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樣的配方，不一樣的結果

彭思學想了想又有些後悔打這個賭，不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會輸而是因為太浪費時間和精力了。當然最主要還是因為劉思曼不夠漂亮，不值得他付出那麼多精力和時間。

因為裝扮的原因，劉思曼本來七分的容貌硬生生降到了六分，也就比一般女孩子好點，但也不多。作為顏黨的彭思學很清楚自己就是個好色之徒，顏色不夠他壓根就不想搭理。魯迅先生說過「浪費時間是極大的犯罪。」

高中彭思學唯一的目標就是考取好大學，集中精力才能辦大事。三心二意怎麼能有好結果，至少他沒那個本事。有的人或許可以做到，那樣的人都不是普通人。承認自己平庸，接受自己平庸，才能做到量力而行。

其實一頓大排檔都不算什麼，反正彭思學有稿酬，別說一頓，一周都沒問題。但面子不能丟，男人可以流汗，可以流血，可以丟命，但決不能丟面子。彭思學腦子飛快旋轉，想找一個同劉思曼搭訕的切入點。

「劉思曼同學，我數學成績不好，你能幫我補習下數學嗎？不白幫忙，你之後的早餐我可以都承包了。」彭思學想到便立刻行動，直奔劉思曼說道。

鄧光陰忽然覺得這一幕特別熟悉，努力忍住笑容。孫有朋差點被瓜子卡住喉嚨，使勁咳嗽。當天鄧光陰的表演，不說全班都看見了，至少劉思曼是見過了的。難道劉思曼真的會覺得彭思學是為了學習，這顯然不可能。

劉思曼對此前鄧光陰開學第一天的操作當然還沒忘記，今天這個場景不就是當初的翻版嗎？臉上有點小小的尷尬，想說些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一雙白凈的小手，無意識地捏緊發梢。

「思學哥哥，你就不覺得尷尬嗎？」廖伊人像是在看戲一樣，笑得很開心。

「呵呵，只要我不覺得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彭思學不以為意，目光炯炯地看著劉思曼。

彭思學的確一點都不尷尬，尷尬確實轉移給了劉思曼。所以尷尬不會消失，但是會轉移。這是廖伊人這時候悟出來的道理。

「可我的數學也不是很好。」劉思曼說道。

劉思曼想拒絕，又不好意思拒絕。在考場的時候，彭思學是幫過她的。

「你是不是誤會我了，我可不是鄧光陰，你也不是廖伊人。痛快點，幫或者不幫。」彭思學左手搭在劉思曼后桌上，右手搭在劉思曼桌上，此時兩雙眼鏡的距離不超過三十厘米。

劉思曼有些緊張也有一點氣憤，但她躲不開彭思學目光。現在的場景又讓她想起彭思學騙走她初吻的事。她假裝打量廖伊人的時候，就在內心承認了一個事實：廖伊人的確比她漂亮得多。美醜是一種主觀判斷，有時候很難評判兩個姑娘誰更漂亮，但不適用於現在的劉思曼和廖伊人。

所以劉思曼覺得應該是自己自作多情了，或許彭思學就是想要補習數學。要是對她有企圖，態度應該不會這麼惡劣。這讓她又傷心又氣氛。

「我幫你。」劉思曼咬著牙說道。

「那就從今天中午開始，你覺得怎麼樣。」彭思學步步緊逼。

「行。」劉思曼看著越來越近的彭思學，心跳得很快，臉上紅雲浮起。

「仔細看看，你還挺好看的。」彭思學說完轉身回到自己的座位，繼續學習，看都沒在看劉思曼一眼。

劉思曼偷偷看了彭思學幾次，有些生氣，也有些悵然若失。什麼叫仔細看看，還挺好看的。她本來長得不差，就是故意扮丑而已，免得麻煩。不過班上有廖伊人在，她應該是不用扮丑的。男生的眼裡大概就只會有廖伊人，其他姑娘恐怕都會被忽視。

孫有朋驚呆了，從來沒有想過搭訕女孩子還可以這麼硬氣的。這麼硬氣的態度居然成功了，難道女孩子都喜歡這種方式。他感覺自己又學到了一手，這都是寶貴的經驗啊。

中午，彭思學在第一時間抓住劉思曼，要求和她一起去食堂。

「你不用跟著我，我說話算話。」劉思曼嘆口氣，想拉著自己的閨蜜柳青青跑開。柳青青笑笑，躲開了劉思曼，一個人跑了。

「跟我走吧，我請你吃。」彭思學笑笑，轉身離開教室往食堂而去，只是時不時回頭看看劉思曼有沒有跟著。

劉思曼不情不願地跟著，低著頭，苦著臉。她盡量與彭思學保持一米的距離，免得離太近別人誤會。流言蜚語對男孩子影響有限，可她是個女孩子，名聲很重要。

一樓食堂已經人滿為患了，隊伍都排到食堂外了，恐怕要排很久的隊。彭思學扭頭就走向了二樓，見劉思曼不願意跟上，他直接拉住她的手臂。劉思曼甩開彭思學的手，老老實實跟了上去，像一個受氣的小媳婦。

食堂二樓主要供應教師，都是些單獨的炒菜，價格是一樓的兩倍。一般學生都不會去二樓，所以那裡很少出現排隊的情況。二樓的所謂炒菜在學生眼裡，性價比實在不高。味道不比一樓好多少，價格還這麼貴。

到了二樓，彭思學鬆了口氣，運氣不錯，前面就兩三個人，不需要排多久時間。

「你去那邊佔個座，等下我打好飯菜過去。」彭思學指了指後排的角落的一個位置。

劉思曼順從地藏在了角落位置，都不敢抬頭左顧右盼，在二樓吃飯的老師真的挺多的。索性有一些老師是回家吃午飯的，比如班主任余老師。

「阿姨，來份紅燒肉、一份青菜、一份土豆牛腩、一份西紅柿炒雞蛋、兩份米飯。」彭思學禮貌說道。

食堂阿姨貼心地幫他把飯菜放好在托盤上，彭思學道了聲謝，然後轉身走到劉思曼佔好的位置。

「你怎麼買這麼多。」劉思曼眉頭微蹙。

「又不需要你付錢，瞎操心。」彭思學把米飯和筷子用雙手呈給劉思曼，然後還貼心地夾了一大塊紅燒肉到劉思曼碗里。

「我是怕浪費，浪費可恥。毛爺爺說過，貪污與浪費是極大的犯罪。」看著碗里那油汪汪的一大塊紅燒肉，劉思曼整個人都不好了。那麼肥一塊大肉，她一個女孩子怎麼可能吃得下。

「怎麼吃不下，看那邊，你該向她學習。」彭思學指著旁邊一百八十斤的劉涵曦說道。

劉涵曦一口一塊紅燒肉，都不用藉助米飯或者青菜解解油膩。

「不要，我不要變成那個樣子。」劉思曼面露恐懼，趕忙把碗里的紅燒肉夾回給彭思學。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現在可不是唐朝，就算是唐朝，一百八十斤的女孩子也不可能是美的代表。

彭思學笑了笑，藉助米飯一口就吃了下去，並且說：「你夾的菜就是香。」

「香，那你就多吃點。」劉思曼賭氣一般把紅燒肉都夾給了彭思學。

投桃報李，彭思學就把牛腩一點點挑出來夾給劉思曼。說道：「禮尚往來，這點牛腩吃不胖你，而且你也太瘦了，適當補補更漂亮。」

「人貴自知，我怎麼樣也不可能比廖伊人那麼漂亮。」劉思曼小聲說道。

「不要拿她和你相提並論，那是侮辱你自己，我不允許。廖伊人就是個花瓶，一點內涵都沒有。」彭思學輕輕摸了下劉思曼的頭。接著補充道：「我們男生骨子裡喜歡的是有內涵的女孩子，內心美比外在美更重要。」

這句話彭思學說出來自己都不信，自然騙不過劉思曼。

「那為什麼那麼多男生喜歡廖伊人。」劉思曼手裡的筷子輕輕點著飯碗。

「那不是喜歡，那都是見色起意。如果不是見色起意，那更糟糕了，那樣的男人膚淺，你忽視掉就好。」

「哦。」劉思曼似乎心情好了一點，又主動把碗里的一塊牛腩夾給了彭思學。

「其實你就很不錯。」

「哪裡不錯，外貌還是內在。」

彭思學斟酌了一下，小心說：「無論是外貌還是內在，你已經都在金字塔尖了。外貌上，但凡你收拾下自己八分打底，不說別人肯定比徐璐漂亮。內在更不用說了，我態度那麼差，你都願意為我補課，這還不美？」

「哪有你說的那麼好，我就是個普通的姑娘。」劉思曼說道。

兩人的午餐吃得很慢，他們不是第一個到食堂二樓的，但卻是最後一個離開的。彭思學覺得自己大概是瘋了，居然突發奇想和一個小女生吃午飯，以至於浪費了一個小時。但這頓飯沒有白吃，離開食堂的時候，劉思曼和他的距離再也沒有超過二十厘米了。

每天進步一點點，說不定不到期中考試，他就能拿下劉思曼，完成賭約，然後一心一意搞學習。在高中只有學習才是真，什麼戀愛，那都是過家家。

女孩子可能不是個個都是多愁善感，但有一個算一個都有自己的小性子。所以男孩子必須要會哄女孩子。哄女孩子又是一門專業要求很高的技能，學習這項技能是需要花費時間和精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