詫異,瞧著陳徹平靜且認真的模樣,不由得想起不久前對方面對明顯強過自己的行羅,卻仍然猙獰著臉,不畏生死悍勇廝殺的畫面。
在他心裡,對陳徹的評價更加高了,乾脆也不再為了安撫而隱瞞的和盤托出。
「陳兄弟猜的不錯。」詹誠正色道:「夜晚的牠們更加可怕,別說是像我這種九品巔峰的武者,即便是八品高手在夜裡遇見這一群行羅,也只有避其鋒芒的份。」
武者?
陳徹腦海里適時的閃過這方面的信息。
譚家莊的莊主,也是一名武者,不過好像只有九品中期的實力。
除了莊主以外,
整座譚家莊三百多口人中,只有十多個護院和管家有著一身力氣和武功,卻沒聽他們提起過自己的實力品級。
倒是莊主曾在原主等一干臨時工面前露過幾手...雖然是發脾氣時。
年逾五十的莊主曾一巴掌拍碎了一根柱子,也曾一腳踏爛了一塊石磨。
...沃日。
九品中期的武者就能不幹人事了,那幹掉不幹人事的行羅得有多麼喪心病狂?
這個世界的喪屍這麼變態的嗎?
不科學啊...
這還打個屁的怪,升個吉爾的級啊!
「陳兄弟?」詹誠看到了陳徹臉上變幻不停的神色。
陳徹綠著臉道:「我沒事,我只是想靜靜...靜靜是個形容詞。」
詹誠:「?」
這下有點難搞了呀。
陳徹將身子縮到牆垛邊,懷裡抱著那把還沾著不知是誰的血漬的砍柴刀。
連詹誠這種入了品級的武者都不敢選擇在白天里殺出去,那自己這種鶸一般的身子骨又能怎麼辦?
真的要躺平嗎?
過了好一會兒。
陳徹再次開口道:「詹大哥,用火,殺的死這些玩意兒嗎?」
他忽然想起燈塔里有些點燈用的煤油,還有一些可燃物。
「可以是可以...」詹誠自己也想過這個辦法,「但他們的速度可不慢,估計還沒等我們將火燒到牠們身上,我們就先被牠們幹掉了。」
「那如果,我們將牠們引到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里,再將火點燃呢?」
「嗯?」詹誠一愣。
陳徹接著道:「燈塔里有煤油,還有不少可燃物。而燈塔的主體結構雖然是用磚石壘砌,可其中還加了鐵棒之類的東西做龍骨,只是火的話,應該燒不塌。」
陳徹的想法很簡單。
就是將莊園里的喪屍儘可能的全部引到燈塔內部,然後點燃燈塔內部的煤油等燃物,用瓮中捉鱉的方式,燒死那些喪屍。
但這個過程也不容易。
想要將那些喪屍引過來倒是簡單,只需要發出足夠吸引牠們的動靜就可以。
就是接下來,由誰去打開燈塔底部的鐵門,又由誰在最後一刻點火再逃回燈塔頂部呢?
陳徹目光灼灼的看著詹誠。
自己現在還是個鶸,肯定完成不了這樣的任務。
而詹誠好歹是一座縣城裡的捕頭,愣了不過一個呼吸,就在陳徹將自己的計劃說出來后,恢復了往日里的風采。
詹誠雙眼亮了起來,「沒想到陳兄弟還讀過兵法,此計可行!」
陳徹有些汗顏,這種辦法在另一個世界幾乎人人都可以想出來,只看能不能實現而已。
「詹大哥,這個辦法也很危險。即使前兩步做成了,但...要是最後我們沒能守住燈塔頂部的這扇鐵門,我們倆兒可就得被吃席了。」
陳徹還是有些緊張的。
「吃席?吃什麼席?」詹誠不明白,但聽懂了陳徹前面的話,錯愕之後微微一笑,「不打緊,萬一真的守不住這扇鐵門,我也能帶著陳兄弟從這燈塔上跳下去。」
呃...
「詹大哥是說輕功?」
詹誠點點頭,「雖然我身上有傷,一身實力頂多餘下六成,但帶著陳兄弟你從這兒跳下去,問題應該不大。」
說完,詹誠也難得的站起身子,目測了一下這裡離地面的高度。
約莫四丈,他自己孤身一人的話,沒什麼問題,但帶著陳徹想要平穩落地,估計多少也得付出一點代價。
但這是值得的。
畢竟若非得已,他也不敢賭。
賭今夜真的會平安。
倒是陳徹,忽然明白了一點什麼。看著詹誠的眼神,有些情緒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