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七 陳建擔當
「陳建......」
余薇走進辦公房,磨蹭到陳建辦公桌前,神色複雜地欲言又止。
之前她聽沈家名說那個聞香教暗樁的目的多半是想要挾他們就範,甚至會以此為由連帶著對陳建進行威脅,心裡一下子就急了。
她不是為她和沈家名一群人的安危而感到擔心,因為她覺得自己和沈叔等人無論走到哪裡都能夠活得下去。
她擔心的是陳建會為此而受到牽連,從而影響到陳建在大明朝廷的前途。
從她接觸陳建到現在,陳建已經在她心裡佔據了極為重要的地位。憑著女性的靈敏第六感,她也非常相信陳建對她的感覺也同樣如此。
所以在這個關鍵時刻,她的第一反應就是絕對不能對陳建造成不利影響。
她前來陳建的辦公房就是向陳建提出辭行。
然而事到臨頭,她的心裡忽然湧起難以形容的難過和不舍,告別話語就怎麼都說不出口。
「余薇,怎麼了?這可不像是往日里爽快的你呢。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嗎?來,坐下說。說出來,天大的事情也有我為你擔當。」
陳建站起來繞過辦公桌,走到余薇面前,毫不見外地將余薇按坐在會客沙發上說道。
「陳建,你,我,今天......」
余薇抬頭看著陳建,眼神里全是感激,但嘴裡還是說不出完整話語。
「看你這樣子,怕是真的遇到難事了。讓我來猜猜,你是遇到了什麼難事。余薇,是你們以前的人出什麼事了,還是有人認出了你們,對你們進行了什麼威脅?」
陳建在余薇身邊坐了下來,輕聲說道。
「啊......」
余薇大吃一驚,眼睛瞪得老大,不可思議地看著陳建。
陳建微微一笑,眼神平靜地看著余薇。
「陳建,你,你,難道你早就猜到了我們的身份?」余薇有點恐懼地說道。
「能猜到一點,但沒有完全確定。你們不外乎就是在外地犯了事,或者被某件事所牽連,一直躲藏在磴山寺附近而已。最厲害也不過就是你們以前在某處佔山為王反抗官府,事敗之後被官府通緝罷了。」陳建無所謂地說道。
「這你也能猜到?那你作為朝廷官員,當時怎麼不拿下我們向上面邀功,反而還毫不介意地收留我們,還對我們這麼好?」余薇心頭大震,禁不住傻獃獃地問道。
「你是幼娘的救命恩人。你覺得我陳建是恩將仇報的無恥小人嗎?再說了,我那只是猜測,並無什麼實據,自然是你們怎麼說我就願意怎麼信咯。」陳建攤了攤手說道。
「你就這樣相信我們不會對虎山口,對陳家不利?你甚至還讓我與你最為寶貝的幼娘長期呆在一起。」余薇下意識地追問。
「不知道為什麼,我從見到你和沈叔夏叔小青的第一眼起,就堅定地相信你們絕對不是為惡之人。而事實也證明,我的眼光沒有出錯。你們不但沒有對虎山口不利,你們還在倭寇之戰中幫我殺了那麼多的倭寇。甚至在海上你還親自出手救下了同安侯府的雅芝小姐。」陳建避重就輕地說道。
「陳建,謝謝你對我們的信任。」
余薇頓時被感動得一塌糊塗。
「信任是相互的。我願意信任你們,那麼你也應該信任我。說吧,你到底有什麼為難之事?」陳建順著余薇的話說道。
「陳建,我,我......我和沈叔夏叔想要......想要離開虎山口。
」
余薇眼裡忽然湧出淚花,帶著哭音說道。
「嗯?你要離開虎山口?去哪裡?」
陳建眉頭一揚,聲音里有了一絲怒氣。
現在陳建雖然已經完全融進了原來那個陳建的角色,但他的主體意識卻還是後世人的意識,非常喜歡余薇這種幹練大方毫不虛偽做作的美麗女子。
他在內心裡早就已經把余薇視為了自己的女人。
聽到自己認定的女人說要離開,他自然會感到有點生氣。
「余薇,虎山口的真正實力你又不是不清楚。我陳建完全可以這樣說,放眼整個大明天下,沒有任何地方的軍隊能夠強得過我虎山口軍隊。你們以前就算犯下了天大的事,我也能為你們擔當。」
為了徹底寬慰余薇,陳建乾脆把話說得無比明顯,要以虎山口強大軍力強行保護余薇。
「陳建,真的是天大的事你也要為我擔當......」
余薇眼裡露出一絲希望神色。
「不,不,我不能那麼自私。陳建,這事情實在是太大了,你根本擔當不起。你,你還是讓我們走吧。我們走了之後,你趕緊把我們存在過的一切痕迹都抹除......」
余薇緊接著又想起自己身份的高度敏感性,覺得陳建絕對扛不住,就連連搖頭說道。
「擔當不起?沒有試過,你怎麼知道我擔當不起?余薇,我實話告訴你,就算你們以前犯的是造反謀逆大罪,我一樣能給你扛下來。以我虎山口現有軍隊戰力,絕對扛得住朝廷10萬以上腐朽之軍的進攻。只要狠狠擊敗朝廷幾次,朝廷就只能對我實行招安。那時候,你們還有什麼罪名抹不掉?」陳建大手一揮,豪氣干雲地說道。
「陳建,你,你真能做到為我出頭舉兵反抗朝廷?」余薇囁喏道。
她和陳建儘管還沒有互相表白,但她的心卻在這一刻徹底融化。
「如果事情真的發展到了那一步,舉兵就舉兵,也沒什麼大不了。」陳建輕描淡寫地說道。
在水軍沒有成型之前,陳建或許不會如此有底氣。
朝廷如果一下子發來二三十萬大軍攻擊虎山口,虎山口陸軍儘管軍備無比先進,在朝廷人海戰術攻擊之下怕也不容樂觀。
但現在水軍已成,陳建就算在陸地上暫時不敵,也大可帶著家底奔向福建平潭島,甚至直奔台灣。
而且陳建如果再心狠一點,還完全可以將麾下幾萬名農夫強行武裝起來,強行攻下日照、莒南縣、莒縣等臨近縣城,佔據足夠的土地和人口。
虎山口已經儲備起至少40萬斤純凈硫磺。這些硫磺可以製造出不少於200萬斤新式火藥。有這麼多的新式火藥打底,明軍就是來上百八十萬怕也攻不破他要防守的城池,甚至連困都困不住他,只會讓他越戰越強。
只是那樣必定會讓數以千萬計的黎民百姓無辜罹難,大明社會也不知道會動蕩成什麼樣子。
而他也必定會陷在長年戰爭之中,不能及時發展大明的經濟和科技,不能及時壓制住西方各國的發展。
不過陳建相信情況應該嚴重不到那個地步。
「所以,余薇,相信我,把事情說出來,讓我給你想辦法。」陳建神情堅定地看著余薇,一字一句地說道。
「好。陳建,事情是這樣的,我父親是三年前在山東巨野一帶起義的徐鴻儒。他年青時在日照活動,認識了我母親......」
心上人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余薇再也沒有拒絕理由,就開始如實講述。
隨著余薇述說,陳建的臉色變得十分精彩。
他事先能猜到余薇等人可能與造反謀逆有關,卻沒有猜到他們竟然與大明史上迄今為止的『第一反賊』徐鴻儒有關,且余薇還是徐鴻儒的唯一血脈。
不過這也解釋了他心中的一個疑惑。
後世明史中語焉不詳的徐鴻儒日照遠征軍無端消失的真相竟然是這樣子。
「......陳建,情況大體就是這些。你看......」余薇講述完之後,忐忑地對陳建說道。
「呵呵,我看這兩個聞香教暗樁的目的不僅僅是威脅沈叔和夏叔就範,搞不好他們還在妄想著以這事要挾我歸順聞香教。」陳建想了一想,冷了一聲說道。
「那你......」余薇一急。
她開始時以為自己只要等人及時離開虎山口,就能讓陳建免除麻煩。但要按陳建這麼說,就算是她及時走掉了,陳建這裡還是後患無窮。
「別急。我都說了,他們是在妄想。他們大大高估了我對大明朝廷的忠誠度、服從度,和害怕程度。他們的算盤註定打不響。現在讓我好好考慮一下,怎麼把諸般問題都妥善解決掉。」
陳建安慰了一下余薇,開始認真思考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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