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賭約
在教室門口，餘澤老師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彭思學，見彭思學只是一門心思學習，才放心心來。但是他心裏面對他的戒備並沒有放下，成見這種東西可不是那麼容易消失的。
餘澤老師走後，彭思學才不經意間抬起頭，露出了一個耐人尋味的笑容。可憐他彭思學明明就只想搞學習，怎麼老師們就是對他不放心嗎？
「廖伊人，你好。我數學有道題不會，你能幫我講解下嗎？」鄧光陰幾乎在餘澤老師一隻腳離開教室的時候就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找上了廖伊人。他的手上拿著上學期期末的數學試卷，上面紅紅的九十五分非常醒目。
廖伊人心情非常糟糕，手掌下意識地掩蓋住自己桌面上數學試卷的分數。
「鄧光陰，你可真有意思。你一個九十五分的向一個六十五分的請教，你怎麼想的。向她請教如何做錯一道題，怎麼樣憑實力不及格？」孫有朋可是在廖伊人遮掩好之前就看到了她的數學成績了，於是出於為廖伊人解決麻煩的目的說道。
孫有朋的這句話成功地得罪了兩個人，反正廖伊人是不可能記孫有朋的好的，一張好好的數學試卷已經被她竄成了團。至於鄧光陰，那是恨不得把孫有朋送下去，拔舌地獄一定歡迎這樣的人才。
「沒關係，伊人。我可以給你補數學，我感覺我數學還行。」鄧光陰直接無視了孫有朋，眼睛里都是廖伊人。
孫有朋也沒覺得尷尬，有些人生來就是重色輕友的，比如鄧光陰。他小心地把瓜子殼吐到桌面上的紙船里，一雙眼睛四處打探。作為一名喜歡交朋友的男孩子，他總是在不斷找機會加入別人的話題，意圖成為很多人的朋友。
「謝謝你，李晨旭已經答應每天中午幫我補數學了。」
「不錯，我答應了。」李晨旭恰好從廁所回來，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給予了配合。廖伊人大美女，怎麼樣配合都不吃虧。
「李哥那你不介意多輔導一個人吧。我數學也不太行，也想補習補習，不過你放心今後你和伊人的早餐，我鄧光陰承包了。」鄧光陰拍著胸脯說道。
「能不能把我的早餐一併承包了，我可以幫你補補數學。」彭思學揶揄道。
鄧光陰愣了愣，一學期的同學了，鄧光陰愣是沒有和彭思學說過幾句話。彭思學在期中考試之後就把自己封閉在自己的世界了，一貫的作風是不管閑事。
「彭哥，你如果手上不寬裕的話，我也可以把你的早餐順手承包了。但是你別給我補數學就好，你九十分，我九十五分。我們就不用這樣互相傷害了吧。」鄧光陰嘆口氣。
他鄧光陰就不是為了補習數學呀，而且彭思學的數學分數還真的不怎麼樣。是能補出個突飛猛進，還是能補出個廖伊人。
「你覺得有沒有一種可能，我是特意控分的。」彭思學嘴角微微上翹。有時候他也會有一點點寂寞，沒有人能分享他的喜悅。
「你說是就是了。」鄧光陰表示不感興趣，眼睛里還是只有廖伊人。廖伊人不得不低下頭，躲避鄧光陰的目光。她見過很多喜歡她的男孩子，但是像鄧光陰這樣一點都不加掩飾地盯著她看的，像痴漢一樣的，真的就不多。
彭思學不再插話，又把心思放在了練習冊上了。他剛才控分的話自然沒人相信，那得多二才會幹出這種事。
宿舍里，夜間茶話會按時召開。剛開學，大家的主題還沒在成績上。
本來還在聊著時政新聞，討論著中國的軍事力量排第幾的問題。結果不知道怎麼話題就到了男女感情，然後又提到了廖伊人。
「小鄧子，廖伊人不是你能把握得住的，不如換個妹子試試。」孫有朋磕著瓜子，認真勸道。
「換，為什麼要換。要找就找最漂亮的。我的性格不允許我將就。」鄧光陰靠在床上，眯著眼睛。
「你要是沒有瞎，你就應該能看出，廖伊人明顯是看上了李晨旭。」雷凌風說道，這個語氣就有點恨其不爭了。
「可我也看出來了，李晨旭目前對廖伊人沒興趣呀。」鄧光陰說道。
「以廖伊人的段位，不出半個月，李晨旭就會成為下一個舔狗。」彭思學說道。
彭思學可沒有看出來廖伊人喜歡李晨旭，那不過就是用來做擋箭牌的工具人而已。曾經他就是這樣一個工具人，還誤以為妹子對他有意思，結果相當尷尬。
「什麼是舔狗。」孫有朋來了興趣。
「就是明知道對方不喜歡自己，還毫無尊嚴跪舔的人，比如鄧光陰。」彭思學科普道。
「能再形象一點嗎？」孫有朋問道。
「她給了你一巴掌，你卻問她手為什麼這麼涼。這就是舔狗。」彭思學想了想回答道。
「這代表我對她的愛，試問還有比這更深更痴情的愛嗎？」鄧光陰說道。
「大家拿出小本本，記重點。舔狗最重要的特徵之一就是常常自我感動，比如鄧光陰現在的樣子。」彭思學指著鄧光陰說道。
「平時看你悶頭學習，以為你是個書獃子，沒想到你懂的還真多。」孫有朋感嘆道。
「能不懂嗎？我曾經就是一條忠誠的舔狗。」彭思學平靜說道。
「你也舔過廖伊人？」孫有朋驚到起身，撞到了上鋪，疼得不停摸著腦袋。
幾雙求知的眼睛，在黑暗中閃閃發亮，緊緊盯著一臉平靜的彭思學。
「當然不是她，我認識廖伊人總共不到一星期。」彭思學翻了個白眼，不過由於宿舍比較黑沒人注意到。他可不想提曾經的糗事，有億點點丟臉。
「不是她也沒關係，有故事就行，我這有酒。」孫有朋從枕頭底下真的拿出了一個二兩裝的小瓶白酒。
「有酒？」雷凌風本來昏昏欲睡的，現在興奮起身了。
「剛我才看你都昏昏欲睡了，隨時有可能睡著的樣子，怎麼這麼精神了？」鄧光陰略帶驚奇說道。
「睡亦醒時醒亦睡。」雷凌風搖頭晃腦。
「說人話。」鄧光陰鄙視道。
「假寐。」雷凌風無奈道。
「問題是我們的重點是故事呀，沒有故事酒就沒了滋味。」孫有朋說道。
「沒有酒，這個世界就不會有故事。」雷凌風振振有詞。
「所以我們到底是要聽故事還是要喝酒。」鄧光陰有點懵。
「當然是睡覺。」彭思學一錘定音，然後閉上眼睛，表演了一番三秒入睡的超能力。
主人翁都睡了，故事肯定就沒得講了，孫有朋遺憾地收好藏酒。鄧光陰卻翻來覆去睡不著，「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早上，花在笑，風在叫。鄧光陰又殷勤地為廖伊人奉上了一份豐盛的早餐，牛奶、麵包、雞蛋、蘋果。
「謝謝。」廖伊人說完就轉手把麵包和雞蛋送給了李晨旭，就當著鄧光陰的面。
「你怎麼看出我沒吃飽。」李晨旭毫不猶豫地接受了，拆開包裝袋就大口吃起來。
鄧光陰黯然撇過臉去，假裝自己什麼也沒看到。
「鄧哥哥，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不高興，我只是不想浪費。我今天不太餓，吃不了那麼多，又不想浪費。要不你下次別送這麼多了。」廖伊人見鄧光陰心情沮喪，回頭說道。
鄧光陰聽到廖伊人的這些話，如同打了興奮劑，心情轉眼就好了。
「沒事，你說得對，浪費不好。現在不也沒浪費，但我不能因為可能存在的浪費而少送，否則萬一你吃不飽怎麼辦。」鄧光陰說道。
「鄧哥哥，你真好。」廖伊人甜甜一笑。
「只要你開心，我可以更好。」鄧光陰鬼使神差，情不自禁說道。
「你兩當演偶像劇呢？我年夜飯都快吐出來了。」李晨旭作嘔吐狀。
「旭哥哥，你也很好。」廖伊人歪著腦袋，抿著嘴輕輕一笑。
「我也是這麼覺得的。」李晨旭甩了甩頭。
孫有朋感覺遲早有一天自己會被噁心死的，一屁股坐在了彭思學的課桌上。
「下去。」彭思學瞪了孫有朋一眼。
「你不覺得他們噁心。」孫有朋跳了下去，一隻手還搭在了彭思學肩膀上。
「你這樣才讓我覺得噁心，拿開你的爪子。」彭思學推開了孫有朋的手。
「你就真的不覺得被噁心到了。」孫有朋再次問道。
「等你有喜歡的人了，就不會覺得噁心了。」彭思學一邊看著等比數列頭疼，一邊回答道。
「說得好像你有喜歡的人一樣，你談過戀愛嗎？」
「女人只會影響我刷題的速度。」彭思學不屑一顧。
「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剛進來那個劉思曼還不錯，你要是拿下她我就信了你。」孫有朋指了指走進來的劉思曼。
「無聊。」
「無能。」
「期中考試之前，她就會成為我的女朋友。」彭思學隨口說道。
「如果你失敗了，大排檔你請全宿舍吃一頓，我輸了我請兩頓。」孫有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