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之初（7）

那一夜，高寒感到個人的力量在大自然面前是多麼的渺小。他拚命的抬沙袋，拚命的裝車，拚命的往堤壩缺口扔，缺口像個巨大的怪獸，瞬間將堵上的沙袋沖跑了。

高寒許多次心情沮喪到了極點，他真想逃跑，跑的遠遠的，這樣毫無效果的封堵，除了失望就是失望。

眼看村北部全部要被水淹了，水漲到半腰深，這時一個人開著拖拉機趕到，一下衝進缺口，將缺口堵住，缺口的水流變小了，趁這個機會，高寒他們拚命將沙袋，往缺口上堵，漸漸地水流消失了。終於缺口被堵上，這個時候天已經亮了。

雨依然在下，白天看清楚了錯河的全貌，這不是平時的錯河，是洪水滔天的錯河，此時早已汪洋一片，分不清哪裡是河道，哪裡是被淹的房屋。高寒感嘆昨天夜裡，他們面對的是怎樣的大洪水啊。

村民安全了，濤濤的洪水順著河道咆哮著流向遠方。水面上不斷出現漂浮的樹木，牲畜。突然高寒看到有根木頭上爬著一個人，他在向高寒招手。

這是上游的人被洪水沖跑了。人命關天，高寒顧不得疲勞，拿上繩子順著河堤往下游追去，看著水流拐彎水裡的人靠近時，將繩子拋出去。

因為大雨如注，水裡的人第一次沒抓住繩子。此時水流速度越來越快，前面到了落差大的高坎上，刻不容緩高寒拼勁全力再次將繩子拋過去。溺水人這次抓到了。隨著轟隆隆木頭和各種物品掉到坎下，高寒奮力將溺水人往岸上拉。

其他人趕到，在大家合力幫助下，溺水人終於被拉上岸。高寒一屁股坐在地上，在雨里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癱倒了。

溺水人獲救，可是驚魂未定，被拉到岸上，再也站不起來，被人抬著送到屋裡。

高寒在地上休息一會兒，勉強站起來，踉踉蹌蹌的往家趕，疲乏讓他支撐不住了。

在連日雨水的侵襲下，自己家也不能幸免於難，高寒發現院牆倒了，到羊圈看看，發現羊一個沒少，正扎在一堆相互取暖。他勉強用樹枝將牆窟窿堵上。

睡覺是恢復體力的最好辦法，高寒一頭扎在炕上，倒頭便睡。晚上被安排還要值班呢。

緊張，持續的緊張，只要雨不停，堤壩隨時有危險。晚上，吃過晚飯，高寒再一次來到堤壩上，此時錯河的水面與堤壩頂端持平。

高寒用手電筒檢查堤壩每一處。正在這時，高寒見一個人向自己走來。等到錯身一剎那，高寒看到一個熟悉的面孔。

「趙小球」高寒驚奇的叫道。

「高寒」對方顯然也認出他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高寒知道趙小球家是上游村的。

「我，別提了，我是被洪水衝下來的」趙小球說道「回不去家，我自願加入抗洪隊伍中」

「原來是你」高寒叫著說「白天是你衝下來的」

「是我，我到現在不知道誰救的我呢」趙小球說。

「哈哈…」

此時錯河的河面水流正平穩的度過，偶爾堤壩上會出現小缺口，大家扛著沙袋快速堵上，生怕缺口再次擴大。

來風了，雨斜斜的澆在身上臉下生疼。有的時候閃電在南山上空劃破黑夜，給這些守堤的人一些光亮。河面看著非常嚇人。

有的時候，河面打一個漩渦，像個吞吐的巨獸，旋轉著跑遠。這一切被巡防的人盯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