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你想去哪裡？

「還有一年啊……這一年什麼時候能光速過去？」

看著投影屏上顯示的結局，青年趴在沙發上，感覺自己的靈魂都快要被抽幹了。

總感覺自己的世界好像經歷了一輪非常奇怪的文藝復興一樣，原本被判定不可燃物的博人傳最近也燃起來了，還搞了好幾齣大活。而且死神的千年血戰篇更是動畫拉滿了，那張力和表現力讓他這個積年死神粉可是說是心滿意足。

怎麼說呢，越是等到了中年才越是發現，所謂的什麼成熟不成熟根本不看年紀，而是看你到底喜不喜歡，小時候有沒有。小時候喜歡看死神，長大了現在還喜歡看。眼看著都快年近三十了，感覺二十歲十幾歲追死神的日子好像還在昨天一樣，三大民工漫海賊王還沒有完結，而其他的兩部老樹開新芽，更是讓他感覺到有些莫名的感動。

青春啊，青春回來了。不枉自己特意弄了個家庭影院看了起來。

帶著這樣的滿足感，青年從沙發上爬了起來，眯著眼睛看著外面已經放晴的天空，打開了一瓶快樂水一飲而盡。

每次看完一部好的作品，總會有這種悵然若失的，就好像丟掉了什麼東西一樣的感覺。明明感覺到了心滿意足，明明知道後續還有更好的，甚至是能夠讓自己尖叫起來的好東西，但是卻總是感覺到不滿足，不滿意。

心臟好像是被挖掉了一塊一樣空空蕩蕩的，腦子裡面滿是那種酷炫時髦的戰鬥場面還有動畫景象。當然，最重要的還有藍大出場的那幾句台詞。那逼格簡直拉滿上天了。一個人看完了在家裡凌空打拳高聲叫好，完全沉浸的觀眾說的就是他自己了。但是，比較遺憾的是，這段日子過得實在是太爽了，真的要出門扔垃圾了。

「哎……我要是能穿越就好咯……」

大老爺們出門也沒什麼裝備，一身簡單的襯衣襯褲直接出門。

但是剛剛出門一拉門，就看到了一個看起來幾乎是藍染惣右介從畫中走出來的男人站在了自己面前，微笑著的看著正在扔垃圾的青年。而看著那穿著一身白色羽織和黑色的死霸裝，帶著眼睛一臉溫和的男人，青年只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呼。

「我操，藍染！」

「只是一個cos而已，很像吧？」

「我操，速水獎！」

這什麼超神cos？聲線相貌正好差不多的么？

看著面前那個高大的男人露出了滿意的表情的樣子，青年甚至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好。

這啥玩意，出門扔垃圾，轉身碰到了藍染？這要不是看著那個男人一臉微笑，似乎是很滿意自己cos的樣子，青年還說不定真以為藍染惣右介直接穿越，來到他們這裡跟他打招呼來了。

但是就算是如此，看著那面前身材高大的cos成藍染惣右介的男人，青年心中也是一陣驚嘆。不論是聲音，動作，還是那身上披著的看起來用料很好的羽織和裡面的死霸裝，儘管外面還是一副艷陽天的模樣，但是眼前這個男人卻不為所動，像是漫畫封面那樣雙手插兜，很是自然的擺出了藍染惣右介的poss。

「我，我手機呢？我能給你拍個照么？合個影什麼的？」

「當然可以，我看起來很像是藍染惣右介么？」

「像，太像了。我這輩子沒見過這麼牛逼的藍染cos。」

將垃圾向樓道內存放的垃圾桶一扔，青年抬著手機看著眼前的推著眼睛微微笑著的藍染惣右介伸出了大拇指，表示他是這個。

這年頭想要找死神cos可不簡單，畢竟是積年老番了。更不用說cos的惟妙惟肖，看起來從畫卷裡面走出來似的。這種cos每一個背後都是團隊支持，要麼就是真正的有錢人沒事閑的自己燒錢強行出的最頂尖的cos。

而死神這種在這邊已經降熱度的東西，去漫展尚沒有幾個可以稱得上是優秀的。但是這一出門在家門口就看到了一個完美的cos，還是讓青年感覺到有些驚喜的。甚至是某種程度上來說，他就覺得藍染惣右介這個形象甚至不是什麼cos，就好像是真正的藍染惣右介穿越過來似的，那似笑非笑的樣子總讓青年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甚至，還有一種很詭異的，像是什麼東西纏繞著的，怪誕的認同感。

『我在什麼地方見過他么？怎麼總感覺好像很熟悉的樣子……？』

但是看著面前那個好說話，擺了幾個經典poss，甚至復刻了髮膠手名場面，連語音帶髮膠一塊的男人，青年馬上就把這些疑問拋在了腦後。這可是活著的能夠cos出藍染的大手子啊，這還不多看看？

雖然已經快接近三十歲，已經是老東西了，但是面對喜歡的東西還是會很激動的好吧？有誰能夠拒絕現場觀看藍染髮膠手名場面再現呢？甚至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總感覺周圍的電燈都好像有點電壓不穩的樣子，創造出了當時那隱隱約約的光影，讓青年不禁感謝物業的拖延症。這要是提前半年把這邊的常駐燈修好了，那可看不到了。

……可那真的是光影帶來的效果么？

看著手機中朦朧的視頻，青年皺著眉頭打算精修一下，但還沒仔細觀察，就聽到了男人傳來的聲音。

「相遇也是有緣分，去那邊喝杯咖啡怎麼樣？我在等外面的漫展人來接我。」

酷似藍染惣右介的男人推了推眼鏡，露出了一個有些無奈的笑容。

「說實話，我臨時出門沒有帶手機，他們又不知道跑到哪裡去，所以只能躲在這裡避避暑。如果可以的話，能請我喝杯冰咖啡么？等到他們人到了，我會把錢還給你的。」

「啊，不至於，這點錢我直接請了吧。你們這樣的專業cos也很難得了，現在很多cos都像什麼話。倒也不是說光憑愛就不行，但是好歹也是要抓點人物的長相特徵和性格想法吧？千篇一律的歪頭眨眼吐舌頭擠酒窩，看起來倒是好看了，可那些孩子明明不是那樣的人設的，看起來就很詭異了……」

「嗯，確實如此。但是我倒是覺得，只要開心的話就沒什麼問題。」

「也確實是這個理，可人就是貪心嘛，想看點更好的……」

這個藍染惣右介的cos怎麼說呢，有著一種很神秘的，像是能夠將人心安撫下來的力量。

跟他聊天完全是一種享受，青年就感覺到自己好像是跟另一個更加成熟，更加理解自己的人交流一樣，每一次的對話和交流雖然意見不一定完全一致，但是卻總能夠得到最好的回饋和反響。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整條街都好像完全無視了這個惟妙惟肖的藍染cos，但是青年也不放在心上。畢竟也是幾十年前的老東西了，那羽織裹起來看起來就跟一個大的白披風也沒什麼差別，後面的數字倒是顯眼一點，但是畢竟cos的也不是什麼妖魔鬼怪。帶著眼鏡時期的藍染惣右介看起來就是一個很友善的大叔。

走到了咖啡店的一剎那，就彷彿是走到了什麼異世界一樣。

明明是炎熱的夏秋交錯之時，咖啡館里卻沒有什麼人。只有自動售貨的冰飲平台還在亮著燈。青年有些疑惑的掃了一下手機，倒了兩杯冷飲後走向了坐在椅子上的藍染，表情有些尷尬。

「抱歉啊，本來是打算給你弄點降溫的飲料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咖啡店裡也沒人，櫃檯那邊也沒有。就乾脆掃了碼倒了兩杯冰飲。稍微有些自作主張了，但是我覺得冰咖啡也不適合在這時候喝下去。普通的冷飲應該沒有什麼問題。橘子水和冰檸檬你喜歡哪個？你選好了我就拿剩下的那個。」

「給我冰檸檬就可以了。」

「ok，我倒是蠻喜歡橘子水的……」

將手中的冰飲遞給了面前這個看起來就跟藍染惣右介沒有什麼兩樣的男人，青年坐在椅子上喝起橘子水來。那略帶著涼意和酸甜味道的飲料灌溉到腹中，帶來了一陣陣特別奇妙的感觸，也讓青年的腦袋稍微的清醒了一下。

印象之中，這個咖啡店好像一直以來都是人滿為患的樣子。畢竟這可是有名的網紅咖啡店，再加上獨特的那種自己購買自己打水的營銷還有周圍的點綴，搞得好像是那麼回事一樣，在各大APP上都算是有點名氣。今天這完全沒看到人，已經不能說是正常的範疇，只能說是見鬼了。

只是還沒等青年想到什麼太多的東西，那充滿磁性的聲音就從對面傳了過來。

「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到底喜歡什麼呢。」

「啊？什麼意思？」

「畢竟你請了我喝東西，而且等待的時間也比較漫長，隨便聊聊而已，不算什麼的。」

「也對，畢竟要等你的朋友們。我的話，我比較喜歡和漫畫，以前小時候看這些東西總是挨父母打，現在就跟報復一樣，每天就看網文和動漫沒夠。越看越喜歡，越看越來勁，好像是要把以前缺的補回來似的。」

「代償效應，人總是會用自己的現在來彌補童年的損失。」

「可能就是這樣吧……」

這個藍染的cos是一個很好的聽眾，或許是因為教養很好，也或許是兩個人真的很合拍。

青年覺得自己的口氣算是比較沖的那一種，跟人交流總是會讓人莫名其妙的發起火來，事後才知道自己說錯話。但是在這個男人的面前卻從來都沒有那種奇怪的感覺，而是正常的交流和對話。

喜歡的動漫幾乎是完全一致的，喜歡的也能夠聊得頭頭是道，有關於未來的展望和三觀彼此之間也是完全的差不多。就是那種有種大男子主義為了你好的樸素善惡觀。青年是越聊越起勁，總感覺自己好像是碰到了真正的心靈摯友。這種人往往就是碰到了那就是運氣，碰不到那這輩子就碰不到。

而聊著聊著，就像是隨便拋出來一個話題一樣，藍染的cos晃動著杯子，看著男人低聲問道：

「說起來，你很喜歡穿越和後宮，是這樣么？」

「對啊，說起來也不怕笑話，我是真的很喜歡穿越後宮那種的。你說穿越之後變強這個是肯定的，但變強又不是要當太監啊，我變強不是為了更好的生活么？總不能是為了變強而變強吧？」

一說到這裡，青年就來了勁，感覺自己滿腹牢騷根本無處發泄。

「幕後boss什麼的我也很喜歡，但是這種類型也越來越少了，詭異類的也可以，可也不多啊。現在多數都是打打殺殺，但我真的不喜歡看打打殺殺。我想看的果然還是那種大家都開開心心的，然後搞點小笑點，小顏色，雖然有危機和危險，但是到最後也不是那麼特別的沉重，所有人都能笑出來的那種故事。」

「……你這要求還蠻高的。」

「有嗎？我倒是覺得要求實際上挺簡單的，畢竟不喂屎我就能啃下去。我也算是雜食性的。」

「你這要求是不是又有點過於寬鬆了？」

「理想和現實總是要分得清嘛。我理想是看到那樣的和漫畫，但實際上不存在，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怎麼說呢，交流就是有著一種奇特的魅力。

就好像是喝了很烈的酒一樣，原本的一些警惕和不安的情緒全部蕩然無存，面對這個藍染惣右介的cos，他就感覺好像是碰到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一樣，總是有一種莫名的想要傾訴的感覺。

一些不能說的，本來不想說的，一些很長時間壓抑在心中的想法都竹筒倒豆子一樣說了出來。明明已經過去了數個小時的時間，但是外面的天空，咖啡廳，都好像是已經凝固了似的，沒有任何人打擾到這兩個人的交流。只有青年喝著彷彿永遠喝不完的冰鎮橘子水，不斷的吐槽著自己的人生和經歷。

「想要去和女孩子一起親親我我，沒有什麼苦難和災禍，有的只是自己的選擇和想法。這樣的世界……啊，雖然已經三十了，媽的，從小到大以前說什麼不能早戀，結果上完大學就要找女朋友成家立業啥的，鬼做得到啊，老子都不知道怎麼討好女孩子。還說什麼這事情一學就會，她有沒有想過，就因為她說的老子從小到大甚至跟女孩子談話每年都不超過二十句？不過沒辦法，爹媽幾年前都乾脆的死了，我有什麼辦法呢？」

「還有工作也是，畢業一年需要畢業三年的工作經驗，好不容易湊過去了混上去了，接下來就是排資論輩然後比能力開始卷。光是我公司周圍的猝死都快好幾個了，可你不卷的話就只能接受自己升遷慢，最後慢慢躺平。感覺就是自己選的，但是又不是特別爽。想要反駁都找不到什麼好理由，最後只能像是現在這樣看漫畫。」

「這要是能穿越，我高低要找個那種低武世界拿個超級勁霸強的金手指，然後爽開後宮，這世界愛咋咋地，我自己爽就行了。我可不管那個世界到最後變成啥樣，救世主誰愛黨誰當，我才懶得當。」

「……那一定是和你想象的不一樣的結果吧。」

「嗯？啥意思？」

「沒什麼，你如果有能力穿越的話，你會想要怎麼穿越？穿越到什麼樣的世界里？」

「啊？」

突然之間問這個幹嘛？

看著面前那個一臉認真的酷似藍染的男人說的話，青年感覺到自己腦海之中籠罩著的那一種朦朧的氛圍開始逐漸的消散起來。

他開始察覺到，周圍的一切似乎都太過於安靜。哪怕是機器轉動的聲音，說話的背景音，還有呼吸間產生的聲音都逐漸的消化溶解，就好像宇宙之中只剩下了他們的存在一樣。但是出於慣性，他還是流利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可以的話還是身穿，然後年齡變小點身體變好點那種。穿越到到處都是美女，然後以美女為主要部分，帶著冒險和預言那種比較方便的世界觀裡面。最好我自己再來點掛，就是那種女校里的男學生那種的。最好再來點青梅竹馬暗戀我，我自己再來點被人暗戀的要素什麼的，我覺得這是最好的。」

「……你的夢想，會實現的。」

「……」

「……」

完了。

看起來應該是真貨。

看著那一臉認真的男人，青年的嘴角抽動著，最後扯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意。

「您就是藍染惣右介本人……或者說，酷似藍染惣右介的穿越者，對吧？」

「嗯。你說的沒錯。」

看著面前笑容越發的古怪的青年，藍染惣右介乾脆利落的點了點頭，看著有些戰戰兢兢的青年，露出了溫和的笑容。

「從某種程度來說，我就是藍染惣右介本人。因為我有著他的記憶，經歷，過去，還有能力。換句話說，你可以把我當做某種形式上的藍染，不連續的藍染惣右介。這樣的說法你會接受么？」

「我能問一下，我到底為什麼跟您扯上了關係么？」

「因為我終於意識到了，我如今情緒扭曲的原點究竟在哪裡。」

低垂著眼帘喝了一口冰鎮的檸檬水，藍染惣右介看著面前一臉難看的男人，臉上的笑意愈發的濃郁。

「原本的藍染惣右介，數百年的光陰和謀划，本來的我是不可能用那種柔弱的態度，也不可能保持著那樣良好的心態的。而那個孤兒院的藍染惣右介，年紀尚小，就連外面發生什麼也不清楚。」

「但為什麼我會變得如此的寬容，為什麼我如此的抗拒戰鬥，我希望用更平和的方式解決問題，希望用更好的辦法去處理事情，在一開始的時候我以為是我的精神進化了。但實際上並非如此。我軟弱的原因只是因為，你的精神就是如此的閃耀。你將我藍染惣右介侵蝕了。」

「穿越了無數宇宙的流光，如果是不堅定的意志，就會在漫長的旅途之中磨損，毀滅。這也是為什麼那些穿越的主角們看起來都好像是心志堅毅穿越之後就變得不一樣的原因。因為不夠堅定的靈魂，本身就會被磨損。而你的靈魂，在打穿了藍染惣右介的精神銘刻了記憶之後，那最本質的東西已然沒有被干擾。不，或許從某種角度來說，是藍染的記憶在經過你的腦海之中，被烙印了你的痕迹才對。」

「所以，你一定會很後悔的。」

看著一臉驚恐的青年，藍染惣右介伸出了手掌，逐漸的讓他的四周綻放出了光亮。

「你會想著要救人，會想著自己的能力越大，責任肯定就越大。越是有能力，責任心和義務感就會像是幽靈一樣攀附在你的心口。但是，這也是你走下去的動力吧。」

「為了他人而走下去的人，甚至會因為不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而共情到寧可犧牲自己的名譽也要救人的態度，這才是你的本質。不論你嘴上說什麼，實際上的結果就是，你始終會做出來那唯一屬於你的選擇。而你穿越到的那個世界，也會為你的行為受益。這也是你所希望的結局。」

「甚至就連我都被感染扭曲了……你的未來並不是我目前能夠了解的。」

「但是我會希望你能夠走出更多的道路。」

「我祝願你能夠走向想要的結局。」

看著消失在了光影中的身影，藍染惣右介看著手中的冰檸檬水，將其一飲而盡，打量起了周圍的世界。

這個世界內部似乎也存在著一些比較奇特的故事和力量，在普通人的印象中是絕對找不到的。但是這對於藍染惣右介來說，這就是又一次的尋找和追逐的旅途。

將另一個自己送到了他希望的世界，剩下的，也就是自己尋找知識的時候了。

藍染惣右介站了起來，拉開了門，走入了人海之中。

人潮之下，白色的羽織消失在了都市內。

而在混沌的不知時間的另一個宇宙體系之中，青年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對上了一對純粹的，冰藍色的眼眸。

「……你醒了？魔女學院要開課了，你什麼時候跟我走？」

「……」

（強撐著病體完結了，雖然中後期寫的啥我自己都不知道，只能說得病了強撐著去寫的結果就是，病沒好利索，然後越寫越虛，接著生病，無限的負面循環，最終導致了這樣的結果……接下來我修養生息三個月，爭取把身體完全的調理好。到時候開新書吧。希望大傢伙能捧個場，謝謝。）