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生靈塗炭
丁植看著面色凝重的司馬騰,腦海中飛速的旋轉著,他努力把今天中午到現在發生的每件事,見過的每個人,都細細的回憶了一遍。
他甚至還想到了那條黃狗。
可是他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來他和杜冷跟翠綠庄到底有什麼糾葛。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丁植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腰,然後小心的問道:「司馬先生,你覺得這是個什麼樣的陰謀?」
司馬騰看了看丁植,看著他那逐漸拉長的臉上,眉毛也緊鎖在一起,他小聲回答:「我看今晚難免有人沒辦法完好無損的離開這。」
「恕我冒昧。」丁植接著說道:「以司馬先生的身手,也會擔心嗎?」
司馬騰聽丁植說完並沒有覺得冒犯,反而覺得理所當然,他冷靜的回答道:「這翠柳庄的主人能使出這麼多方法把我們誆來此處,就足以說明他的手段了,我們萬不可掉以輕心。」
「可是我和杜冷這樣兩個小人物,我實在想不出他為什麼要加害我倆。」丁植終於把心裡想的說了出來。
「他雖然不認識你,但我想他一定認識丁郁。」司馬騰目光化作一道利劍直視丁植道。
「你。」丁植先是一驚然後急忙追問道:「難道你也認識家父?」
「沒錯。」司馬騰堅定的說道:「我就是十二年前那場瘟疫的倖存者之一。」
十二年前長安城中的駐軍營地里突然發生了一場詭異的瘟疫,瘟疫來的快且猛烈,當時軍營里的人十個死了八個,短短的十幾天內,這個駐軍營地就變成了空營。
所幸當時的官員和駐軍營地的統制發現的早,很早就封鎖了方圓五里的區域。
所以瘟疫並沒有擴散,只是在最後,用了一把火把軍營里的屍體燒的一乾二淨。
這件事來的快去得也快,在當時並沒有造成多大的影響,但在每個親歷者的內心,卻留下了巨大的陰影。
今天丁植又聽到有人提起了當年那場瘟疫,他一時竟有些恍惚,他突然有很多話想問他,但又不知道該問些什麼東西。
不過司馬騰並沒有讓氣氛僵住,他解釋說道:「那場瘟疫里,我負責幫助安頓疏散的周邊居民。」
聽司馬騰說道這,丁植不免對司馬騰產生了一絲敬意,但他還是沒有開口發問。
司馬騰卻也自顧自的接著說道:「當年張浪和趙鍮也都參與了,張浪負責協助封鎖軍營,而趙鍮則負責後續物資的配給。」
「可以說當年長安城全城的人都發動了起來,大家萬眾一心都為這件事付出了自己的一份努力,焚屍之後師法大師更是領著文殊院眾僧侶,連著舉辦了七天七天超度亡靈的水陸法會。」司馬騰一口氣把當年發生的事一一敘述出來。
聽著司馬騰的話,丁植好像也一下子回到了那個火光衝天的早晨。
天未明將明,還有一層清晨薄霧把視線變得更加模糊,那天軍營附近的空氣里充滿了松油硝石和石灰的味道。
不知道是誰發號了一聲施令,熊熊烈火瞬間把天空照的通紅,黑煙立刻衝散了薄霧,空氣里立刻生出難聞的惡臭味。
大火整整燃燒了一整天,好像這場烈火不僅焚燒掉了瘟疫,甚至連地府的惡靈都被燒的魂飛破散。
丁植哭了七天七夜,從此以後他便沒有再哭過,因為他的淚早已哭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