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三章 我不讓你死

每個人在察覺到自己被壓迫的時候當然都要反抗，這是人類的天性，雖然說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下導致人類有了這樣的品質，但是一旦擁有了自己想要辦的事情之後就會感覺到有那麼一陣陣的凄涼，沒辦法，每個人在選擇這種事情的時候都會覺得非常凄涼。

其實程敬在這個時候還是比較高興的，因為他在得知了自己的父親同樣也是反抗軍並且還是首領的時候就非常開心，當然更開心的是父親竟然承認了自己也是反抗軍的一員，要知道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到的事情。

只要參與過反抗的人都可以算作是反抗軍，不得不說程敬確實是已經做了足夠多反抗的事情了，所以他個人作為反抗軍當中的一員可謂是實至名歸，雖然沒有明確地找到組織，但是既然已經選擇了這麼做，那麼他當然會做出來更好的事情。

「爸爸，你告訴我，現在我應該怎麼辦？」程敬問自己的父親，希望對方可以給自己答案。

現在的程敬覺得自己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虛度光陰的意思了，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雖然說過要幫孔垂信報仇，可是這仇到底應該如何報還是非常麻煩的，他並沒有一個可以馬上行動就會獲得回報的計劃，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夠再堅持下去。

「不論怎麼做都可以，你現在還算是安全的，十樞洲不敢拿你怎麼樣，如果說他們真敢對你下手的話。我拼了命也會把你保下來。」程至如此說道。

愛自己的兒子也莫過於自己的父親。程至身為父親他知道這輩子到底虧欠了兒子程敬多少東西。每當想起來家裡被強拆時程敬所受到的委屈就讓程至感覺到非常不舒服，可是他也不能怎麼樣，因為他已經到達了十樞洲，並不能直接幫助程敬。

任何一個父親在這種時候都會覺得虧欠兒子，所以程至在後來跟程敬見面的時候才感覺有那麼一點點不舒服的意思，所以他在面對自己兒子的時候總是感覺沒有底氣似的，這並不怪他，而是一個人真的就到了如此的地步只能有如此的選擇。

說起來好多的事情是不太好的。可是一旦找到了一個契機那麼不管怎麼弄也是可以讓自己感覺非常棒的。

「我現在要的並不是我自己活著，而是我想要解決問題，你知道嗎爸爸，我沒有辦法再讓我自己一個人用這種苟且的方式活在這裡，因為我自己根本就沒有辦法原諒自己，我甚至是不能去做那些我自己喜歡的事情，這種狀態下我活著又有什麼意思呢。」程敬以近乎於怒吼的方式問道。

要說這件事情真的是挺難受的，程敬也已經知道每個人不管是活著還是死去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價值，可是他沒有辦法去搞定那些已經完完全全就搞定的事情，當然他很明白不管什麼事都不可能再有任何幫助。可他依然要如此。

程敬在自己的心裡過不了那道坎，那是他心裡的創傷。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用多久多長的時間才能夠解決掉那些問題，可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不去解決的話似乎根本就沒有任何手段能夠讓自己的心靈得到寬慰。

活著的人和死了的人都有責任，這話聽起來似乎是比較舒心，可是程敬怎麼聽都感覺自己就是在苟活，他不是要故意做低自己的身份，而是相對於孔垂信和愛因斯坦來說，他真的是有些不夠格。

「看開點就好了，兒子，你有你的作用，我在這邊也有我的作用，我們都是為了一個目的而奮鬥，垂信跟我們一樣，都是為了同一個目的奮鬥，可是你要想清楚，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夠把這件事情做成，現在你覺得活著是一種罪孽，同樣我也這樣認為！」

程至覺得有必要要對自己的兒子來說一些狠話了，不然的話他可能還是不夠清楚現在事情到底嚴重到了哪種地步，如果說一切都已經完美無缺的話，或許現在也沒有這麼麻煩了，可偏偏事情就不會真的有那麼完美無缺，每個人都很清楚。

「既然我們活著都是一種罪孽，那麼為什麼我們不能像孔垂信一樣去死！我已經受不了這種狀態了，雖然我還有責任，可是我倒是希望自己趕緊死了痛快！」程敬的情緒越來越激動，他完全不覺得自己還活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用處，他真的希望自己能夠馬上去死。

說完這些話，父親程至沉默了許久，他已經不知道應該怎樣來回答自己的兒子。

程敬的心情確實是如此，如果說以前他還不想死的話，那麼現在他必須是要選擇去死了，他很明白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的活著並不能帶來所謂的勝利，與其這樣倒不如跟十樞洲拼了，趕緊去死掉了事。

「你覺得，我們這些反抗的人，哪一個人是為了死才去做事的？我們每一個人都不是為了死才去死，包括孔垂信。因為我們的目的都是要為了要讓所有人都不必再受到這種壓迫，然而他們死，也只是一種反抗壓迫時的無奈選擇！」

還沒有等程敬說話，程至便又開始說道：「想要死很容易，我曾經也想要馬上去死，可是我們怎麼可能做到那種事情，要知道我們都清楚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任務沒有完成，現在如果你死了的話，誰去給孔垂信報仇！誰去給已經被滅的金陵朱氏報仇！」

程敬被說得怔了一下，他此刻才想到一個最為關鍵的問題，那就是等到他死了之後誰還會去給孔垂信以及朱靖壇報仇，因為一旦他死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去完成這種事情了，還有很久很久以前的崇禎皇帝以及尼古拉特斯拉，這些人的仇誰來報？

愛因斯坦還被十樞洲控制著，誰又來解救他？自己當初的承諾還能夠一一兌現嗎？

「我……」程敬啞口無言，甚至連一個我字說出來都感覺特別困難。

「你現在想一死了之，我也想，可是我們死了之後就可以逃避了嗎？十樞洲還是會存在，他們還是會繼續壓迫所有的人，難道你想要讓自己的愛人就這樣被壓迫致死嗎！難道你不知道自己應該用什麼樣的手段來保護她們嗎！難道你忍心！」

被父親這一頓狂吼，程敬似乎明白了一些道理，如果說現在就這樣死去的話斷然是不能解決問題的，他也知道自己即便是想要解決問題也不能這樣來，現在程敬才想到自己之前總是想要死的想法是有多麼的愚蠢，如果一死可以了之，那麼十樞洲就真的大獲全勝。

「我知道了，爸爸。」程敬總算是豎起來信心，他可能是想明白自己能夠辦的事情了，雖然現在還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辦好，但是他知道僅僅是以自己的死根本就不能解決問題，真正能夠解決問題的辦法是好好活著，活到十樞洲覆滅。

「你是我的兒子，我不會讓你死，十樞洲也不能讓你死，這天下沒有人任何一個人能夠讓你死！只要你還活著，你就是我反抗下去的希望，這就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每一個反抗的人除了為自己當然也是要為了自己的家人，甚至可以說更多的是為了自己的家人，程至如此，孔垂信如此，朱靖壇也是如此，當程敬能夠把這個問題想明白之後，他也就算是明白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